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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9章 殃及池魚

活人回避 風塵散人 3248 2024-03-17 21:31

  

  毫無疑問,這具無頭屍體就是那降頭師的屍身了,被林青拽了出來,脖頸斷裂的地方非常平整,比快刀斬首留下的切口的都要平整的多,沒有一絲鮮血,是從頸椎骨骨關節的地方脫落的,脖頸位置基本上就剩下了一層皮肉,裡面黑洞洞的,空曠的很。

  也難怪,腸胃什麼的都跟著腦袋飛走了,肚子裡還能剩下什麼?

  現在林青幾乎已經將他上半身的衣服全都扒掉了,露出了滿是紋身的胸膛。

  他這紋身比較奇怪,不像是很多“江湖大哥”一樣,紋下山虎或者是騰雲龍,而是一條黑蛇,一條非常詭異的黑蛇,蛇尾在左肩,蛇頭在右肩,橫跨整個胸部,然後胸口寫著好幾個我不認識的文字。

  這些文字已經非常簡化了,不像是繁冗古樸的古文字,倒像是現在還在使用的某一種語言,我對這個不是特別的了解,也有些傻眼,盯著這具屍體看了很久都沒有看出個門道。

  “這是他的名頭,是泰文!”

  林青可能是看出了我識不得門道這一茬,於是在一旁輕聲和我說道:“他胸口寫的就是他的名號——阿贊豐,本命叫做阿提查!明白了嗎?”

  阿贊?

  我輕輕蹙起了眉頭。

  雖然不是很了解國外的玄學門派,但是對於泰國的阿贊還是知道的,在泰國那邊,阿贊就是專門指一些民間的法師,分為白衣阿贊和黑衣阿贊,白衣阿贊就是指一些名門正派的法師吧,而黑衣阿贊就是說一些巫師,或者是降頭師,總之就是指一些修煉邪惡法術的法師!

  至於泰國人經常說的龍婆、古巴之類的,指的都是僧侶,在泰國那個佛國中,僧侶也有善惡,側重點也不同,其實屬於佛教密宗裡的一支了,和咱們國家西藏那邊的藏傳佛教差不多,都屬於密宗,手段比較詭異,不可捉摸,也不能輕易定性善惡,和禪宗完全是兩個概念。

  這個叫阿提查,法號叫阿贊豐的毫無疑問應該是個黑衣阿贊。

  “然後呢?”

  我看林青面色凝重,就知道她是話裡有話,於是就說:“姐,你有話就趕緊說啊,別藏著掖著,我擱這正聽著呢!”

  林青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過了良久,才緩緩呼出一口氣,沉聲道:“你知道我是怎麼來到葛家的吧?”

  

  這段老歷史我已經是爛熟於胸了。

  “這些年來,我在海外部門執行任務的時候,常常會去東南亞那邊活動,對於當年的事情其實我一直都在調查!”

  林青沉聲道:“被干爹斬殺的那個泰國法師法號叫做阿贊坤,是一個黑衣阿贊,這個人雖然一直都隱藏在民間,輕易不出山,但是,他卻是調教出了不少的徒弟,他的這些徒弟可一個個是恨葛家的人入骨啊,自然是無時無刻的想滅了你這個葛家傳人!!”

  我一愣,林青把話說道了這個份上,我要是再猜不到那我就是頭豬了!

  當下,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林青:“你是說這個阿贊豐是阿贊坤的徒子徒孫?”

  “應該是徒弟,阿贊坤的飛頭降只傳給了他的徒弟,至於他的徒孫,似乎沒了阿贊坤的那股子狠勁兒,一般也不會修煉這種邪惡到極點的降頭術的!”

  林青輕輕嘆了口氣,苦笑道:“小天,看到他胸口的那條黑蛇了麼,這就是阿贊坤的標記,因為據說阿贊坤是一條黑蛇和他母親交媾誕生的產物,不知道確不確切,但是在泰國法術界這個說法流傳的非常廣,人們都說阿贊坤他母親未婚先孕,在十八歲的一天晚上被一條黑色的大蛇纏身,然後懷胎十月產下了阿贊坤,阿贊坤從一生下來就在法術上特別有天賦,成為了泰國那面的一座豐碑,所以黑蛇成了阿贊坤這一系的圖騰,記住,在你殺氣七段之前,碰到這些胸口有黑蛇的人離的遠遠的,因為他們是你的死敵!”

