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妃的眉頭微擰,神情冷靜中透出幾絲難掩的焦急。依據安安察言觀色的本事,她認為,流光,也就是平時那位總是臭臉的李昕,遇到的麻煩不容小覷。
她是慫,可是不笨也不蠢,當然知道這群都不是和自己一樣的普通人。這間別墅裡的所有人,除了她之外,都不是簡單角色。李昕徐梁,包括才認識不久的迪妃,甚至連樓下那些膚色各異的外國人,他們能夠跟在封霄身邊,一定都有獨特的過人之處。
迪妃立在門前,神色恭謹,看向封霄的目光卻很堅定。
田安安看了她幾眼,大約知道是自己退場的時候了,她沒有忘記那份八千字的檢查,更不敢好奇有關封霄的所有事。於是干笑著回頭,揮揮手,道,“那封先生,你們先聊著,我出去寫點兒東西……”
說著,她步子微動,打算抱起電腦識趣地回避。
然而手剛伸出去,指尖還沒碰上電腦包,封霄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來了,淡淡道:“不許走。”
他語氣平靜,不鹹不淡的幾個字,卻令安安大感詫異。她以為這種情況,他是不希望自己在場的,所以才會那麼自覺。
田安安的動作一僵,滯了下,接著才抬起眸子看向他,皺眉很不確定道,“可是……你們不是要談事情麼?”說著,她的視線從迪妃身上掃了過去。
封霄沒有給她遲疑的時間。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安安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滑過去,自己就落入了一個熟悉寬闊的懷抱。他回身在沙發上坐下,將她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摟她的纖腰,使她光裸纖細的雙腿置於他修長的長腿間,然後看了眼門口的女人,“進來。”
迪妃面上的驚詫已經消逝了,她恭敬地點頭,提步走近了主臥。
抓著電腦的十指微微發抖,安安不自覺地咬唇,抬了抬眼,視野中映入那副線條優雅卻倨傲的下頷。與此同時,粗糲的指腹從她的白襯衣下伸了進去,緩緩撫過光潔滑膩的腰線,熟稔而自然。
安安渾身一僵,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電腦,強迫自己忽略腰背上酥.癢的感受。
“先生,從流光離開b市到現在,我們一直都沒有和他取得過聯系。”迪妃立在黑色沙發五步遠的位置,眉頭輕鎖,“他在幾個小時之前就已經抵達舊金山,手機卻始終處在關機狀態,這很不正常,不是麼?”
封霄沒有回答。
迪妃繼續開口,這回的語氣與之前相比,多了幾分焦躁,“這次的比賽非同小可,幾乎所有勢力都想去拉斯維加斯分一杯羹,流光的存在,顯然威脅到了很多人的利益。”說完這番話,她稍稍一頓,接著才沉聲道,“我們懷疑,他在舊金山被人扣了下來,有人不希望他代表封家出賽。”
須臾的光景,安安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沉靜而冷漠,“你的懷疑,是在質疑流光的能力,還是在質疑我選人的眼光?”
