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叔,我爸他......”
林陽頓了一下,似乎費了很大力氣才張開嘴。
“我什麼也沒說,機會在你自己手裡,你們林家最不缺的就是繼承家產的人。”
徐有才臉色很沉,林陽的臉色則更難看,連嘴唇都已經沒了血色。
“苓苓,對不起,我不能......”
“林陽,你就是個懦夫,難怪連你爸都看不起你,我也看不起你!”
“黃苓,閉嘴!”
徐有才吼了一聲。
林陽的肩膀再次抖了一下。
“是,你們都瞧不起我,嫌我沒用,嫌我沒本事,但我想嗎,你以為我想嗎?”
雖然已經過了變聲期,但是因為情緒激動,他原本有些尖細的聲線變得有些沙啞,臉色也由慘白變得脹紅。
“好,不就是林家的家產嗎?我林陽不要了......徐叔叔,你去跟我爸說,說我林陽不成器,不求上進,是扶不起來的爛泥......”
林陽說完,忽然一轉身,沿著橋墩下面的小道飛奔而去。
林陽的反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看著林陽快速消失的背影,黃苓的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
“苓苓,你不是一直都在問,朱天磊到底對我們徐家有什麼恩情嗎?”
看著林陽越跑越遠的身影,徐有才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也變得平靜下來。
朱天磊面上未動,心裡卻多了幾分疑惑。
他第一次和徐有才見面的時候,徐有才就對朱天磊說過類似的話,只是當時朱天磊一心都在給呂天根出氣上面,對這件事沒有深究。
他和徐有才之前的確是沒有過交集。
聽到徐有才的話,黃苓的眼神從林陽的身上收了回來。
“你侄子的命就是朱天磊救回來的,仇也是朱天磊替他報的。”
黃苓的眼睛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突然瞪大,朱天磊也是吃了一驚。
這件事不會有什麼誤會吧!
他救過的人自己心裡有數,絕對沒有徐有才的兒子才是。
“你說的是真的?”
黃苓反問了一句。
“你記不記得你哥離開之前再三和你說,這輩子我們徐家都欠朱天磊的,有朝一日制藥朱天磊需要我們徐家,那我們就要傾盡全力。”
提到哥哥,黃苓的眼圈微微發紅。
朱天磊的腦袋飛快的轉動。
侄子?
報仇?
“你們是......小鋼蹦的親屬?”
小鋼蹦三個字猛的在朱天磊的腦海裡出現,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的時間,朱天磊還是被揪的心裡一痛。
“是啊,小鋼蹦是我徐有才的孫子,是苓苓的親侄子啊!”
提到小鋼蹦,徐有才的面色也顯出了悲慟,畢竟那樣一個天真爛漫、人小鬼大的孩子,換做誰能不摧心摧肝呢?
“算了,這件事就當我沒有提過吧!”
小鋼蹦是朱天磊心裡的痛,所以,現在他突然沒了追究的心思。
至於賽潘安,他會從別的地方補償。
“是李銘。”
就在朱天磊說完這句話之後,黃苓突然開口了。
“李銘?你和他還沒斷聯系?”
徐有才聽到黃苓的話,再次變得有些情緒激動。
“這是他的電話和地址。”
黃苓沒有回答徐有才的問題,而是發了條消息到徐有才的手機上,然後癱軟一轉身,就騎上了摩托。
油門轟響。
摩托車瞬間就消失在了視野裡。
“朱醫生,都是我教女無方,你是我徐家的恩人,我早就想親自登門拜訪,也想去看看我那可憐的孫子,但.....唉,人老了,反而顧慮的多,希望朱醫生能夠見諒。”
徐有才看著朱天磊,極為誠懇的說道。
朱天磊能夠說什麼,別說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小鋼蹦的家人回報自己什麼,就是有,面對這個一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老人家,他也於心不忍。
“徐總客氣了,沒想到小鋼蹦竟然是您的孫子。”
這一點是朱天磊真的沒想到的。
因為從頭到尾,沒有人提到過這件事。
而且小鋼蹦似乎也不姓徐。
“我的兩個孩子都是隨我愛人的姓。”
好像是猜到了朱天磊心裡的疑惑,徐有才緩緩的開口。
“這是李銘的電話和地址,我發給你,這個李銘性格暴戾,我跟黃苓不止一次的說過離這個李銘遠點,沒想到這孩子,唉......”
徐有才嘆了口氣。
不管什麼樣的英雄和強人,在孩子面前,只是個父親。
朱天磊看了一眼手機上的電話和地址。
“徐總,有時間去蛤蟆溝看看吧,我想小鋼蹦應該也很想爺爺。”
收起手機,朱天磊緩緩的說道。
“嗯!”
徐有才的嗓子有些發干,只能模模糊糊的應了一聲。
兩個人沒有再多說什麼,徐有才的電話打進來,公司有急事。
“朱醫生,以後有什麼事情是我徐有才能夠幫得上的,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徐有才必定竭盡全力。”
臨上車前,徐有才對著朱天磊說道。
看著x5像是一陣風似的開走,朱天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稚氣的臉,對著自己咪咪笑。
“師父?”
不知道什麼時候,老胡站到了身邊。
對於老胡這不倫不類的稱呼,朱天磊無心糾正。
“咱們接下來去干嗎?繼續報仇嗎?”
看著老胡一臉的期待和躍躍欲試,朱天磊不由得啞然。
“這個時間了,先去吃口飯吧!”
朱天磊看了一下手表,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老胡.....”
就在朱天磊准備上車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朱天磊順著聲音看過去,是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些流浪人,之前不知道待在什麼地方,現在一股腦的出現在橋洞下面。
“老徐,你丫的死哪去了?快來快來......”
老胡看到這些人走過來,對著走在中間的一個十分瘦削的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說道。
這個老徐朱天磊聽說過。
“我跟你說,他就是賽潘安認的那個師父。”
一石激起千重浪。
老胡的話音一落,這些流浪人的眼神頓時發出了一種全然陌生的光芒,這股光芒穿透他們邋遢的外表,映的天色好像都明媚了幾分。
“啥?他就是師父?”
老徐愣了半天,才吶吶的開口,眼神在朱天磊的身上打量了半晌。
“那還用說,你知道不,賽潘安的腿被師父給治好了,能站起來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