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櫻桃香區別於以往苦澀味。
林寒星沉默片刻,拿了片藥放進口中。
只聽哢噠一聲,藥片被咬碎……
林寒星微斂眼睫。
藥被換過了!
這口感,倒更像是維c。
想到上午雷梟出去的那趟……
林寒星唇角勾起幾不可聞的笑意。
只是不知又想到什麼,笑意轉瞬即逝,多了些落寞……
…………
林寒星從屋裡出來時,啞叔正在院子裡處理剛采的山菌。
“他呢?”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啞叔指了指書房方向。
林寒星點點頭,往那邊走去。
雖然這些年暫時落腳猛宋,但林寒星從不會虧待自己。
即便只是落腳幾年,也將自己住的地方建的有模有樣。
不論是這茶莊,還是之前所住竹樓,都是依山傍水,風景美不勝收。
可惜,短時間內……
怕是回不來了。
林寒星眉眼平和,伸手推開書房的門。
落日余暉。
因著林寒星對書房的偏愛,當初在委托設計時便著重要求過。
此時暖橘色夕陽透過整面飄窗投射進來。
也一並落在那個男人身上。
林寒星無聲將門關上,也將外面一切喧囂阻隔在外。
此時的雷梟,正座靠飄窗,閉著眼安睡。
筆直傲人長腿一伸一屈。
手中的《長短經》只看了一半兒,此時倒扣在他平坦小腹處。
書上還壓著他修長手指。
窗戶向外推開。
淺色紗幔窗簾隨風飄動,令雷梟身形影影綽綽。
林寒星站在門邊安靜看了會兒,終是悄無聲息走過去。
越是走近,越能看清他。
窗外大簇大簇的野茉莉此時正值盛放期,馥雅甜香的味道慢慢飄進書房裡。
林寒星突然想起今早自雷梟懷裡醒來時的樣子。
目光不由自主掃向他手。
男人與女人在先天上就是有區別的。
雷梟手臂肌肉賁張有力,而手背上隱隱青筋也叫人不由忌憚。
可就是這樣一雙手,今早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林寒星面頰無法克制的漸漸發燙起來,只是下一秒,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卻天旋地轉起來……
“看夠了?”
一道悶聲過後,林寒星已經倒在了雷梟懷裡。
而雷梟竟是連眼睛都沒睜開一下,只是涔薄唇角勾起的弧度……
顯示著此時他的好心情。
“你……”林寒星沒有防備,此時被困在雷梟懷裡,剛想掙扎,雷梟的長腿就壓了過來。
“別亂動。”
雷梟睜開眼,深邃瞳孔漸漸被什麼籠罩。
面上不顯,身體倒很實誠。
林寒星掙扎了幾下便覺察到不對勁。
身下有什麼東西變硬杵在那,咯的她難受。
電光石火間,林寒星終究是明白了,身子僵在那兒,動也不動。
“硬的和個石頭似的。”
雷梟這話一語雙關,叫人分不清到底是在說自己那裡,還是林寒星。
兩人之間有短暫安靜。
雷梟將自己下頜抵在林寒星頭頂,略顯粗糲手掌蓋在她柔軟手背上。
十指在縫隙裡緊扣。
林寒星本還想抗拒,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眸光微動,終究還是放軟了身子。
雷梟感覺到她的變化,薄唇勾起。
“想睡嗎?”他的聲音深沉暗啞,好聽至極。
但這好聽之下卻也難掩雷梟骨子裡的強勢與霸道。
林寒星想了想,搖了搖頭。
雷梟沒說話,將她摟的更緊。
她像是剛剛洗澡過的樣子,身上有好聞香氣,叫他不自覺想多嗅幾次。
心正想著,身體已自覺靠過去。
林寒星只覺雷梟將臉埋進她脖頸,隨後熱燙的呼吸便在皮膚上蔓延開。
“姓雷的!”
林寒星只覺臉頰更燙,下意識想躲,雷梟動作卻比她更快。
“我還沒聽你叫過我的名字……”
他將臉埋在她頸間,與那雪白如玉的肌理不過就是分毫距離。
林寒星只覺自己毛孔都在顫抖。
“你不是查過我嗎,自然知道我叫什麼,我想聽你叫我名字。”
說罷,目光卻沿著她天鵝似的頸部曲線往下看去。
林寒星終究還是被雷梟逼得有些惱怒了,就連平日裡冷漠的小臉上都沾染了薄怒。
側頭本想惡狠狠瞪他一眼,卻沒想到雷梟也正抬頭。
兩人間本就是極近的距離,此時唇瓣連避都無可避免的碰到了一起。
彼此都有兩秒的停頓。
林寒星睜著眼看著雷梟,下意識往後靠了靠借以拉開彼此之間距離。
可未曾想下一秒雷梟卻伸手扣住她後腦,將原本已經拉開的距離再度推進。
兩人的唇無可避免的再度貼靠在一起。
而這次……
雷梟卻在她唇齒間強勢的攪動起風雨!
