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看起來都很稀松平常的事情，現在聯系在一起，就證明了那句話：世界上沒有偶然或者巧合，所有的偶然和巧合追根揭底都是帶著某種目的和目標，只是時間未到，而沒被發現而已。
“這不關楊主任的事兒。”
聽到朱天磊的話，張明慧立刻反駁。
“不關？如果沒有楊主任給你打掩護，你覺得你能進展的這麼順利？”
張明慧看著朱天磊，她知道朱天磊很厲害，在望川的時候她親眼見識過，不過，她做的很隱秘，很隱秘，為什麼還是會被朱天磊發現？
“朱醫生。”
忽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一身警服的李敏走了進來，張明慧的神經立刻崩了起來。
“李隊長，沒想到你動作這麼快。”
他在外面輾轉反側的時候，給李敏發了條消息，沒有明說，只是說了可能今天晚上會有情況，沒想到半夜三更的李敏竟然直接來醫院了。
“朱醫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厲害，張明慧是吧，我叫李敏，是大河縣刑警隊的副隊長，我想你之前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應該就知道我了。”
李敏沒有像之前一樣喊朱天磊的名字，而是很規矩的喊了一聲朱醫生。
“我也只是懷疑，我很希望楊主任沒有跟我說那樣的話。”
所謂的護工，不過是朱天磊和李敏兩個人私下裡設計的，不過是為了演戲給別人看，因為不知道到底誰才是那個幕後的人，他們倆演的很真實。
沒想到，楊華聽到朱天磊的問題，竟然直接順杆爬說出了這樣的話，這證明什麼，證明楊華是在撒謊，是在隱瞞，那麼他為什麼要撒謊，朱天磊找不到動機，唯一的動機就是，楊華和張明慧的關系很不一般。
還記得楊華第一次和自己提起張明慧的時候，語氣是很自然的那種親昵，雖然楊華自己一再的否認，但這種東西是掩飾不住的。
“這件事和楊華沒有關系，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們要做什麼盡管衝著我來，但是，宋柏年必須要死。”
朱天磊沒想到張明慧會突然發瘋，她一把抓住宋柏年的脖子，像是地獄的惡鬼一樣瘋狂的搖晃，呼吸機上的管子掉了下來。
宋柏年已經命在旦夕，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朱天磊一時間也忘記了要掩藏自己的身手，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到了張明慧的身後，一掌砍在張明慧的後頸上，張明慧像是一團破布，搖搖欲墜的倒下來。
“李隊長，幫忙扶一下。”
朱天磊一邊說，一邊趕緊把呼吸管撿起來，重新和呼吸機連接好。
李敏也從朱天磊剛剛的不可思議的動作裡回過神來，上前扶住了張明慧。
朱天磊不敢怠慢，趕緊給宋柏年灌輸靈氣，好在張明慧之前並沒有得手，他的動作也夠快，宋柏年的情況並沒有嚴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等到將宋柏年的情況穩定下來，朱天磊順手從地上撿起來一個鐲子。
這個鐲子就是普通的銀鐲子，是張明慧的，而且看光澤，應該買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個銀鐲子是空的，他用手將接口處的雲狀鎖扣掰到一邊，裡面的東西就灑落出來。
白色的粉末，紛紛揚揚的在空氣中飄散。
這一次，所有的證據都已經齊全了。
朱天磊讓李敏把張明慧扶到了床上，他自己則是一言不發的出了病房。
這件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結果雖然是他早就有預感的，但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他的心裡仍舊不舒服。
如果面對的是範明那樣的小人，是單文彬那樣為了報仇而喪失人性的人，他都不會有任何的感覺，但現在，牽扯進這件事的人都是他十分看重的人。
李敏靠在門框上，看著朱天磊，渾然生出幾分心疼。
雖然她和朱天磊接觸的並不多，但即便如此，她見到的也都是朱天磊意氣風發、指點天下的英雄之姿，像現在這樣垂著頭，無限迷茫、失落、懊惱的樣子，她真的沒見過，甚至沒想過。
杜鵬也已經聽到動靜出了值班室，不過，看到李敏神情的注視的眼神，杜鵬很識趣的沒有打斷。
“李隊長，這件事暫時先不要走司法程序，可以嗎？”
良久之後，朱天磊才抬起頭來，看著李敏，小聲的說道。
“嗯，我答應你，但是，犯法就是犯法，雖然可以暫時拖幾天，最後還是要走法律程序的。”
李敏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其實應該溫柔，應該安慰，但是她做不到，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把感情和正事區分開，從警之後更是如此。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朱天磊覺得很疲倦，前所未有的疲倦。
在礦洞裡無法預知生死的時候他沒有覺得疲倦，熬夜通宵為張明慧的案子准備材料的時候他沒有覺得疲倦，但現在，他真的很累。
“好，我不打擾你，但我有件事還是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朱天磊抬頭，不知道李敏這個時候還要和自己說什麼。
“我找李廣琪問過了，她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宋德久，她是因為拿了別人的好處才這麼和你說的。”
朱天磊一愣，沒說什麼。
李廣琪是不是撒謊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從最開始，他就不相信這件事會是宋德久做的，很明顯這是對方為了轉移注意力、混淆視聽而搞出來的把戲，而這個對方是誰，已經擺在眼前。
朱天磊甚至都沒心思去關系，李敏是怎麼問到李廣琪的，李廣琪那麼個滑不溜丟的女人怎麼會這麼配合。
他的腦海裡現在既像是被各種情緒塞滿，又好像是空的，一無所有。
“天磊。”
天快亮的時候，朱天磊的身前出現了一道黑影，他抬起頭，就看到楊華憔悴到了骨子裡的臉。
不過一夜的時間，楊華的眼眶就深陷下去，眼眶周圍都是烏青的，眼珠更是血紅一片。
朱天磊就這麼看著楊華，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和這個男人說什麼。
他的記憶好像停在了第一次見到楊華時候的畫面，那個時候，楊華有些拘謹，有些緊張，可還是不能掩飾他身體裡的那股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