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給你的東西還在吧?”
朱天磊回頭,立刻明白了葉洪州話裡的意思。
“在。”
當然在,那麼貴重的東西他怎麼可能不精心保管,而且現在的狀態還不錯,只不過他沒有把東西隨身帶著,而是放在了家裡,一個十分陰涼干燥的地方。
“葉老爺子的意思不會是......”
不等葉老爺子再開口,朱天磊忽然瞪大了眼睛。
“是,劉雙要的東西就是血蠶。”
葉洪州沒有否認,甚至沒有拐彎抹角。
之前朱天磊就覺得葉洪州把血蠶交給自己是個陰謀,現在看來,這個陰謀還不簡單啊!
“葉老爺子是拿我當免費的保管箱了啊!”
現在朱天磊算是明白了,什麼讓血蠶繁衍後代,什麼保住葉家的傳家之寶都不是直接目的,葉洪州選擇把東西交給自己,最直接的目的就是不讓這個血蠶落到劉雙的手裡。
“話不是這樣說的,我把血蠶交給你,是因為只有你有這個能力保住它的命,至於其他的,我並沒有多想,我上次還有一件事沒有跟你說過,血蠶不僅是葉家的傳家之寶,同時也是接掌葉家的憑證。”
什麼?
朱天磊嚇了一跳。
開什麼玩笑。
“葉老爺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等下就把東西取來還給你。”
朱天磊說的是真的,什麼葉家,什麼百年世家,他朱天磊可不稀罕。
“晚了。”
“晚了?”
朱天磊看著葉洪州,這老狐狸又要干什麼。
“我已經在你的身體裡種下了靈蠶血,就是你把血蠶送回來也沒用,它已經認你為主了。”
我擦!
老狐狸,要不要這麼陰啊?
“什麼時候?”
朱天磊覺得葉洪州這句話的真實性有待考察,自己的身體有沒有異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沒准這又是葉洪州算計他的手段。
茶?
朱天磊忽然想起來,當時喝茶的時候他覺得茶的味道有些奇怪,還特意問過葉茗芝,葉茗芝說這些茶葉是葉洪州珍藏的陳年普洱,味道一般人喝不慣,現在想想,那個怪味兒似乎還真的有點血腥味兒。
這算不是陰溝翻船啊!
“天磊,我葉洪州一生爭強好勝,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但沒想到,我青年喪妻中年喪子,老了老了又遇家變,我老了,真的爭不動了,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葉家醫館不要倒下去,哪怕繼承我醫館的不是葉家人。”
葉洪州說完,再次老淚縱橫。
朱天磊被人欺騙的怒火就這麼被葉洪州的眼淚澆滅了,這樣一個老人,他怎麼能狠得下心責怪。
“蕭山早晚會醒過來的。”
蕭山畢竟是真的葉家人,身上流淌著葉家的血,而且,蕭山的資質也不算差,繼承葉家醫館並不是不可能。
“他心機太深,對葉家也多有怨憤,卻又魄力不足,不堪大任。”
朱天磊無語了。
葉洪州說的沒錯,甚至於可以說總結的相當的精准,蕭山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卻一直隱忍不說,在葉家頂著上門女婿的身份過了二十幾年,他心裡對葉家對葉洪州甚至於對葉盛,都是有怨恨的,否則也不會在提起自己身世的時候,只稱呼葉盛的大名,連爸爸都不願意叫。
但他雖然怨憤,卻沒有什麼作為,任由劉雙為所欲為,說的好聽點是尊重劉雙這個母親,說的不好聽就是沒有一點男人的魄力,所以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天磊,劉雙處心積慮的不肯離開葉家,要讓明澤繼承葉家,都是為了血蠶,她今天是因為被逼的急了,所以才會撕破臉,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一定不要讓血蠶落到她的手裡。”
葉洪州看著朱天磊,眼神清明嚴肅的不像是個八十歲的老人。
“好。”
朱天磊直接點頭,現在血蠶已經和他成為一體了,他也有義務保護血蠶。
“你不問她為什麼要得到血蠶嗎?”
“老爺子早晚會說,我不必多此一舉。”
這是很正常的事。
“我葉洪州這輩子一直行的端走的正,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手醫術也只救人沒有害過人,唯一害過的人就是劉雙的那個情郎。”
朱天磊之前就猜測到了,劉雙要血蠶,肯定是和她的情郎有關系。
“不過就是時間再重新回到二十二年前,我還是一樣會這麼做,我葉洪州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啊,就死在了這對狗男女的手裡,我怎麼能不恨,不恨啊!”
呃!
朱天磊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有內幕,劉雙不僅給葉盛戴了綠帽子,還學潘金蓮,害死了葉盛?
“所有人都說盛兒是死於車禍,甚至於連交警都說是盛兒酒後駕車,因此才追尾死亡的,可我知道,盛兒從來不喝酒,因為他有嚴重的酒精過敏症,他是被人灌的酒,他舌頭下面還有灌酒留下的創口。”
葉洪州一臉的沉痛。
“那為什麼當時不追究?”
“我趕到車禍現場的時候,盛兒已經失去意識了,但就在醫生准備把他抬走的時候他抓住了我的手,他說‘不要為難劉雙,善待明澤,否則我死不瞑目’,這是我的兒子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啊,他都被人害死了,還口口聲聲的要我維護那個毒婦,我不答應,我不答應啊,可是盛兒就是不閉眼,醫生都已經宣布死亡了,盛兒還是不閉眼,那雙眼睛就瞪著我,整整十二個小時啊,我不忍心,盛兒一輩子都很聽話,是個好孩子,我不能讓他死不瞑目啊!”
葉洪州的眼淚真的很多,當然,這幾次眼淚都是因為葉盛。
別說是葉洪州,就是朱天磊聽到這一段都覺得心裡十分難受。
葉盛這簡直就他媽的是個情種啊!
“你答應他他就閉眼了?”
“嗯,我答應他我會當做一切都沒發生,讓劉雙繼續做葉家的兒媳婦兒,讓葉明澤繼續做葉家的孫子,然後他的眼睛才閉上。”
葉洪州的語氣裡有失去兒子的痛苦,還有幾分恥辱和不甘心。
“但我沒想過,劉雙竟然會那麼無恥,盛兒還沒過三期,劉雙就和他的情郎私會,我答應了盛兒不為難劉雙,卻沒有答應盛兒不為難那個畜生,我用血蠶給那個人下了毒,血蠶是治病的聖品,同時也是天下至寒的寒毒,一旦中毒,渾身的血液就會被寒毒侵蝕,全身冰寒刺骨,雖然不要命,可一輩子都會被寒毒折磨,生不如死。”
聽完葉洪州的話,朱天磊都能感覺到周身的血液被凍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