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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憶坐在輪椅上,被莊儀推著從醫院出來時,已是晚上六點半,恰逢下班高峰期,從南城去往北城的主路上,擁堵的一塌糊塗。
車子時停時行的走了大概四十分鐘,道路終於順暢了一些,莊儀剛准備踩油門加速,她的手機就響了。
車內一直很安靜,忽然的手機鈴聲,讓季憶下意識地轉頭往莊儀身上看去。
她看到開車的莊儀,先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然後抬起頭透過後視鏡,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她沒和她視線相撞,就翻了藍牙耳機,戴好後,才滑動屏幕接聽了電話:“林總監,您好。”
因為莊儀戴了耳機,季憶聽不到林總監說了點什麼,但是她想,林總監把電話打到莊儀這裡來,怕是已經知道她拍攝出現事故的事情了吧?
季憶腦海裡的猜測剛成型,莊儀的聲音,就從前面駕駛座上傳了過來:“就是沒有注意,摔倒了,扭傷了腳,情況還好,不算特別嚴重……”
過了一會兒,莊儀又出了聲,語氣明顯有些底氣不足:“……大概,可能,也許,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吧。”
季憶想,林總監肯定是在電話裡發了火,否則接下來莊儀不會一直道歉:“是是是,林總,這次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也有問題……”
“現在來公司一趟?”莊儀的分貝,稍稍高了一些,然後透過後視鏡又看了一眼季憶,停頓了片刻,才繼續出聲說:“林總,今天可能不大方便,醫生特意吩咐過了,季憶打了石膏的腳,最好不要亂動,所以,您看……”
不知道林總監在電話裡丟了句什麼,大概是掛了電話,莊儀把耳機從耳朵上摘了下來,她盯著正前方的道路,往前開了大概幾十米的樣子,出聲說:“季憶,明早你得跟我去趟公司。”
季憶輕“嗯”了一聲,盯著窗外不斷倒退的街道,沒再說話。
過了一小會兒,她將視線拉了回來,看著開車的莊儀,問:“我這次,是不是給公司,給你都惹了很大的麻煩?”
“啊?”莊儀扭頭,看了季憶一眼,因為她在開車,很快就將視線收了回去:“還好吧,比這個更大的麻煩,我也遇到過,再說,誰也不想故意去發生這樣的事情……”
停了停,莊儀還是又補了句:“……不過,季憶,以後你還是得注意點。”
“我知道了。”季憶應了一聲,就垂下了眼簾。
雖然莊儀話說的很客氣,但她知道,不管是打來電話的林總監,還是莊儀,心底對她今天發生這樣完全不應該發生的情況,心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滿的。
莊儀將季憶送回家後,就離開了。
父母還沒下班,季憶滑動著輪椅回到臥室,單腳著地,爬上了床。
躺了沒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屏幕,是莊儀打來的,接聽後,莊儀提醒她:“明早九點,我來接你。”
掛斷電話,沒幾秒鐘,手機又響了,季憶以為是莊儀遺漏了什麼話沒說,這次沒看屏幕,就接聽了,“還有別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