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銀員忍不住放緩了腳步,她聽了一會兒,才聽清楚他嘴裡念得是中國話:“小憶,小憶……”
他口中喚的是一個人的名字嗎?
都說,醉酒時叫出口的名字,是深愛,所以小憶,是他深愛的女孩嗎?
女人對感情的事情,天生都有好奇感,收銀員忍不住轉頭,往趴在桌子上的男人身上多瞄了幾眼。
酒吧角落的光線,昏黃暗沉,她看不清他的容顏,但卻能感覺到有著濃重的哀怨和悲傷,從他的身上不斷地散發出來。
收銀員很快走遠,進了洗手間。
等她再折回酒吧裡,第一件事就是往角落那張桌上看去,男子已經不在了,沒收拾的桌上,擺滿了空酒瓶。
收銀員只當剛剛發生的事情,是一個插曲,很快就拋之腦後,忙碌了起來。
凌晨兩點鐘,收銀員下班,她去後面的休息室,換下工服,跟調酒師擺擺手,道了聲再見,就跑出了酒吧。
深夜的法國小鎮,下起了小雨。
只是一眼,收銀員就認出,是那個坐在酒吧角落裡的男人。
他像是感覺不到在下雨一般,動也不動。
收銀員撐著傘,隔著一段距離盯著男人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神使鬼差的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或許是男人根本沒有聽到腳步聲,收銀員停在他面前好一會兒,他都沒什麼反應。
收銀員出聲:“喂?”
男子依舊沒動靜。
收銀員:“你還好嗎?”
問完後,收銀員看男子還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便蹲下了身,“你……”
這次的她,只說了一個字,他就抬起了頭。
借著路燈,收銀員看到了一張俊美到驚心動魄的面孔,她口中正要說出的話,忽的就沒了聲音。
雨還在淅瀝瀝的下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男人口中發出了一道聲音:“小憶……”
收銀員被喚的從愣怔中回過神來。
她這才發現,男子的視線,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瞧。
不清楚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男子好像是在看自己,但又覺得他好像沒在看自己。
她又“喂”了一聲,看他沒反應,便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叫什麼名字?”
他沒回她話,甚至在她晃過他面前時,視線都沒有眨動一下,依舊定定的盯著她在的方向看。
收銀員蹙了蹙眉,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除了不斷飄落的雨滴外,沒人經過。
唯一的人物,就是酒吧上面的廣告牌裡,不斷循環播放著的一個東方女星的廣告。
也沒什麼可看的啊,他為什麼一直盯著看個不停……
收銀員轉回頭,忍不住好奇的問:“你在看什麼?”
男人還是沒回她的話,但卻在她這次聲音落定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明明沒帶什麼情感,但卻讓收銀員清楚地感到了一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