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磊眼中的神色晦暗。
“我也不知道。”
朱天磊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把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
“叔，這是我配的藥，你下午和晚上各吃一次，缸裡的水你暫時先別喝了，不行先去村部的小賣店買幾瓶礦泉水喝。”
朱天磊回屋之後囑咐了榮沂山幾句，然後就在榮沂山的千恩萬謝之中轉身離開，臨走的時候，從水缸裡舀了一缸子的水，用塑料瓶子裝了，帶在了身上。
一上午，朱天磊和馬嵐嵐馬不停蹄的走訪，臨到出吃晌午飯的時候，終於把本村的病人全部走訪完，而且讓人欣慰的是，所有得病的村民在吃了朱天磊的藥丸後，都醒了過來。
朱天磊無一例外的，在臨走的時候，都從村民家的水缸裡灌了一瓶子水。
中午，兩個人在診所一人泡了一桶方便面，不等喘口氣，就再次出發。
外村雖然也有染病的，但是跟蛤蟆溝染病的村民數量比起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
看到朱天磊和馬嵐嵐從院子外面走進來，李大翠楞了一下，臉色有些尷尬，但很快，還是從屋子裡迎了出來。
“天磊，嵐子，我李大翠不是人，之前胡攪蠻纏，你們倆不計前嫌，還來給我男人送藥，我......我我......”。
“李嫂子，快別這麼說了，我知道你也是心裡著急，沒事兒，你也別再自責了，我和天磊都不是小心眼的人。”
雖然對於李大翠之前的做法，馬嵐嵐心裡頭也充滿了怨憤和委屈，但換個角度想想，在那個時候，李大翠慌不擇路，情緒失控也能理解。
聽到馬嵐嵐的話，李大翠更加羞愧，潑辣火爆的她，此刻竟然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嫂子，大哥醒了！”
屋子裡的尷尬被曲川的蘇醒打破，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躺在炕上的曲川。
“他爹，你醒了？”
“這是......”。
曲川看了一眼自家婆娘，視線在朱天磊和馬嵐嵐的身上流連了一圈，發現眼生的很。
“他爹，他們是蛤蟆溝村的大夫，他叫朱天磊，她叫馬嵐嵐，要不是他們，咱們兩口子恐怕就要到陰曹地府見面去了！”
聽到自家婆娘的話，曲川掙扎著就要坐起來，卻被朱天磊攔了下來。
染病的人中，曲川的病情是最重的，剛才朱天磊已經給曲川號過脈，雖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脈像散亂，明顯是脾腎虧虛濁陰上逆的症狀，如果後期調養不當，很容易落下病根。
“曲大哥，不用客氣了，真要謝，還是謝謝你家嫂子吧，要不是嫂子對大哥不離不棄，堅持推著大哥去蛤蟆溝找我們看病，後果如何，還真的熟難預料。”
李大翠被朱天磊說的臉紅似血，看到自家男人看著自己充滿溫暖和感激的眼神，李大翠在心裡暗暗發誓，從今以後，朱天磊就是他李大翠的恩人，只要朱天磊需要，她李大翠願意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大哥，我想問問，你發病之前都吃了什麼或者喝了什麼？”
朱天磊剛剛已經檢查過李大翠家的水缸，裡面干干淨淨，清透異常，根本就見不到蟲子的蹤跡，而且李大翠家用的是洋井，飲用的是地下水，理論上是不應該染病的。
“我......我記得那天我去山上摟草，到晌午的時候才發現水壺裡的水沒了，就去啞巴口那的小河溝裡捧了幾口水喝，結果人還沒走到家，就渾身哆嗦，直接迷糊過去了。”
啞巴口，就在小黑溪的下游。
看來，問題還是出在那些蟲子上面。
不過，當時他曾經仔仔細細的將小黑溪上下游都仔細檢查了一遍，除了那團聚集在石縫裡的蟲子，其他的地方並沒有看到蟲子的蹤影，難道是自己觀察的不細，沒看到？
朱天磊在心裡反復的合計著，曲川卻忽然嘆了口氣。
“唉，早知道我就聽那小伙子的勸，不喝那溝裡的水就好了。”
曲川只是感嘆，但這話卻像是平地驚雷一樣，在朱天磊的心頭猛的炸響。
“曲大哥，你說有人勸你不要喝溝裡的水？”
“是啊，那小伙子跟我說溝裡的水不衛生，喝了容易要人命，讓我別喝，但我想著，咱們這些農村人，哪個不是從小喝山上的水長大的，就沒聽勸，誰知道......唉！”
“曲大哥，你認識那個人嗎？”
曲川看到朱天磊的神色忽然變得嚴肅，楞了一下。
“不認識，看樣子好像不是咱們十裡八村的人，穿的很講究，長的也細皮嫩肉的。”
朱天磊的心越來越沉。
這件事是偶然嗎？
從李大翠家出來後，朱天磊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一路上都低著頭，心事匆匆的樣子，馬嵐嵐雖然心裡擔心，卻沒有打擾，相處的這段日子，她對朱天磊的脾氣秉性也多少有了些了解。
朱天磊難得沉默，但沉默的時候肯定是有事。
“嵐嵐，等下你把這些患者的情況重新整理一下，我有用。”
回到診所，朱天磊就給馬嵐嵐分配了任務，自己則是看著從村民家收集來的一個個水瓶字出神。
半晌之後，他掏出手機。
......
天還沒黑，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就停在了診所的門口，馬嵐嵐好奇的走到門口，就看到從小轎車裡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連衣裙的美女。
竟然是她！
同樣身為女人，馬嵐嵐不由得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牛仔褲，心裡頭微微有些自卑。
“請問，天磊在嗎？”
“小眉，你來的好快啊，快進來！”
聽到郝欣眉的聲音，朱天磊從後面的小雜物間走出來，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露出來。
馬嵐嵐看到兩個人的關系竟然如此熟稔，心裡說不好是什麼滋味兒。
要說剛才的自卑是出於女人的嫉妒之心，那現在的自卑卻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苦澀。
“你打電話給我，我哪敢耽誤啊！”
“哈哈，這話聽著舒坦！嵐嵐，這是郝欣眉，對了，你應該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