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為什麼會在案發現場？”
大牛一開口，坐在旁邊的女警察就開始在本子上做記錄了。
“我昨天晚上和女朋友一起到飯店吃飯，大約十點左右離開的，但是發現我一個裝東西的盒子忘在菜館了，早上正好路過那裡，就順道想要把盒子拿回來，沒想到剛一進去，就看到菜館的老板躺在地上死了。”
不等大牛繼續，朱天磊就把事情的整個經過用一句話總結概括出來了。
“你昨天晚上和死者曾經有過爭執，這點你怎麼解釋？”
朱天磊這麼熟門熟路的配合，倒是讓大牛有點不知道怎麼繼續了，半晌才繼續開口。
“我想知道，這點大牛警官是怎麼知道的？據我所知，那個地方是拆遷區，平時人煙罕至，別說是監控攝像頭，就是一只野貓野狗都看不著，大牛警官是有人證還是無證啊？”
“這些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你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
大牛被朱天磊的態度弄的有點心慌意亂，他是清楚朱天磊的本事的，所以剛才在看監控的時候，他並不是在等著朱天磊和其他的嫌疑人一樣心慌，而是在穩定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慌張，要鎮定。
“是，原因很簡單，我女朋友吃他家菜館的菜胃不舒服，我心疼女朋友，想找他討要個說法，這個理由可以嗎？顧客在飯店吃飯，食品衛生不合格，顧客應該有申訴的權利吧？”
呃！
大牛再次被朱天磊噎了一下。
那個小破菜館他也看見了，據去了現場的同事說，那後廚就跟垃圾場一樣，看了就讓人惡心的不行，朱天磊這個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大牛一口氣說下去，這是正常的推斷邏輯，也是和嫌疑人之間的心裡角逐，如果嫌疑人的心理素質並不是很好的話，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雖然他明知道朱天磊的心理素質強大到駭人聽聞，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說。
“大牛警官的推斷很有道理，看來是有了很詳實的證據啊！”
朱天磊當然知道他們手裡有錄像和視頻，但他不能說，說了就等於是把劉向陽給出賣了。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其他的話盡量少說。”
“我是嫌疑人，不是殺人犯，我覺得大牛警官的問案態度有待改善，既然大牛警官對自己的推斷很有信心，那我暫且問大牛警官幾個問題。”
啥？
大牛有點沒反應過來，這角色好像反了吧？
“第一，如果我是殺人凶手，案發之後最合理的做法應該是躲避起來至少應該暫時的隱匿行蹤，再怎麼樣也不可能一大早的再去案發現場等著被人發現；第二，如果我是殺人凶手，我絕對不會用銀針殺人這人這種辦法，大牛警官對我的職業和手段都是見識過的，我有很多種辦法能讓人死的無跡可尋；第三，不管報案人是誰，大牛警官都可以想一想，那個地方荒無人煙，報案人是怎麼發現死者的，我進去的時候門窗都是緊閉的，一個發現了死人的目擊者難道還能那麼鎮定的把門窗都重新關好嗎？”
朱天磊說了三個，大牛已經是有點蒙圈了。
這廝太他娘的有理有據了，他還沒想到反駁的理由呢！
“還有一點，大牛警官那麼篤定昨晚發生的一切，一定是手裡有什麼證據，但是那個地方是拆遷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監控設備，大牛警官卻說的如同親見，我想問一問，那個提供證據的人既然就在現場，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報警，而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呢？”
大牛前三個問題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朱天磊緊跟著就把第四個問題扔了過來，這一次，就連旁邊負責記錄的女警察也忍不住抬起頭看了朱天磊一眼。
這麼思路清晰、才思敏捷、口齒伶俐的嫌疑人，真的不多見。
“你......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嫌疑人，我是負責辦案的警察。”
大牛覺得自己有點丟面子了，憋了半天才看著朱天磊說道。
“我知道，我只是幫著大牛警官分析而已，你們辦案，就是講究多方位、多角度嘛，最終目的是把案情調查清楚，還原事情的真相，我這只是單純的幫著大牛警官拓寬辦案思路而已。”
朱天磊說完，大牛差點就翻白眼了。
真的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
“牛哥，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負責記錄的女警察是個心思細膩的女人，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大牛的尷尬，不由得開口找了個由頭，算是給大牛找了個台階。
“嗯，休息一下，我出去抽根煙。”
大牛雖然脾氣暴，直來直去，但是不傻，怎麼會不知道對方是在給自己找台階。
看也沒看朱天磊一眼，大牛就推門就走了出去，朱天磊甚至能夠聽到大牛微微粗重的呼吸聲。
看來是被自己氣的不輕。
屋子裡只剩下朱天磊和那個女警察。
女警察起初還在紙上寫寫畫畫，補充問詢資料，當然，最主要的是記錄朱天磊的那個震撼人心的精彩四問。
但是記錄完了之後，女警察就沒事做了，時不時的就會抬頭朝著門口的方向瞥一眼，或者偷偷的打量朱天磊一眼。
朱天磊裝作不知道，還是和之前一樣，閉著眼睛。
他發現，沒事閉著眼睛是件很不錯的事情，眼睛一閉，心就能跟著靜下來。
不知道郝欣眉那邊怎麼樣了，應該不會難為她。
“小姚，出來一下。”
沒多久，門被推開，卻不是大牛回來了，而是把負責記錄的女警察喊了出去。
朱天磊聽到了門上鎖的聲音。
看來，大牛應該是把剛剛的問詢結果上報了，然後上面有了什麼新的指示。
朱天磊清楚的記得，金陵區公安局的局長也是自己的老熟人，趙志貴。
想來想去，他朱天磊樹敵還真是不少。
上次發生了小崔溺亡的事件，趙志貴的態度表現的還算不錯，可是那時候趙志貴是有忌憚的，趙志貴知道朱天磊最受楊文傑賞識，當然不會明面上給朱天磊難堪。
可現在，楊文傑被調任，他又被堵在了案發現場，並且從表面上看，自己殺人的證據很多很充分，趙志貴也許會利用這個機會踩一腳也說不定。
“朱天磊，需要換個地方。”
很快，門再次打開，進來了兩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