林寒星還從未被誰這樣對待過,卻次次都被雷梟逼得束手無策。
“你……”
就連空隙間被逼出來的字都斷斷續續,帶著喘息,顯得尤為動人。
往常,雷梟總是適可而止。
可這次,他非但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步步緊逼。
等到林寒星再回神時,整個人已經躺倒在了飄窗墊上,而雷梟粗糲手指,已然隔著衣服扣在了她的……
林寒星睜大眼睛,身體不自覺的打了顫。
雷梟以手肘撐在她一側,深邃瞳孔被火焰點燃,顯然是蓄勢待發。
“叫我名字……”
雷梟的聲音裡帶著誘哄,眼神卻定定林寒星身上。
她微卷長發此時盡數散在飄窗墊上,或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此時她表情裡微微的不知所措與茫然是多麼惹人犯罪。
林寒星微抿唇角,別過眼不去看雷梟。
這仿佛是兩個人之間的較量,而一旦叫出他名字,就好似是自己先妥協了般。
倔強如林寒星,叫不出來!
“乖,叫我……”
雷梟耐心等待著,指腹卻在她頸間輕柔打著圈。
而眸光微斂,密實睫毛垂下來,叫人心動。
“不叫,我可就要在這兒把你睡了。”
話說著,雷梟整個人便俯下身來,像是要將林寒星整個人埋進自己懷裡。
“雷梟,你混蛋!”
慌張間,細如懸絲般的聲音自林寒星口中吐出。
雷梟動作一頓。
低頭看她。
那張精致好看的小臉上帶著難掩的慌亂,與以往面對旁人時的冷靜與疏離截然不同。
光憑這一點……
就足以令雷梟心軟。
而當他名字出口瞬間,林寒星的心髒跳動也紊亂起來。
突然,雷梟伸出手蓋在林寒星澄澈干淨的雙眼上。
而冷峻面容上強烈的情緒波動遮都遮不住!
那聲音小小軟軟的,一下子就聽進了他的心裡。
雷梟竟是覺得這兩字從她口中被念出,倒像是他的無上榮耀。
不想叫林寒星瞧見自己失態狂喜的模樣,下意識的,雷梟遮住了她眼睛。
“寒星,你對我……”
有沒有一點點的動心?
這樣的問題,若是還在江城的雷梟是絕對不會問出口的,就如同在猛宋的雷梟要是讓江城的那些親人瞧見,也是絕對不敢認一般。
林寒星心髒狂跳的等著他後面的話,可半響,雷梟都沒有再開口。
很快,他伸手將她拉起。
“來找我,有什麼事?”
林寒星還沒從前一秒兩人差點擦槍走火的狀況中回神,雷梟的聲音便響起在耳邊。
而回憶起來時目的,林寒星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啞叔有一壇埋了十年的好酒,今晚,我請你喝。”
雷梟深深望向她。
“好。”
…………
夜幕降臨。
傣家竹樓前的青芒樹下,一壇剛剛被挖出來的酒放在石桌上。
“這種酒,啞叔總共就釀了兩壇。”
林寒星看著雷梟砰一聲將泥封打開,酒香味撲鼻四溢。
“沒跟啞叔說,偷開他的酒給我喝……”
暈黃光線落在雷梟臉上,將他五官分為明暗兩段。
“這麼喜歡我?”
雷梟的聲音裡透著戲謔,看向她的眼神裡卻很認真。
“算是謝禮。”
只要保持著安全距離,林寒星在面對他時,便總能找回引以為傲的冷靜。
“謝禮?”
“那五百萬和……”
林寒星頓了下,將棕色藥瓶拿出來,放到石桌上。
雷梟目光落在那上面,沒說話。
“裡面的藥是你換得。”
林寒星聲音清清冷冷的,聽在雷梟耳中,卻帶著種說不出的沉重。
“我以為在你知道我的自作主張之後,第一反應是生氣。”
雷梟是真的這樣認為。
林寒星笑了笑,那動作就連她手中端著的酒都顫了下。
“我又不是好壞不分。”
她也沒有那麼矯情。
“你已經開始吃這個階段的藥,那就代表,你的睡眠障礙很嚴重。”
睡眠障礙?
林寒星聽到雷梟斟酌之後說出的這個詞,面容平靜。
他沒有用精神方面有問題來形容她,她倒是應該謝謝他。
“你怎麼知道?”
林寒星喝了口酒,烈酒入喉,比普通果酒要有勁兒許多。
“因為我也用過。”
雷梟低沉嗓音響起瞬間,林寒星手中動作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