話音方落,迪妃的表情瞬間凝滯了瞬,隨之垂下頭道,“我沒有冒犯先生的意思。只是流光失聯已經超過3個小時,很難不讓人往壞的方面設想。”
修長微涼的手指滑過安安腰上的敏感位置,引來她一聲壓抑的吸氣聲,他勾起唇,冷淡的視線看向黑衣女人,漠然道:“我應該教過你們,不要隨意臆測或者妄斷所有事,迪妃,沉穩睿智一向是你的優點,不要因為任何事受到影響。”
“我為我的唐突和魯莽道歉,可是先生……”黑衣美人的面色稍變,遲疑了會兒才繼續道,“如果流光真的遭遇不測,我們或許會錯過最佳的支援時間,或許,您會失去一個十分得力的部下。”
封霄眼中急速地劃過一絲冷厲,語氣淡漠,“如果連這種事都應付不了,他回來的意義不大。”
冷凝悅耳的嗓音,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田安安渾身的每一寸皮膚都隨著他的話語而涼透。她背景僵硬而筆直,十指輕輕放在鍵盤上,目光死死瞪著屏幕,幾分鐘裡卻連一個字都沒寫出來。大腦混亂得像倒進了一通漿糊,她甚至連思考都吃力。
兩人的話語都簡潔精煉,只言片語卻都是關鍵的信息。她用不大靈光的腦子組合拼接,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李昕在舊金山遇上了麻煩,而封霄和這個叫迪妃的美人,正在談論需不需要派出支援。
顯然,封霄給出的答案是否定的,毫不猶豫的否定。
田安安有些無法理解。對一個朝夕相處了那麼長時日的人,這個男人,竟然可以做到這麼絕情,著實教人匪夷所思。
著實是……再次顛覆了她的三觀。
相較而言,封霄對她做的所有事都談不上過分了,畢竟他的行為沒有威脅過她的生命。安安悻悻地咽了口唾沫,心裡湧現出對李昕的無限同情和憐憫——可憐的李哥,就這麼被老板毫不留情地舍棄了,希望他能憑一己之力平安無事地回來……
得到了封霄的回答,迪妃眸中的神色有剎那的黯淡。她和李昕徐梁,以及在華盛頓駐守的另兩個華裔,都是十幾歲開始就跟在先生身邊,當然對他的脾氣性格有基本的了解,所以這個答案,其實也在意料之中。
封氏是最有威望的軍火世家,全球各處,只要有矛盾和衝突,就會有從封霄手裡賣出去的軍火。一個十九歲就從父輩手中繼承家業的次子,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心狠與手辣,缺一不可。
在封家的生存之道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所有人看見你的價值,你活著的價值。一旦哪天這種價值失去了,那就意味著,你生存的意義也一並失去了。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究竟有多殘酷。
迄今為止,迪妃從沒見先生對誰心軟過,除了……
她的視線裡多了幾分探究的顏色,看向男人懷中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的小姑娘。年輕而美麗,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朝氣蓬勃的生命力,很普通,有時甚至普通得市井。
趨炎附勢貪生怕死,這是徐梁對這個女孩兒的評價。田安安,實在和他們太不同了,就像兩個世界的人,永遠都那麼格格不入。
迪妃有些好奇,想知道先生為什麼會對這個女孩子心軟多次,這也是所有跟隨先生回國的封家人,目前為止共同的疑惑。
“出去。”冷淡的命令,低沉,隱含一絲無遮無掩的不悅。
迪妃面色一滯,意識到這種不悅源於自己對田安安窺探的眼神,當即蹙眉恭謹地點頭,垂眸道:“不打擾先生和田小姐了。”說完就准備轉身離去。
右手剛剛口上門把,男人冷漠的嗓音再度從身後傳來,平穩沉靜,“再等4個小時。”
安安面色一怔,目光觸及那棱角分明的下頷,聽見他淡淡道:“4個小時之內還是沒有回音,我准許你和徐梁動身。”
迪妃原本已經不抱希望了,聽了這話,頓時大喜過望,她回身朝封霄禮貌地微笑,“謝謝先生。”
話音落地,黑衣美人轉身走出了主臥,“砰”一聲,順帶反手合上房門。
高跟鞋落地的聲音漸遠,安安留意到,這次的腳步聲比之前節奏稍緩,明顯多了幾分愉悅松泛的情緒。她挑眉,心道果不其然,什麼都逃不過自己這雙火眼金睛。
李昕因為這個美女亂開車,這個美女又因為李昕來求封霄,加上之前兩人那副夫妻冷戰的姿態,果然是奸.情滿滿。她一面感嘆李哥艷福不淺,一面又趕他那廝不知道惜福,多漂亮的一個美人啊,豐胸纖腰大長腿,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他還和人冷戰……
腦子裡習慣性地開始胡思亂想,令田安安的思緒回到正軌的,是男人沾著寒意的手指。微涼的指尖已經離開了寬大白襯衣的束縛,緩緩地,撫上她襯衫下光滑白皙的左腿。
她低喘了一聲,左手離開鍵盤,摁在了那只准備繼續肆虐的大掌上,很用力,顫抖的嗓音加上商量的口吻:“封先生,我有東西沒寫完,可以讓我寫完麼?”
