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在現場采集到的證據,你的腳印、你的指紋還有現場留下的你的血跡,以及行凶的工具上也留有你的指紋,你說蘇萬春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朱天磊,你聽清楚我的話,你因為一直都想要蘇家在蛤蟆溝正中間的那塊荒地,但蘇萬春夫婦不肯答應,更是在八月十九日那天因為這件事起了衝突,你用蘇家務農用的鐮刀直接將蘇萬春夫婦砍死,之後離開,並在三天後假裝發現死者從而報案,混淆視聽,意圖轉移辦案人員的注意力,為自己脫罪,是還不是?”
“不是。”
張谷被朱天磊氣的夠嗆。
他之所以一直都用是或者不是、有或者沒有這樣的話,就是因為提供給他的藥的那個人說過,但凡吸入這種藥的人,在意識上會出現短暫的判斷能力的空區,就是說,沒有辦法在特定的時間內,來對接受到的信息在大腦中進行分析整理,只會記記住問句裡的最簡單直接最能代表主觀情緒的東西,是和不是、有和沒有相比,肯定是肯定的語氣更容易被記住。
可現在,情況明顯不對盤啊!
這個朱天磊,怎麼就不走尋常路呢!
張谷有點頭疼。
這藥最多也就能生效一個多小時,過後藥效就消失了,朱天磊這麼精明的人,如果一次不管用,想要再用第二次,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張局.......”
張谷擺擺手。
不能亂了陣腳。
“朱天磊,蘇萬春的死和你有關系,你不會不承認吧?”
張谷換了個說法,反正結果是一樣的。
“會。”
麻麻批的啊!
張谷差點沒氣的掀桌子。
他媽的,那個藥販子給自己的藥是假藥嗎?
忽然,張谷猛的回過神來。
“朱天磊,你耍我?”
“沒有。”
“朱天磊,你少他媽的給我裝蒜,你說,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昏迷,那個藥你也根本就沒吸進去,你剛才就是故意耍我玩是不是?”
張谷雙手撐在桌子上,他渾身氣的哆嗦,如果不是撐著桌子,他能直接背過氣去。
“不是。”
朱天磊反正就是要准了一個字或者兩個字,多一個字也不說了。
“朱天磊,你行啊,你厲害,連迷幻藥都奈何不了你,有種你就給老子繼續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還他媽的錄什麼錄,看倆傻逼被人當猴耍啊!”
看到旁邊站著的同事還在拿著手機錄像,張谷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想把手機搶過來甩出去,沒想到有人動作比他更快,眨眼的功夫手機就落到了朱天磊的手裡。
“張局,這麼寶貴的東西要是弄沒了,那可就太可惜了,張局不想要,我來保管就是了。”
拿著手機的朱天磊坐在桌子上,眼睛黑又亮,還哪有一份半點的渙散。
“朱天磊,你果然在耍我。”
張谷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以為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為什麼到最後還是功虧於潰。
“張局開玩笑了,要說耍這個字,還是張局技高一籌,竟然還能搞到迷幻藥這樣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張局執法的時候搜繳上來的東西被張局哪來挪用了,我要是把這件事彙報給關局長,不知道關局長會怎麼處理呢!”
“你敢!”
雖然他早就想過,事情不成的話自己肯定會要遭殃,他栽在朱天磊手裡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這次和以往不同,以前他也就是丟丟面子,沒有什麼實錘在朱天磊手裡,可是剛剛,朱天磊拿走了那個錄像的手機,那裡面可是實打實的鐵證啊!
“不敢?張局長看來還是不了解我啊,這世界上還有我朱天磊不敢干的事情嗎?”
“把手機交出來,不然我就開槍了!”
就在張谷覺得自己腦袋嗡嗡作響,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這個聲音。
“放下,你這是要干嘛?”
看到槍,張谷更激動了。
“張局,你讓我帶槍不也就是為了以備萬一的嘛,現在證據在他手裡,要是交給關局長,我們倆都沒好果子吃,您好歹是局長,我就是個小卒,我不想砸了飯碗啊!”
“你閉嘴,我什麼時候說讓你帶槍是為了防備萬一的,沒有特殊情況持槍是違紀行為你不清楚嗎,快把槍收起來,回去自己寫檢查報告。”
張谷已經被朱天磊刺激的有些要發瘋了,結果又找了個豬隊友。
“張局,你不能這樣啊,兔死狗烹,這兔子還沒怎麼滴呢您就打算把我扔出去?”
“閉嘴,閉嘴,你再說一句話的話立刻就停職。”
張谷的身子都開始哆嗦了。
他現在很後悔,很後悔賭這一把了。
“張局,原來您這還准備著對我動槍呢啊,真是不敢想像,如果我要是不配合的話,張局就能用槍把我當場擊斃,真是可怕。”
“朱天磊,少廢話,把手機交出來,你以為就憑一個手機,你就能扳倒我?想的太簡單了,你現在身上的案子可不是一個兩個,我是用了非常手段了,那又怎麼樣,充其量就是違反組織紀律,我寫個檢查也就是了,最多被降職,還能怎麼樣。”
“是這樣啊,原來警察局局長私設公堂,用下三濫的手法威逼嫌疑人承認犯罪,甚至於攜槍威脅,竟然只是寫個檢查就能翻篇的小事啊,那我更得去問問關局長了,這樣的處置辦法是把我們這些納稅人的安全置於何地,是把法律的莊重和威嚴置於何地,我得好好問問。”
說完,朱天磊就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你不能走,把手機留下來。”
拿槍的警察把槍口對准了朱天磊,他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之,這個手機絕對不能讓朱天磊帶走,只要沒有證據,朱天磊就靠著兩張嘴說出大天去也就是虛張聲勢。
“想要手機啊,開槍吧,開槍打死我,手機不就還給你們了嘛!”
朱天磊照舊笑的沒心沒肺。
“李文野,不能。”
張谷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已經被恐懼刺激的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李文野扣下了扳機。
“砰!"
只不過子彈卻沒有射中朱天磊,而是射在了門板上,鐵門被射出了一個凹陷。
“嘖嘖,槍法不太好,難怪會跟著張局搞這些邪門歪道。”
朱天磊拿著手機對著鐵門上的凹陷掃了一下。
“張局,你就和這位小同志在這裡好好的閉門思過吧,再會!”
“朱天磊.....”
回答張谷的是一聲巨大的關門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