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晨哥不顧家裡反對,執意放棄第一學府,去了北京,他家裡其實一直都指望著他接管賀氏的,但是他非要當導演,開自己的公司,所以跟家裡鬧的很難堪,他三年前去北京的時候,家裡一分錢都沒給他,就那樣,晨哥還是執意去了北京,氣得他父親直接說沒他這個兒子,那年春節,他回過蘇城一趟,他父親跟他說,只要他肯賀家接管家族企業,就讓他進家門,晨哥沒答應,然後那個春節,他父親真就沒讓他進家門,第二天晨哥來找我的時候,我才知道,晨哥那會兒真的是身無分文,就連回北京的飛機票,都是我買給他的,後來我去過一趟北京,才知道,晨哥在北京住地下室,樓上漏水,床褥都是濕的,你別看晨哥現在的公司做到這麼大,其實都是他自己一手闖下來的,去年春節,晨哥回來過一趟,是他奶奶心疼他,讓他進了家門,但他年夜飯都沒動兩筷子,他父親就回來了,然後他就跟他父親又吵了一架,從家裡出來了,所以,我跟你說,晨哥不可能回蘇城的,因為他回來,也回不了家。”
季憶知道賀季晨因為來北京的事情,和賀家鬧得很不愉快,但她沒想到,賀季晨居然和家裡的關系糟糕到這種地步。
“小憶,吃點水果。”季母輕柔的聲音,將盯著屏幕看胖子發來消息的季憶喚回了神。
季憶抬起頭,衝著母親輕應了一聲,然後低頭,又看向了手機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
“這個比較甜,你嘗嘗這個。”
旁邊的季母又說了話,季憶轉頭,看見母親拿著牙簽,戳了一塊西瓜,遞到了父親的口中。
畫面溫馨恩愛,但卻刺疼了她的眼睛,她忍不住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對面那棟樓幾戶人家,沒關窗簾,明亮的燈光,可以讓她清楚的看見他們屋裡的場景。
窗戶上貼了紅色的窗花,家裡的電視機裡同樣播放著春晚,有小孩子在客廳裡嬉鬧……和此時此刻她家裡的場景,幾乎如出一轍。
在這樣舉國團圓,舉家歡喜的日子裡,賀季晨在做什麼?
如果真像是胖子說的那樣,他沒回蘇城,那他現在在一個人孤零零的過除夕嗎?
季憶胸口莫名有些泛堵,她面對母親又一聲催問“小憶,你怎麼不吃水果呢?”,轉頭回了句“等會兒在吃”,然後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將門關緊後,季憶找了賀季晨的電話,撥了出去。
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聽。
季憶按了掛斷鍵,改成了陳白的電話打了過去。
陳白的電話,接聽的飛快,聽到她問的話,陳白一頭霧水:“賀總?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啊?我回老家了……”
結束了和陳白的電話,季憶又給賀季晨的手機撥了過去,和剛剛一樣,依舊沒人接聽。
她繞著屋子走了兩圈,最後就奔向了衣櫃前,找了一身衣服,飛快的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