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磊的頭頂,有十幾口棺材。
都被小孩手臂粗細的鐵鏈拴著,這些鐵鏈都被塗上了鮮血,滴滴答答的不斷的順著棺材滴到地板上。
每個棺材的下面,點著一根白色的蠟燭,但蠟燭的火苗卻是紅色的,鮮紅的,和血一樣的顏色,噗嗤噗嗤的不斷爆出燈花。
在祭台的正中間,也擺放著一口棺材。
不過和其他懸掛在半空中的棺材不同。
這口棺材是紅色的,也是和鮮血一樣紅。
整個屋子的氣氛就是這麼詭異。
對於朱天磊而言,那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你終於來了。”
一道聲音響起來。
朱天磊再次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袍,戴著面具,黑發垂肩的男人。
這個男人此時就站在血紅色的棺材旁邊,血紅的棺材映襯的他的衣服越發的白,他的白衣服則是映襯的棺材越發的妖艷。
朱天磊知道這個人應該才是真正的白如賢。
因為,他從這個人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強大的不屬於人類的氣息。
“白如賢。”
“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人叫我的這個名字了。”
承認了。
朱天磊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氣。
至於為什麼,他說不清楚,可能是因為在他的意識裡,一直都是堅定,這一切都是白如賢布置的,他一直都被人牽著鼻子走,但又一直看不到對手,所以才會如此的在乎眼前的人是不是白如賢吧!
朱天磊的心情突然平靜下來了。
“你想要用我做什麼?”
“不急。”
白如賢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和緩,不僅僅是溫和那麼簡單。
“你也累了,坐下休息休息吧!”
白如賢的手在虛空中一伸,一把椅子就突然出現在了朱天磊的身邊。
“坐吧!”
白如賢一邊說,一邊再次伸手在虛空中擺了一下,手中就多了一個茶壺,再一伸手,茶杯。
短短的時間,朱天磊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張小小的原形茶桌,茶壺和茶杯擺在茶桌上,盡管是半空飛過來的,可是茶杯裡的水平靜的連一丁點的漣漪也沒有,更沒有茶水噴濺出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茶了,不知道泡茶的手藝有沒有退步,如果口感不是太好,你也不要怪罪。”
白如賢靜靜的說著,一點也不像是個老妖怪,反倒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小生,面對登門拜訪的摯友,很友善很真誠的接待,既不過分熱情也不疏離,一切竟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朱天磊看不透白如賢。
但他卻知道一點,白如賢的本事如同無底洞,他是看不清楚摸不到的。
朱天磊坐下來。
的確,之前他流了太多血,神經又一直都是緊繃的,的確很累。
“茶水裡我加了一點能夠快速恢復元氣的神蓮籽和木番花瓣,你流了太多血了。”
朱天磊剛剛把茶杯端到嘴邊,就聞到了茶水裡的香氣。
“我沒想到你會來的這麼快,沒有准備,就從蔔元鼎裡取了這兩樣東西,得罪了。”
朱天磊端著茶杯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仰起頭,一口把茶水喝了個干淨。
“再喝一點吧,你的身體很虛弱,惡獸之母的毒氣還沒有從你的身體裡完全的拔除,多喝一點對你很有好處。”
白如賢一直站在那口血紅色的棺材旁邊,不疾不徐的說著話。
如果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這個戴著面具的人,是一個十分慈愛寬容的老人。
朱天磊也沒有推辭,很快就將一壺茶喝了個干淨。
他不怕白如賢在茶葉裡動什麼手腳,他這樣的修為,在茶水裡動手腳完全就是在褻瀆他自己。
“他對你做的事情很不好,我會批評他的,但是那顆珠子,我還是希望你能交給我,我想你會交給我的,是嗎?”
朱天磊知道白如賢說的這個他是誰。
“你覺得我應該給你嗎?”
“那顆珠子很重要,但是也沒有你想的那麼重要,如果你能配合的把珠子交給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非常合理的回報。”
“既然不重要,你又何必要回去呢?”
朱天磊才不會相信白如賢的話,不重要,不重要的話,凌蕭狩怎麼可能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
他記得,金芸兒最後交給凌蕭狩的好像就是一顆珠子,雖然顏色不同,但這兩者之間肯定是有關系的。
“你和凌蕭狩之間還是有一些情分的。”
白如賢忽然轉移了話題。
“你什麼意思?”
“剛剛,你明明能直接殺了他,但是你沒有,是因為什麼呢,是因為在你心裡,還是顧念著這份師徒之情的。”
“你高估我了,我沒有殺他的本事。”
朱天磊冷哼了一聲。
的確,他真的沒有殺了凌蕭狩的本事,可是,如果他能,他會嗎?
“那我現在替你殺了他。”
說完,白如賢伸出手,在虛空中一招,凌蕭狩就被他拎在了手裡。
“如果你想阻攔,我會考慮的。”
朱天磊心中微微震驚,這個白如賢簡直太恐怖了。
凌蕭狩的修為已經是聖元境了,盡管因為某種原因他的修為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但是能夠布置出九重須彌界的人,怎麼能是等閑之輩。
可是現在,凌蕭狩被白如下拎在手裡,就像是拎著一塊破布,甚至於凌蕭狩都沒有反抗。
“你動手吧。”
朱天磊面無表情。
“凌蕭狩是你的分身,殺了他對你來說有害無益,但我而言,無關痛癢,所以,你自便。”
朱天磊之前還沒有感覺到,但是現在,凌蕭狩和白如賢站在一起,兩個人身上的氣息無端端的重合在了一起,再聯想到之前的一系列的事情,朱天磊已經能夠肯定自己的猜測,凌蕭狩就是白如賢的分身。
“你真的是成長的很快啊,比起你的先祖要厲害的多,還真是懷念當初的那段歲月啊!“
面對白如賢突如其來的感慨,朱天磊的眉頭皺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