封霄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來,笑了笑,聲音低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咦?
田安安一愣,大腦卡殼了會兒,記憶自動往回倒流。迪妃進來之前,她和他似乎在聊天來著。
聊啥來著呢?她用宿醉之後還不大清明的腦子想了想,猛然臉上一熱,看他的眼神變得極其尷尬:“……沒什麼好回答的吧。”
了解她喜歡什麼姿勢,這也能算尊重她想法的表現麼……安安覺得很無語,之前他這麼問,她只以為他是酒喝多了腦子抽,可剛才種種又全然不是那麼回事。那副神色冷漠喜怒難辨的模樣,和問她問題時根本判若兩人。
所以,他現在很清醒。然而清醒狀態下這麼不正常,似乎更加恐怖了成千上萬倍。
封霄將她的電腦扔到了一旁,捉住那把纖腰輕輕往上一提,在安安的低呼中,他分開她的雙腿放到窄腰兩側,擺弄成自己最喜歡的坐姿。
視線觸及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眸,安安心跳大動,腰肢被他有力的指掌鉗握著,斷絕了她所有躲閃退避的念頭。他垂眸注視著她,目光灼灼,低沉道:“我有興趣了解你的想法。”
“……”然而她沒興趣說啊……
田安安干笑了一下,“換個問題行麼?”
“不行。”
他拒絕得很干脆,安安皺起眉,愈發覺得這個男人今天很奇怪。看得出,他是個喜歡安靜的人,向來惜字如金寡言少語,今晚這麼有樂趣和她聊天,稀奇程度無異於天降紅雨。
她認真努力地思索了會兒,終於定定看著他,試探性地問出了一句話,“呃,封先生,我今天喝得有點多,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把你怎麼樣了?”
封霄靜默了幾秒鐘,沒有言聲。
安安端詳他的面色,悲催地發現這等同於默認,頓時垮著小臉繼續追問:“真的嗎?我做什麼了?”她回憶了會兒陳銳笙之流對自己醉酒之後的描述,干巴巴道:“我……讓你唱歌了?”
他沒做聲。
“……你唱了?”她驚愕地瞪大眼。
他英俊的面龐背著光線,看著她,嗓音竟然帶著幾分笑意,“你覺得呢?”
這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成功地令木偶寫奇怪的想像滾出了田安安的腦海。她干巴巴地賠笑臉,呵呵了兩道,“我覺得自己想多了,您別往心裡去。”說完干笑著,乖乖地將第二第三第n個問題全都吞進肚子裡,再不敢開口問任何東西了。
男人微敞的領口露出麥色的肌理,在暗沉的燈光下隱有光澤。她白皙的雙腿微屈,跪在他腰際兩旁的柔軟沙發上,他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只帶著薄繭的指掌撫上了她的臉頰,觸及一片滾燙。
“很緊張?”他定定看著她,音色低而醇厚,“你必須習慣。”
習慣他毫無理由的欺壓和索取,還是習慣……他是個變態?
當然,田安安不敢真的把這兩句話問出來,沒有酒精的搖旗助威,沒有特殊的引火線,她和他對峙的勇氣幾乎不存在。於是只能聲若蚊蚋地哦了一聲,艱難地點頭,“我盡量。”
“不是盡量,”他淡淡道,“是必須。”
“……”
她嘴角一抽,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哦。”
察覺到她躲閃的意圖,封霄微挑眉,修長的雙臂將懷裡嬌小溫熱的身體抱得更緊,迫使她緊緊貼著自己。他勾起她的下巴,黑眸中夾雜一絲玩味,嗓音微啞,“安安,最喜歡什麼姿勢?嗯?”
