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磊為什麼就這麼不按道路出牌,他才不相信朱天磊是真的想給他什麼坦白從寬的機會,不過他的確是不明白朱天磊既然有這張王牌,為什麼一開始不拿出來,而要浪費那麼多的時間。
“你不是覺得沒有意義嗎?”
“朱天磊,算你狠。”
“不不不,我不夠狠,你之前就在心裡說過,我不夠霸氣,不夠強大,也不夠狠心。”
“是,我之前的確是這麼想過,現在,我承認,我看走眼了,你不僅狠,還不是一般的狠,簡直是太狠了。”
瀾瑟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這句話。
但沒辦法,成王敗寇,雖然他心裡仍舊是篤定朱天磊不會真的讓人傷害自己的兒子,但他不敢冒這個險啊。
“不敢當,既然你承認了你是白文中,那局面就好處理的多了,說吧。”
“說什麼?”
“那個人到底是誰?”
朱天磊問的沒頭沒腦,躲在暗處偷聽的人都豎起了耳朵,可是這句話他們都聽清楚了,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那個人,哪個人?
“我不知道少主問的是什麼。”
瀾瑟,不,應該是白中文,繃著臉說道。
“你知道我問的是誰,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我不會再問第二次,當然,你可以不回答,或者可以隨便說出一個答案。”
朱天磊的視線在白中文手中的照片上淡淡的掃了一眼。
“我不知道,我沒有和那個人見過面。”
白中文知道他鬥不過朱天磊,猶豫糾結了一下之後還是如實說道。
“你們怎麼聯系的?”
朱天磊沒有再追問這個問題,他知道,白中文沒有撒謊。
“飛鴿傳書。”
“鴿子呢?”
所有人都覺得白中文說的這個辦法有點不靠譜,現在的通訊這麼發達,即使是在縹緲峰,電腦和手機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特別是小麻祖宗上山之後,縹緲峰的科技氣息變得越發的濃郁了,不僅有了投影儀這類的東西,還有點唱機和大型的k歌設備。
但朱天磊不懷疑。
用手機和電腦等方式聯系太容易留下痕跡了,反而是這種原始的通訊方式最穩妥。
......
片刻之後,一只通體呈現銀灰色的鴿子被瀾英從外面拎進來。
這只鴿子的樣子很特別,是因為乍看之下,根本就不像是鴿子,更像是一種只有在昆侖山才會出現的鳥,烏頭翅。
看來,白霄這些人還是很費心思的,連鴿子都精心挑選過,甚至給鴿子專門做過造型。
試想,這樣一只和烏頭翅長相極為相近的鴿子,即使是在眾人的頭頂上飛過,也沒人會懷疑有問題吧!
“很好。”
朱天磊看了一眼籠子裡的鴿子,點點頭。
“你能放過我兒子了嗎?”
“當然。”
朱天磊點點頭,白中文松了一口氣。
“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是白中文,是白霄的人的嗎?”
白中文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他隱藏的這麼好,朱天磊怎麼就能看出來呢?
“你自己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是嗎?”
白中文點點頭,當然,縹緲峰上下都沒人看的出來,包括瀾棲山,這還不算好,不算成功嗎?
“老瀾,出來吧!”
瀾棲山?
白中文看向朱天磊的身後,原本應該躺在床上休息的老瀾緩緩的從裡側的小門走出來。
“瀾護法。”
白中文看著緩緩走出來的老瀾,不知道朱天磊的意圖。
“其實,從你第一天來到縹緲峰,老瀾就知道你是白霄的人,你的一切行動就已經受到了監視,你自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其實一切都在老瀾的掌握當中。”
“不可能,我不相信。”
白中文堅決搖頭否認。
如果老瀾早就看出來他是白霄的人,怎麼可能還會那麼對他,還會讓他跟在身邊,當成心腹。
“信不信隨你。“
朱天磊的眼睛一直放在鴿子的身上,好像在想什麼。
“瀾護法,是真的嗎?”
白中文又問老瀾。
“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沒有揭發,是因為想要知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老瀾親口承認了。
白中文有一瞬間的呆滯,他忽然覺得,好像大家都很聰明,只有他一個人自作聰明,還一直在為自己沾沾自喜,落在別人眼裡,一定特別的可笑。
“你們夠狠,夠狠。”
白中文徹底的被打擊了,他之前有多自得,現在就有多難堪。
有句話怎麼說的,天堂和地獄往往只隔著一道門,兩者之間的距離可能連一個巴掌都不到。
“瀾英呢?他明明已經死了,心髒都已經被我掏出去了,怎麼還可能活過來。”
這是白中文最想不通的,也正是因為瀾英的突然出現,才讓他亂了陣腳。
“人死不能復生,這點是不會變的。”
“那......”
“是我。”
白中文瞪大眼睛,就看到原本站在他身邊的瀾英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幾把,慢慢的,一張稚嫩的臉露了出來。
“子稠?”
白中文見鬼了一樣的瞪大眼睛。
剛剛的這半個小時,他簡直是經歷了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的驚心動魄。
子稠還是個孩子,身形和瀾英差的遠,而且瀾英很壯實,子稠則很瘦弱,兩者之間的差距何止千萬,但之前,他已經看的很仔細了,根本就沒有破綻。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朱天磊終於從鴿子的身上收回視線。
“沒有了,願者服輸,我白文中棋差一招,技不如人,想怎麼處置,悉聽尊便。”
不用再演戲,不用再裝慫,白文中覺得一下子輕松了很多。
躲在暗處偷聽的瀾景嚇了一跳。
他躲的很好,很隱蔽啊,連呼吸都是克制的,少主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偷聽的可不是他一個人啊,大廳裡外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藏滿了人,少主為什麼獨獨就喊他一個人啊!
不過瀾景不敢耽誤,少主的厲害他剛才是領教過了,是真正的殺人於無形啊!
“少主,屬下......”
瀾景走進大廳,看了一眼朱天磊之後低下頭,他覺得自己好像有必要解釋一下。
“把人帶下去吧,暫時就關在他自己的房間裡吧!”
瀾景的話沒說出來,但也不敢再說,一邊點頭一邊押著白中文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