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星笑了。
瞌睡了有人遞枕頭，她等的不就是有人問出這句話嗎？
“誰跟你說不可以的？”
林寒星直視問這問題的記者，與雷梟同款的女士西裝將她骨子裡強勢氣場完美彰顯，背脊優雅挺直，叫人舍不得將眼球自她身上移開。
日光傾落在林寒星身上，連帶著領口處裝飾用的鹿頭胸針都閃過冷芒。
聽到這回答的所有人更是刷刷刷的翻閱起手中資料。
憑這些東西，就可以證明大皇子的無辜？
“林小姐可真是會故弄玄虛啊！那你不如索性將話挑明了說，這些到底能證明什麼？”
早已收到二王妃派系指示的記者不依不饒。
“禮尚往來，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微笑裡帶了絲冷淡，林寒星不疾不徐反問。
試圖挑起事端的記者本已准備好下一輪連珠炮似的的質問，被她這一番不按套路的搶白，整個人愣在原地，把到了嘴邊的話都忘個干淨。
站在旁邊的袁康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
傻子，你已經掉進那女人的陷阱了！
“我想知道在柔城，大皇子與二皇子之間的關系如何？”
林寒星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遞進在場每個人的耳中，同時也透過媒體長槍短炮的鏡頭傳遞給了正觀看直播的所有群體。
一時間，全部人沉默。
他們可沒有膽大到妄議王室，更何況是在這樣公開的場合裡。
但毫無疑問的，大皇子與二皇子之間的實際關系如何，在場所有人的心裡都很清楚。
若是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冰與火】絕對是最適合的字眼。
冰被火融成水，火又被水澆熄。
兩者無法共存，卻又不得不維持表面平和。
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就是不知道林寒星在這樣的時候問出這樣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怎麼？很難回答嗎？”
林寒星冷淡催促，似對眼前的安靜不耐。
“大皇子與二皇子的關系……尚可。”
記者被逼著用了一個最婉轉的詞來描述。
一聲嗤笑打破安靜。
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坐在輪椅上的納吉烈倒是真的會冷嘲熱諷。
如果他和伊赫斯的關系都能被稱作尚可，怕是這世上就沒有什麼宿敵了。
“我若出了事，第一個高興的就是他。”
有些話別人不敢說，納吉烈卻是毫無顧忌，直截了當的叫在場的人面面相覷，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忘記現在還有直播了。
林寒星低頭隱了下嘴角笑痕。
其實，納吉烈這性格在某種角度來說，還是挺討人喜歡的。
“所以林小姐你到底想證明什麼？”
記者越說越心虛，越心虛聲音就越大。
“證明，基金會裡所有不明去向的資金，都被這位達邦諾先生以非常手段轉入了二皇子名下的私人賬戶裡。現在，你還覺得從頭到尾大皇子是知情的？”
林寒星再平靜不過的自人群裡扔下一顆炸彈。
鴉雀無聲。
他們剛才到底都聽到了些什麼？
大皇子的舅舅拿錢去幫扶二皇子？？？
這是真的嗎？
如果這件事真的，非但沒有人會再懷疑基金會的暗箱操作與大皇子有關，還會同情他，這到底是什麼絕世大可憐啊，被自己信任的舅舅掛著羊頭賣狗肉坑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鼓足勇氣面對大眾，還要面對這樣的難堪？
“你……你能對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嗎？”
記者終於找回自己聲音，盡管干巴巴的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我不僅能對我說出口的話負責，若是二皇子對我剛才所說的內容有半分異議，我身後的律師團也將為我提供最優質的法律服務。”
林寒星的視線自那記者臉上移開，目光精准的尋找到機位方向。
一時間，坐在屏幕那頭的觀眾仿佛與現場的林寒星來了個面對面的對視，直叫人有種從尾椎骨升上來的顫栗感直衝頭皮。
“我等著你。”
………………
王室。
伊赫斯面無表情看著電視，而他身旁的二王妃黛爾絲早已經炸了，原本她都已經做好了等納吉烈出醜的准備，誰知道一會兒的工夫自家後院卻著了火？
這個林小九怎麼就這麼陰？
最後那句‘我等著你’，不就是宣戰的意思嗎？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賬目的事的！我們花了這麼多心思，用了這麼多時間才能不動聲色的做這些事，她到底是怎麼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全調查清楚的？告！她不是讓我們告麼！”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任誰都想不到，對方會用這種近乎赤裸的撕開臉皮方式來跟他們宣戰？
林小九簡直就是個瘋子！
這些年來，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納吉烈與伊赫斯之間的明爭暗鬥，也從未有人當面敢挑破過，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有更多空隙去做更多准備。
伊赫斯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聽的黛爾絲一愣。
“她不是說了嗎？那是她的律師團……”
她的話還沒說完，伊赫斯已經轉過頭來看向她。
“這是以金·奧文斯為首的天價律師團！你以為，若是真打起官司，我們能贏？”
告也贏不了，不告是心虛，現在她林小九是把他架在了火上生生的烤，偏偏他還不能有半句埋怨！
“金……金·奧文斯？”
黛爾絲傻了眼。
就算她對律師行業並不熟悉，但這個名字所帶來的衝擊效果依舊令她半天都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重新將視線對准電視。
鏡頭恰好逐個掃過律師的臉孔。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不多不少，正好十二個！
與記憶裡那個神秘的x集團的天價律師團傳聞恰好吻合。
“不對啊！林小九和x集團有什麼牽扯？憑什麼叫x集團將天價律師團都出借出來？”
要知道那裡哪一位隨便拎出來在國際法律界都是殿堂級別響當當的人物啊！
這已經不是他們要不要提告的問題了，而是對方會不會再牽扯出別的問題，畢竟一旦被這群人盯上，不死都要脫層皮啊！
伊赫斯沒有說話，眼神陰沉。
是啊。
林小九與x集團，又有什麼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