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治?青龍,這句話你不該問我,你該問問老爺子,或者問問你自己。”
朱天磊扶著樓梯的扶手,語氣雖然不至於激昂,但誰都能感受到朱天磊是在生氣。
“問我......問我什麼?”
“老爺子為什麼會身體早衰,出現油盡燈枯的征兆你心裡會不清楚嗎?我不知道你們暗影組織到底私下裡做的是什麼勾當,但一個人會過早的油盡燈枯絕對不是普通的疾病能夠造成的,我朱天磊能把人從死亡線拉回來不假,但那也是基於這個人有搶救的價值,這個價值,薛老爺子,沒有。”
朱天磊蓋棺定論。
青龍的身子一震,沒有動。
“你們另請高明吧!”
說完,朱天磊便快步的走下樓梯,很快的出了別墅口。
這一次,青龍沒有再追過來。
朱天磊看著別墅裡郁郁蔥蔥的綠植,還有別墅外面茂盛的好像綠色天空一樣的爬山虎,眼神暗了一下,之後,快步的走了出去。
薛老爺子的脈像不僅是油盡燈枯之相,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薛老爺子的體內有蠱。
機緣巧合,如果不是之前蘇姝給了他一個筆記本,他還真的不知道薛老爺子身體裡莫名翻湧的東西是什麼。
老爺子身體裡的蠱,是一種反噬蠱。
天地之道,有生就有死,有惡就有善,不管是從事陰陽的先生還是玩弄蠱蟲巫術的神婆,做過的每一件事最後都是會按照善惡來承受反噬的,當然,如果用於善,那就是福壽,得到的都是好的,反之亦然。
而薛老爺子身體裡的這種蠱則更為直接,下這種蠱的代價就是反噬,他用蠱的頻率越高強度越大,反噬就越厲害,按照薛老爺子現在的情況來看,他這個蠱下的時間不短了,而且那個被下蠱的人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這是一種十分邪門的蠱,幾乎是拿自己的命去害人,玉石俱焚。
這樣的人,他朱天磊憑什麼同情。
很明顯,青龍是知道的。
既然如此,他也是幫凶之一,只是不知道,薛老爺子這個蠱是下給了誰。
甩甩腦袋,朱天磊也不願再想。
反正他和暗影之間的交集原本也並不多,以後也不想有太多的交集,只要暗影不危害到他的利益,那薛任是死是活,暗影何去何從,做什麼,都和他沒有關系。
只是對於這一次,沒有看到於文松,朱天磊覺得有些奇怪。
但隨後也就釋然了,於文松和薛任一樣,和他沒什麼直接關系,多想無益。
不過車子開到路上,朱天磊開始生出了一種迷茫。
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或者說回到哪。
楊曉雪出事之後,朱天磊就覺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沒了方向。
最後,朱天磊不知不覺的就把車開到了雲海商業街的附近。
朱天磊和宮彥接觸的次數並不多,加在一起,一只手都數的過來的,宮彥的個性很冷清,但朱天磊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感覺還是很舒服的,宮彥是那種話不多能給人充分安靜空間的人,再浮躁的情緒也能安靜下來。
很難得的是,天台外面竟然沒有人。
哦,對,宮彥相命是分時間的,並不什麼時候都給人看,今天應該不是相命的日子。
朱天磊剛走到門口,門就被打開了,子稠稚嫩的臉從門後探了出來。
“主人,先生昨天占了一卦,就說您今天會登門。”
自從知道了朱天磊的身份,子稠每次看到朱天磊,就會覺得好像有一股強光從頭頂灑下來,讓他覺得周身溫暖,充滿力量。
朱天磊知道宮彥厲害,卻沒想到宮彥會沒事給自己占卦。
要知道,想要宮彥占卦的人簡直能從天台一直排到商業街路口還能對折,自己這待遇也真是夠高的了。
對著子稠點點頭,朱天磊跨步進了屋子。
屋子裡彌漫著淡淡的香灰味道,並不刺鼻,然而讓人心中安寧。
宮彥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褂,站在桌子旁邊,很顯然,是在迎接朱天磊的到來。
“宮先生的卦真是神了,我這次來拜訪先生,完全是無心之舉,沒想到還是被先生算准了。”
朱天磊淡淡的一笑。
“陰陽八卦,一物從來有一身,一身還有一乾坤,能知萬物備與我,肯把三才別立根,天向一中分造化,人與心上起經綸,仙人亦有兩般話,道不虛傳只在人,萬事萬物都是遵循這個道理。”
朱天磊不是第一次聽宮彥說這些東西,但每一次都覺得神神叨叨的,可能這就是所謂的隔行如隔山吧!
朱天磊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剛坐下,子稠就把茶水送到了朱天磊的手上。
“主人,喝茶。”
“子稠,以後別喊我主人了,直接喊我朱大哥吧!”
朱天磊實在是不適應老師被人喊做主人,好像自己是舊社會的地主老財,更有甚者像是奴隸主。
“主人,子稠不敢,這是規矩。”
子稠的小臉一下子嚴肅起來,好像朱天磊是要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樣。
“規矩是人立的,破也是人破的,我說叫什麼你就叫什麼,不用想其他的。”
朱天磊很堅持。
他還想多活兩年呢!
“子稠,既然如此,你就按照天磊說的做吧!”
宮彥面色淡如水,朱天磊卻覺得這個臉色很親切啊,至少現在看來是如此。
“那好吧,朱......朱大哥。”
聲音的小的好像是蚊子嗡嗡,也就是朱天磊聽力好,否則真的不知道這小家伙說的是啥。
“天磊,你來是找我求解的?”
宮彥的性子清冷,說話卻總是直來直去,很少會說什麼煽情的話。
“有些問題求了也是白求,算了。”
這一次,朱天磊還真沒有想要尋求什麼答案的意思,他就是一瞬間不知道去哪裡而已。
即便宮彥算的再准,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逆天改命的事情不是誰都能做的,既然早晚發生,提前知道與否,沒有任何的意義。
喝了一口清茶,朱天磊緊跟著舒了一口氣。
“你現在倒是通透了,不過我還是要贈你兩個字,戒燥。”
宮彥沒多說,朱天磊卻是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