雖然早就對林寒星的行事作風有所耳聞,但百聞不如一見,今日洪幫人終於明白自己究竟惹到了怎樣難纏麻煩!
“你以為我不敢?”
巴頌表情猙獰凶狠,青筋暴起。
“你的確不敢。”
林寒星面色冷淡,直視對方雙目,聲音裡絲毫不掩飾對對方的壓制。
巴頌雙目越發猩紅。
看在林寒星眼裡不過就是維持自己臉面的垂死掙扎。
“好!很好!”
巴頌陰惻惻冷笑,猛地將搶口對准天花板,只聽砰砰砰幾聲響動,陰鷙眼神卻從未在林寒星臉上離開過,試圖從她那兒尋找到哪怕一絲絲恐懼!
沒有!
什麼都沒有!
林寒星甚至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現在,該我來談條件了!”
說這話時,林寒星冰冷視線環視一周,從面前每張臉上滑過,所經之處,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一步,形成奇觀。
“把柴老交出來。”
“不行!不能給她!”
小堂主父親怒吼,聲音裡帶著濃濃恐懼與不甘心。
他籌謀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眼看著離成功就只差這臨門一腳,誰能想到竟會因一個女人功虧一簣?
“太吵了。”
林寒星回頭都懶得回頭,只聽身後傳來哢噠一聲,啞叔已經技巧性的讓對方閉了嘴,除卻嗚嗚嗚的動靜再發不出其他。
巴頌表情陰沉,看了眼旁邊人。
後者很快離開,等到再回來時,手裡拖著奄奄一息的柴老。
林寒星心一沉。
柴老的狀態,比之前在監控畫面裡看到的更差了。
就連面色都開始呈現灰白。
即便是沒有醫學常識的普通人都能看出他命不久矣的這個事實。
雷梟走過來,簡單檢查,再抬頭時,衝著林寒星搖了搖頭。
或許是感應到了什麼,柴老緩緩睜開眼睛,渾濁的瞳孔在見到林寒星的剎那亮起光,干枯的手用盡全力猛攥住她手腕,死死的!
像是抓住了自己最後寄托!
“我已經叫他回來了。”
似知自己撐不了多久,懊惱與悔恨在這樣一位老者的眼裡來回交錯。
如果當時自己做出了不一樣選擇……
太晚了!
現在,太晚了!
“我給你打一針,足夠撐到你孫子回來你們見一面。”
或許是早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林寒星來洪幫之前特意將聖手研制的藥劑帶上了,使用過後能夠讓病患起到回光返照的效果,只是這回光返照時間會更久一些。
柴老艱難點頭。
林寒星動作嫻熟的自雷梟手中將注射器接過,抽出熒藍色藥劑,動作極快的扎進柴老動脈裡,整個過程她皆是面無表情,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
或許是藥效的反應,柴老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但很快,在吐出一口濁氣之後,原本瀕死的灰白面色變得漸漸紅潤起來。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這是重新找回自己聲音的柴老所說的第一句。
他在那個位置上坐了幾十年,腥風血雨裡走過,富貴名望享過,到頭來卻還是兩手空空的來人世,兩手空空的過奈河。
“麻煩雷先生去幫我取個東西……”
柴老深吸了口氣,似要平復自己五髒六腑所承受的壓迫。
雷梟依言起身。
很快就將一個老黃花梨木的盒子拿了回來。
柴老眼神帶著回憶的看著盒子。
卻沒有接。
“原本以為這輩子都用不到的……”
柴老嘆了口氣,腦海中卻浮現出那些忠心耿耿為了保護自己而被這群人清除掉的心腹,眼底猩紅浮動。
“幫我,拉響它。”
夜幕當空,繁星閃爍。
而當一顆信號彈將夜色劃破,靜謐空氣裡似隱隱有危險氣流開始瘋狂湧動。
華記總部內。
原本已經睡下的牧老猛地睜開眼睛。
目光犀利而悸痛。
那顆信號彈……
是當初他們這幫老家伙來g國打拼時留下的,彼此允諾,不論日後兄弟走向何種對立,何種結局,只要活著,誰的拉響,彼此就算隔著刀山火海也要來見最後一面。
最後一面!
同一時間,上官時修也抬頭望向天空。
“少爺……”
梁叔擔憂的看著他,將外套給上官時修披上。
卻見上官時修俊美而蒼白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抹淡薄笑容。
瞳孔濃黑如墨。
王室。
披著薄衣的蘇不站在陽台上,身旁的人卻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他的雙手緊握在陽台雕花扶手上,眉頭緊鎖。
大王妃阿米婭與二王妃莎瑪嘉同樣驚醒,站在陽台的相同位置,看著信號彈發射的那個位置,各有各的心思與算計。
洪幫附近幾條街的商鋪哐哐哐的開始閉門謝客,短短時間裡,熱鬧的商業街如同死城一樣,游客站在街上面面相覷,只覺莫名其妙。
可很快,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動靜卻令他們終身難忘。
只見烏壓壓的一片人從各個角落裡走出來,表情肅穆而沉痛,安靜而有序,一切都像在拍電影,叫人不自覺的退避。
所有人都朝著一個方向!
洪幫總部!
而這一切變化,身處洪幫總部的林寒星等人卻都還未曾知曉。
“林丫頭,你或許不知道,最初時,洪幫與華記本是一體,只是我不甘心屈居於牧老頭兒之下……”
回憶起往事,柴老苦笑。
人總要為自己的愚蠢買單,不論這懲罰來的或早或是晚。
“這些年我處處找華記的麻煩,無非就是想要證明自己比他強,可笑到了現在我才明白,我不如他,從一開始我就輸了。”
柴老望著洪幫總部內的一地狼藉,苦笑。
一輩子的心血,竟撐不過小人一夜顛覆,他輸得徹徹底底,心服口服!
洪幫總部剩下的宵小開始慌了,似乎沒想到穩操勝券的他們竟然還會有被人翻盤的一天,面對著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未知,臉上展露出恐懼。
“你還有什麼心願?”
林寒星聲音平靜而冷淡,沒有絲毫起伏,可即便是巴頌,聽在耳中依舊有種說不出的強烈壓迫感,似有不動聲色的戾氣在空氣中流轉……
“我要他們,通通給我手下陪葬!”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