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發冷。

　　昨夜一晚上都沒睡好，總是疑神疑鬼，覺得素素半夜會出現在她床旁邊。

　　明知道這樣對肚子裡孩子不好，卻沒法控制。

　　腦海中不斷回想起自己那日失手毀掉她臉的畫面。

　　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素素還同你說了什麼？”

　　程靈韻眼神陰冷，緊盯著林寒星，似乎是想要將她看穿。

　　可惜，注定要讓她失望了。

　　林寒星慵懶坐在晨光裡，瞳孔被照耀成琥珀色。

　　眸光幽邃，似尋不著盡頭。

　　程靈韻看著，冰冷刺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像是看不到她眼底恐懼，林寒星視線越過程靈韻肩膀，看著坐在不遠處的雷梟。

　　他同樣在看著她。

　　“你猜？”

　　林寒星收回視線，朝著程靈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林寒星，我不想跟你繞圈子，你到底想要什麼？”

　　程靈韻受夠了這種心懸在半空的煎熬，低吼出聲，像是要個確切答案。

　　聞言，林寒星嘴角笑容慢慢收斂。

　　直至面無表情。

　　整個過程被程靈韻完全看在眼裡，明知她比自己年輕太多，但那種滲入骨髓的忌憚，卻並不是以年齡來定論的。

　　“我想要你的命。”

　　這六個字，林寒星說的陰冷冰寒。

　　程靈韻就像真的感覺到有雙無形的手在脖頸上慢慢收緊。

　　她猛地起身。

　　砰的一聲，餐桌都跟著晃響，引來旁人好奇視線。

　　“呵呵，我開玩笑的。”

　　林寒星重新淡淡一笑，好似自己剛才說的話真的是玩笑話一樣。

　　把玩著咖啡杯，她眼神沒有絲毫波瀾。

　　她怎麼會要她的命呢。

　　她得讓程靈韻好好活著啊。

　　生不如死的活著。

　　在程靈韻眼裡，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也不知道黎煙雨到底有什麼魅力，這麼多人想要為她賣命！”

　　她的聲音裡帶著濃濃譏笑。

　　黎家現如今還在死撐，等待家主回歸。

　　時已深秋，落葉在地上被秋風刮起了漩。

　　“你不配知道。”

　　眠姨傾其所有，成就了現在的林小九。

　　林寒星的話明顯令程靈韻表情扭曲起來，不配？

　　從以前就是這樣。

　　只要她同黎煙雨站在一起，所有人的視線都會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女人身上！

　　好似她是她身邊的婢女一樣！

　　憑什麼？

　　瞧出程靈韻眼底不甘，林寒星自心裡冷笑。

　　這樣的眼神，她從太多人的眼裡見過。

　　嫉妒這東西，是每個人都會有的。

　　只是有些人隱忍控制在一個適度的範圍，有些人不擇手段。

　　程靈韻自然是屬於後者的。

　　林寒星長睫微斂。

　　元寶那邊快要吃完，而她耐心也要用盡。

　　“程夫人，與其在這裡跟我說些有的沒的，我倒是勸你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好吃好喝，畢竟，只要袁素素她活著一天，你的生活……”

　　林寒星輕笑，笑容裡帶著諷。

　　“就注定不能夠平靜。”

　　——媽……

　　——你這輩子都別想甩開我，否則……

　　——我們同歸於盡！

　　林寒星的話與昨晚袁素素的話聲音交疊重合在一起！

　　如同慢鏡頭不斷重播在程靈韻腦海。

　　只要素素活著一天……

　　那如果，她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