“……”這位大爺還真是鍥而不舍呃呵呵……
安安不知道他對這個問題的執念從何而來,只覺得這種事,實在難以啟齒。在床上他總是完全占據主導權,從來沒有征求過她的意見,同樣的,她每次都羞得想刨個坑坑把自己埋起來,試問哪兒來的閑情逸致琢磨什麼姿勢的問題……
她雙頰火燒火燎,支支吾吾著擠出一句話來,“不回答可以麼?”
“可以。”他唇角勾起個淡漠的輕笑,指尖曖昧地在她脖頸處滑動,纖細白皙,修長優美。她仰起頭呼吸不穩,聽見他的聲音再次低低傳來:“你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
田安安一愣,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後,她整個人頓時僵硬如石,遲疑了會兒,終於紅著臉道:“為什麼?”
封霄幽沉的眸子微抬,視線從她的鎖骨看向那張布滿疑惑的嬌艷面容。
安安努力調整了下呼吸,然後抬起雙手,纖細的十指用力地握住那只微涼的大手,帶離了她的脖子,然後望著他定定道:“為什麼一定要是我?”
難得他有說話的雅興,田安安不打算放過這個刨根問底的機會。
他這樣的人,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能讓這個男人一見鐘情。最初只是一筆交易,可是之後呢?從拉斯維加斯到b市,她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這麼執著地禁錮自己,從身體到心。
她目光如炬地看著他,屏息瞪著他的回答。
須臾的寂靜過後,是男人仍舊波瀾不驚的聲音,淡淡道:“不需要理由。”
“……”我靠……
田安安默了瞬,清了清嗓子繼續再接再厲,看著他,盡量換上一副柔和溫順的語氣,試探著道:“你這麼對我,覺得很好玩兒麼?”
他微涼的大掌反手握住她的,將兩只柔軟纖細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慢條斯理地揉捏把玩,“我不否認。”
那一刻,田安安真的有種嗶了狗的無力感。這位大爺的思維實在太怪誕了,異於常人,她皺眉,努力地想將自己的兩只爪子拯救回來,一邊狀著膽子繼續道:“你……你是不是很喜歡口紅?”
封霄暗沉的目光落在她粉嫩的唇上,眼底稍黯,“你塗口紅的樣子很漂亮。”
“……”這種轉移話題的方法,簡直是拙劣!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有點不好意思……
安安白皙的雙頰沒出息地紅了紅,扭著雙手正要繼續說話,余光卻掃見了靜靜被冷落在一旁的電腦。瞬時間,一盆冷水兜頭蓋臉澆了下來——八、千、字!
她面色大變,再一瞄牆上的掛鐘,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受,掙扎的動作更加劇烈了,一面哭喪著臉道:“封先生,你趕緊松開我,我還有檢查沒寫完,明天就要交給領導看,都這麼晚了……再不寫我真的寫不完了……”
封霄摟緊懷裡的溫香軟玉,視線瞥了眼她的電腦,“什麼檢查。”
“就是我明天要交給上頭的檢查……”安安一雙小手將他光整的的衣領捏得皺皺巴巴,語氣幾欲自戕,哭兮兮道,“我不小心吵醒了領導睡覺,領導太賤,罰我寫九千字的檢查,我好難過……”
封霄抬起那只小下巴,垂眸在那張皺得像包子的臉蛋上打量了片刻,微俯身,薄唇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嗓音帶著幾分誘哄的意味,“不喜歡就不寫。”
他突然的溫柔親吻把安安嚇了一大跳,她朝後躲閃了一下,“不寫不行吧,說不定以後的折磨變本加厲……”後頭的話音戛然而止,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晶亮的大眼睛定定看著他沉沉的黑眸,“封先生,你身邊的人應該都是高材生吧?”
