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局長還真是把範代理科長當成了肱股之臣了啊,什麼時候被這種人拖下水毀了後半輩子的仕途都不知道。”
朱天磊看著急於為範明辯解的任從洲,語帶嘲諷的說道。
“朱天磊,我知道你曾經對控制和治療鄧洛淋病毒做出過很大的貢獻,醫術高明,是個不可多得的神醫,但這不能成為你恃才傲物甚至於囂張狂妄,不把人看在眼裡的資本。”
範明看著任從洲和朱天磊兩個人劍拔弩張的畫面,心裡暗暗得意,自己這種挑撥離間的本事還不錯,哼,朱天磊越狂妄越好,任從洲畢竟是局長,惹惱了局長,能有朱天磊什麼好果子吃?
“我狂妄怎麼樣?我狂妄只是狂妄我自己,我沒有被自己的屬下瞞的團團轉不自知,也沒有不辨黑白、不分是非。”
朱天磊寸步不讓,任從洲被朱天磊的囂張氣焰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說我被屬下瞞的團團轉不自知,說我不辨黑白、不分是非,那你說說,我到底是怎麼被瞞的又是怎麼不辨黑白不辨是非的。”
任從洲雖然很生氣,但腦筋卻是清楚的,朱天磊很明顯就是話裡有話。
“任局長,我知道錯了,如果我當這個代理科長真的讓朱醫生心裡不舒服,我申請調回去,反正我已經四十五歲了,也不指望在仕途上有什麼發展了,要是因此影響了任局長和朱醫生之間的和諧那罪過就大了。”
範明又插了一句,表情真摯誠懇的讓朱天磊都差點產生錯覺。
“任局長想知道的話,直接調看監控錄像就可以了,還有範代理科長讓我簽署的證詞,不過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恐怕我簽字的那份證詞應該被調換了,無所謂,任局長直接看監控就可以了。”
任從洲楞了一下,看監控?
“範明,你是在什麼地方做調查的?”
“在.......2號會議室。”
範明猶豫了一下。
朱天磊看到任從洲的臉色因為聽到這個2號會議室有些沉重,雖然轉瞬即逝,仍舊沒有逃脫他的眼睛。
任從洲猶豫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電話。
“小丁,把2號會議室的監控錄像切換到我的電腦上來。”
放下電話之後,任從洲的呼吸已經變得平穩了。
“好了,朱醫生,先坐吧,等看了錄像再說。”
朱天磊也不客氣,直接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範明站在牆邊,看起來一副小媳婦兒的受氣樣兒,低著頭,眼睛裡的陰險一閃而過。
朱天磊這是自掘墳墓。
很快,監控畫面切換了過來。
朱天磊沒有過去,範明自然也沒沒有立場過去。
任從洲挪動著手裡的鼠標,一幀一幀畫面的看,屋子裡變得很安靜,只有鼠標在桌子發出的輕微的摩擦聲。
“範明。”
“任局長,我真的沒關系,我理解朱醫生,而且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受到點傷害沒什麼......”
範明抬起頭,臉上一副為了大我犧牲小我的慷慨神色。
“你竟然強行逼供,這是知法犯法,證詞呢?我要看證詞!”
呃!
範明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不對啊,監控上明明是朱天磊動手的,他一直都是背對著監控的,臉上的神色監控是照不到的。
任從洲沉著臉,安排人去2號會議室取證詞,證詞取回來之後,不出朱天磊所料,已經被調換了,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而且只是問題,並沒有像之前一樣連供詞都寫好了。
這些人的手段不錯啊,證詞的更換肯定不是在監控之下,剛剛送證詞過來的是個小姑娘,看樣子年紀不大,難道和範明是一伙的?
“任局長,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安排範代理科長對我進行調查的,我只知道範代理科長交給我的證詞是事先寫好的,上面寫明的是我為了爭奪縣醫院院長的職務所以才對宋院長痛下殺手,後來又因為失手導致宋院長重傷卻沒有死亡,所以又對外隱瞞宋院長的病情,意欲趁機奪權,說實話,任局長,我覺得寫這份證詞的人腦洞真是不小,完全可以去寫刑偵小說了。”
朱天磊的語氣從頭到尾都沒有掩飾嘲諷。
即使這件事任從洲的確不知情,但他任用這樣的小人本身就是大錯特錯,本身就是識人不清,如果這個被審問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吳副院長或者其他人,證詞上的字恐怕早就簽了,就是殺人的大罪對方也沒有掙扎的余地。
“範明,你必須給我個交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任從洲的嗓門不由自主的的拔高了,他覺得自己的臉熱辣辣的,好像被人當眾打了耳光。
“任局長,我.......我就是太心急了,想著能夠早點把這件事情查出來,看到您因為這件事壓力那麼大,吃不好睡不好,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真的,我知道我可能用的方法不對,手段太極端了,但我真的就是想早點把事情查清楚。”
哇去!
朱天磊看著範明,不由得嘖嘖稱奇。
這貨簡直是奧斯卡影帝的料啊,比小李子都厲害好幾個層次。
而且這個範明很聰明,看到監控對自己不利,也不再糾纏,反而說是自己擔心事情的調查進度,他承認自己的手段極端,卻把自己的目的偷梁換柱,而且還扣上了一頂關心領導的巨型帽子,這一招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
“範明啊範明,你真是糊塗,這些年你好不容易到了這個位置,你........”
看到任從洲的態度,朱天磊才發現,這個範明和任從洲的關系不一般,難怪範明的表現這麼靈活自如,原來是對任從洲了如指掌,知道任從洲的性格,知道怎麼說能打動任從洲。
“朱醫生,這件事是我的失職,沒有約束好下屬,我給你道歉。”
朱天磊看著任從洲的樣子,忽然覺得有點恨鐵不成鋼。
這丫的是怎麼憑借這種智商和情商爬到現在的這個位置的,最重要的是,還能全須全尾的沒被人拉下水,還能在這個位置上穩穩坐了十來年的釣魚台?
“任局長,我覺得我必要和你說清楚,你的這個下屬從在醫院開始就對我進行語言威脅,這一點楊主任能夠作證,當然在場的其他人也能作證,並且這種威脅一直沒有停止,對了,連楊市長要調任這個消息都是範代理科長在威脅我的時候說出來的,我想這個消息是任局長告訴他的吧?”
聽完朱天磊的話,任從洲的臉色唰的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