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磊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厲害,幾個簡單的數字,他足足看了十幾遍,仍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萬?
他朱天磊做夢也沒想過自己竟然會一下子擁有這麼多錢。
十萬是什麼概念?
抽回銀行卡,朱天磊搖搖晃晃的繼續在街上晃悠,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夜裡的雲海城,雖然跟白天的喧囂沒辦法相提並論,但跟處在深山之中的蛤蟆溝相比,仍舊是熱鬧的過分。
萬家燈火,車水馬龍。
時不時有小吃的香氣飄過來,被夜風渲染的讓人不由得唾液生津。
雖然晚上吃的不少,這香氣還是讓朱天磊生出了幾分熱情,正好,看到街角的一個小攤子亮著燈,熱氣氤氳。
“小伙子,來碗牛雜?老手藝,好吃的緊嘞......”
小攤的老板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滿臉皺紋,聽口音不是本地人。
“咋樣,好吃不了嘛?”
看到朱天磊一大口一大口的很快將一碗牛雜吃了個干淨,老太太顯得很高興,一邊笑,一邊問道。
朱天磊還真不是誇張,這牛雜原滋原味,吃到嘴巴裡一點腥膻的味道沒有,反而唇齒留香。
“哎哎,小伙子,要不得這麼錢。”
老太太看到朱天磊放在桌子上的一百塊錢,追著朱天磊喊道。
朱天磊笑了笑,快步的走到了天橋下面,衝著老太太揮揮手。
這一碗牛雜吃的值。
肚子裡有了底兒,錢了查了,朱天磊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23:20,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但就在此時,手機突然響了。
“救我!”
是個陌生的號碼,而且是短信,現在竟然還有人發短信?
“你是誰?”
朱天磊回道。
“救我!”
有病吧?
朱天磊看了一眼短信內容,撇撇嘴,現在的人真是無聊,這是半夜睡不著覺,拿自己當禮拜天過呢!
“救我,清川廠。”
......
“救我,求你!”
......
“救我,好心人!”
短短幾分鐘,朱天磊的手機嘀嘀嘀的響個不停,短信的內容都很簡短,而且表達的意思也幾乎都一樣,都是求救!
難道是真的?
“你怎麼了?”
朱天磊回復道。
“我被.......”
一條明顯沒發完的短信被發了過來,之後手機就安靜下來。
朱天磊等了十幾分鐘,手機都沒再響起,正好一陣夜風吹來,朱天磊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想了想,他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關機?
一種不祥的預感升起來,朱天磊猶豫了一下,伸手攔住了一輛正好開過來的出租車。
“師傅,清川廠!”
“清川廠?哥們兒,這大半夜的你去那兒干嗎啊?”
一聽朱天磊要去清川廠,司機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有事,師傅,您快點,我著急!”
如果發短信的人不是惡作劇,那就可能是真的遇到了危險,而且情況十分緊急。
“哥們兒,不是我不去,是那地方實在太偏了,連個路燈都沒有,我......”
朱天磊從兜裡摸了一下,掏出來一張一百的,直接扔到了出粗車的操作台上。
“行,我也豁出去了!”
看到錢,司機咬咬牙,一踩油門,車就衝了出去。
果然,車子越開越偏,很快,就漆黑一片,路兩邊荒草叢生,夜風吹來,荒草亂舞,十分的詭異。
在雲海城,能有這樣荒涼的地方,還真是在朱天磊的意料之外,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越發的肯定剛剛那個發短信的人的確是遇到了危險。
大約七八分鐘後,出租車停了下來。
“哥們兒,就是這了!”
朱天磊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車燈投射出的光線將前面照亮,但光線在漆黑的夜色中卻沒有一絲溫度。
“你等我十分鐘,最多二十分鐘,如果二十分鐘我還沒回來,你就走吧!”
說完,朱天磊又從兜裡掏出來一百塊錢,扔在副駕駛座上,就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司機看了朱天磊一眼,又看了看操作台上的百元大鈔,心裡掙扎了一番,最後咬咬牙把錢裝進了口袋。
眼前的清川廠像是一只沉睡的巨獸,在夜色中靜靜的沉睡。
這是一處廢棄的廠房,看著散落在四處的大型機械,應該是個生產廠,院子很大,同樣長滿荒草,一個兩米多長的牌子倒在大門口,旁邊的牆上還能看到‘高高興興上班來,平平安安回家去’的宣傳語。
猶豫了一下之後,朱天磊就抬腳往廠房走去。
廠房裡,到處都是灰塵,只要一呼吸,這些煙塵就會隨著空氣一起湧進鼻子嘴巴,嗆的人氣管發癢。
廠房裡面,同樣都是廢棄的機械,還有隨處可見的硅膠手套、油脂麻花的工作服,還有碎裂的椅子。
地面上也有很多油跡,雖然年深日久,機油的味道還是清晰可聞。
廠房裡安靜的可怕,盡管朱天磊的腳步很輕,聲音還是被無限的放大,在空蕩蕩的廠房裡回蕩。
突然,一道黑影從一個機械的後面飛竄而出,像是勁風一樣眨眼而過。
“喵!”
朱天磊靜靜心神,原來是只夜貓。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朱天磊已經將整個廠房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偌大的廠房,除了他自己,似乎再沒有任何的生氣,夜風吹起,將院子裡的荒草吹的沙沙作響,讓夜色更平添了幾分詭異。
朱天磊皺皺眉。
難道真是惡作劇?
不對,不應該,短信的內容還清晰的在他的腦海裡閃現,他拿起電話,准備再按照之前的電話回撥過去,但就在手機剛剛拿出來的瞬間,朱天磊的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擊打東西的聲音。
“咚咚咚!”
這道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像是魔咒一樣,縈繞人的心頭。
朱天磊回頭,就看到一個機械的下面,一灘血跡緩緩的從機械下面流出來,像是一條紅色的毒蛇,慢慢的蜿蜒爬行。
烏雲散開,月光灑進來,落在那灘刺目的鮮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