他挑了挑眉。
她眼眸中裡閃動著瑩瑩的光芒,滿臉堆起討好的笑容,雙手破天荒地主動抱住他的脖子,目含期許,真誠道:“你看,都這麼晚了,我時速100,寫到明天早上都寫不完……能不能請你幫我找個人,代寫一下?”
封霄嘴角勾起個寡淡的笑,握著她柔軟的細腰,微點頭,“可以。”
“……”今晚果然是被神眷顧的夜晚,連泰迪都變得這麼通人性了……安安心頭感動得想流淚,一句謝謝擠在齒縫裡,然而在她說出口前,男人低沉的聲音又平靜地傳來了,“你拿什麼交換?”
“……”交換交換,什麼都是交換,你大爺的。
“先生。”徐梁的聲音從擴音器裡傳出來,語調恭敬。
“給你個任務。”
“請您吩咐。”徐助理的聲音忽然多了幾分嚴正以待的意味。
封霄扯開她的襯衣,低頭,薄唇欺近,嗓音微微低啞,“寫一份九千字的檢查,明天早上八點之前完成。”說完,他在白皙如雪的肩膀上狠狠啃咬了下去。
安安毫無防備,紅唇裡溢出一聲低吟,電話那頭的人瞬間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她羞紅了臉,想起了什麼,趕忙補充了一句:“題目是‘我不該吵醒領導睡覺’,其實也不用九千,我之前已經寫過一千了,徐哥你寫個八千就差不多了,真的,也不用太多呵……”
電話那頭的徐哥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隨之才很艱難地應答了一句,“是。”
剎那之間,封霄摁斷了電話,他一把將她抱到了黑色大床上,高大的身軀沉沉覆上去。安安臉皮連帶著全身都一僵,緊接著,他翻過了她嬌小的身子,大手托著細腰往上一提,使她雙膝跪在了床上。
“這是我最喜歡的姿勢,記住。”男人的嗓音低沉性感,帶著幾絲曖昧的沙啞。
“……”她能不能不記住……
田安安不受控制地顫抖,他的吻從後面落在她紅潤的耳垂上,嗓音微啞地命令道:“繼續,向我念你的詩。”
“……”安安疑惑地睜開眼,水汪汪的眸子裡迷離一片,感受到他的指尖撫在自己嘴唇的位置,顫聲道:“什、什麼詩?”
他撫摩著她柔軟的雙唇輕輕滑動,沉沉吐出兩個字,“情詩。”
“……”
————————我是關燈(= ̄w ̄=)分割線——————————
於是這次八千字的交換內容,就是田安安嚎了一晚上的詩。
從舒婷的《致橡樹》,到林徽因的《仍然》,她搜腸刮肚,幾乎把以前朗誦比賽上背過的所有情詩都拉出來溜了一遍,等第二天清晨時分醒來,她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了。
雙腿虛軟沒有力氣,安安側躺著身子連讀了幾遍臥槽,接著就准備起床去上班。然而還沒來得坐起來,腰上有力的手臂就將她重新撈了回去。
光裸的背脊貼上溫熱的胸膛,她愣了愣,聽見男人慵懶沙啞的嗓音從背後傳來,“醒了?”
田安安一秒變呆雞。
往常情況,這位大哥不應該早就不見人影了嗎……今天是怎麼回事,不按劇本走麼臥槽……
正怔怔地發呆,腰上的手臂又收攏了幾分,她回過神,連忙伸出兩只爪子去掰他的手,沙啞道:“封先生,我上班要遲到了……”
“幫你請過假了。”封霄將她嬌小溫暖的身軀完全圈抱在懷裡,合著眸子語調慵懶道。
“……”田安安霎時間一臉黑線。
早說要請假,徐哥也不用寫八千字了好嗎,好嗎?
她抽了抽嘴角,扯過被子努力地將自己裹成粽子,轉了個身,戰戰兢兢地瞪著那張眉目如畫的睡眼,“為、為什麼忽然要給我請假?”
男人深邃的黑眸掀開,眼底極緩慢地蔓延一絲笑意,“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