  說此一頓,林青蹙眉說道:“不過這阿贊豐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跑到你的眼皮子底下,也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我估摸著,天道盟的人怕是也參與了,估摸著就是上次借著蘇蘇的手來害你的那一撥人,那些惡心的蒼蠅肯定是參與了!”

  原來,真的是一切都是因為我!

  陳煜和蘇蕾蕾他們完全就是無妄之災!

  一時間,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我的心頭,有些酸澀,更有抑制不住的怒火,我忍不住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對無辜的人下手!”

  “為了山西的地盤,為了不讓葛家傳人成長起來,什麼手段不值得?當年葛家一門兩位殺氣宗師,鎮壓的整個天道盟抬不起頭,除了青衣他們幾個沒有私念的人以外,再沒人希望那樣的時代重演!你還嫩著呢,這個中的陰謀詭計才見識了多少?”

  林青在一邊冷笑道:“至於怎麼找上的蘇蕾蕾,這個更好解釋了,天道盟內部有人和阿贊豐勾結,你的絕大多數資料恐怕阿贊豐早就已經知道了,你仔細想想你執行過的任務,因為私情有幾件?不外乎就是那蘇蘇、亦或者是當時你母校的事情了,這就已經將你的感情弱點暴露出去了,人家只要看了你的行動記錄和評估,就不難找到你的弱點,從你的同學下手,一步步的吸引你走進這個坑,然後和你在黃土崗子這屠宰場裡決戰,如果不是小敬開了卦局困死了那王鬼曼童,恐怕咱們幾個今晚還真就危險了!”

  問題的答案解開了,一時間我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氣一樣,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這功夫,陳煜取了那阿贊豐的精血恰好回來了,看到我坐在地上,連忙一臉關心的過來扶我。

  他是魔,但對我這個兄弟真的是沒的說,我心裡面更愧疚了,想了想,我還是決定告訴他真相,當下就把事情的一切因由全都和陳煜說了,然後對著他鞠了一躬:“對不起,是因為和我有關系,蘇蕾蕾才被害的,我……”

  說到這裡,我說不下去了,輕輕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著陳煜發怒,要殺要剮,如何泄憤,我不反抗。

  不過,陳煜那邊卻一下子沒了動靜,等了良久不見他開口,我便掀開了眼皮看他,這才發現他正在無聲無息的慘笑著,眼角淌下了兩行暗紅色的血淚。

  “命!都是命啊!”

  陳煜輕輕別過了頭,看上去在笑,可是笑的比哭都難看:“小天,你別自責,我……真的不怪你,蕾蕾的命是你當初鬥陰差、殺邪物救回來的,陳家溝所有人的命也是你救回來的,你這個兄弟交沒交錯,我就算是再是非不分心裡頭也有數。”

  說到這裡,他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更何況,我現在都變成這個鬼樣子了,還談那些做什麼,就躲在暗中祝福蕾蕾,願她經歷了這一次挫折以後,余生能安好,再不受你我牽連就好了。現在蕾蕾和她家人的命是保住了,這比啥都強,比啥都強……”

  陳煜就跟魔怔了一樣嘀咕著“比啥都強、比啥都強”,可是我卻能聽出他的苦楚,這個年紀的愛情最是純粹,沒有一點雜質,只會舍棄了自己成全對方,然後苦水往肚子裡咽……

  陳煜轉過了身,搖搖晃晃的朝外面走,拳頭攥的特別特別的緊,但是語氣卻在故作輕松:“走吧,小天,別想那麼多了,先去救人。”

  他的背影,真的很蕭條,我心裡堵得愈發的厲害了,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瘟神一樣,總是會在不知不覺中牽連到別人……

  未來,還會有多少人要為我流血、流淚?

  我不知道,但這真的是一條永無止境的路,抬頭看不到前路,再回首身後已是茫茫,我只能含著淚、咬著牙、倔著骨、忍著辱走下去,為了某一天能看見花開,也為了……活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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