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薇在曼徹斯特的莊園。
我一路未作任何停留,幾乎是馬不停蹄就趕到了三清道人的住處。
仍舊是那磚瓦錯落的院子,只不過卻沒有往日的寧靜了,我剛一湊上去,就聽到三清道人歇斯底裡的在裡面咆哮了。
“臭小子,快放那個別吃,別吃……哎呀,小祖宗哎,給我留一塊行不?”
“……”
說真的,聽到這些動靜兒的時候,我有了一瞬間的錯愕。
三清……在干嘛?
在我心裡,他一直都是個深沉、緘默寡言的存在,無敵了無盡的歲月,所以高深莫測……
現在,好像是一下子他的形像崩塌了。
完全是出於好奇,我“吱呀”一下子推開了別院的門,三清道人的咆哮聲也在一瞬間戛然而止了……
時間、畫面,好像在這一刻定格了,然後,我看到了這輩子都不敢置信的一幕。
只見,在別院的涼亭中,墩兒正捧著一顆巨大的靈芝“哼哧哼哧”一個勁兒的啃著,那靈芝足足快有鍋蓋大小了,通體呈現出一種非常貴氣的紫色,上面紫氣氤氳,明顯是飲天地精華生長出來的,所以才會有這等貴不可言的模樣,怕是沒有千百年的時間根本長不出來,而且,生長的地方也一定得是那種山清水秀,天地靈脈上面!現在要找那樣的地方,怕是已經很難了,估摸著這也是三清道人的存貨,屬於那種不可再生的消耗品,吃一顆就少一顆那種,結果現在落在墩兒的手裡,那就是進了豬八戒手裡的人參果,最後和白無敵的蠱王基本上是一個下場。
而三清道人,就眼巴巴的趴在地上,瞅著墩兒吃那顆靈芝,墩兒每吃一口,我就能看到三清道人渾身不可抑制的哆嗦一下,場面說不出的滑稽!
不過,也就是在我推門進來的一瞬間,三清道人就“嗖”的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灰袍,哪裡還有一絲半點剛才那不堪的模樣,清了清嗓子,然後一本正經的問我:“任務已經結束了?”
這一切我是看在眼中,也覺得有意思,不過,三清道人要掩耳盜鈴,我也犯不上去做那個說皇帝沒穿衣服的孩子,真把這老梆子惹急眼了,誰知道這老梆子會干出什麼事情?他不好意思對墩兒下手,但是好意思對我下手。所以,我全當沒看見那一切了,提了提衣服,走過去一把把墩兒從地上抱了起來,這臭小子也真是醉了,連我都防著,生怕我去搶他的靈芝,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幾口就把靈芝全都塞進了嘴裡,“咕咚”一下咽下去以後,才打了個飽嗝,奶聲奶氣的說:“飽了,睡……”
說干就干,話一落,小腦袋一歪,直接就睡過去了。
不過,這小子身上散發的氣息,卻好像是越來越恐怖了,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程度。
我知道,這應該得歸功於三清道人了,猶豫了一下,我就對三清道人說了一句:“謝謝。”
三清道人身子當時又哆嗦了一下,看上去都有些搖搖欲墜了,院子裡寒風呼嘯,吹的他衣衫獵獵作響,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個時候他看起來好像有些蕭索,足足呆滯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他才終於有些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昂頭長嘆道:“數千年的布局,只等今朝,三清啊三清,你好不容易等到了,又何苦在痴迷那些凡俗之物,鼠目寸光,鼠目寸光矣!”
他的話裡,肯定蘊含著巨大的秘密。
只不過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和我說,反正我是有些聽不懂的。
不過三清道人也就是感慨了那麼一句,然後擺了擺手,抬手一指涼亭裡面的石桌石椅,緩緩道:“坐下吧,至於道謝就不用說了,這孩子以後關乎甚大,靠你現在還培養不了他,所以……還是我來吧!”
這我倒是沒有隱瞞,把時光之書拿了出來,並且詳細將這一次行動時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和三清說了一邊。
“應龍馱鳳,最後一起鑽進了你的身體裡面?”
三清道人對一切避而不談,最先產生興趣的就是這個,連忙說道:“我看看你胸口落得那個紋身?”
我猶豫一下,緩緩解開了衣服,露出了胸口的紋身,不成想,三清道人一看,立馬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造化,果真是大造化啊!!!看來這一次讓你辦這件事情真是辦對了!!”
三清道人一個勁兒的大笑著:“少昊那只鳳鳥本來是死定了,沒想到你一摻和進去,反而活了!你這一身變數的人果然不同凡響,只要是你摻和進去的事情,原本必死之局都能出現了生機!”
一身變數?
這個我倒是知道,周敬曾經說過,我未來的路,全都是變數,沒有一絲定數,所以當初就算是我師父伏羲大帝幫我蔔卦的時候,都看不清我的未來,三清道人說的一身變數之人,應該就是指這些了!
所謂一身變數,不外乎就是一切皆有可能,原本已經有了定數的事情,因為我摻和進去,又受到了我身上的變數的影響,最後一切都變得不可捉摸了起來。
不過,三清道人說的鳳鳥死劫,這個我就不太了解了,於是我就問起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陪伴少昊的那只鳳鳥,可不是一只簡單的鳳鳥啊!”
三清道人緩緩說道:“那只鳳鳥開了天眼,窺破命運,知道自己在2600年前就會肉身隕落!須知,同為大帝級別的高手,但是仍舊是有強弱的,它要面對的那個存在,屬於大帝級別當中的頂尖強者了,恐怕也只有你師父伏羲大帝那等存在才能與之叫板,那只鳳鳥不過是剛剛進入大帝級別,遠遠無法與之對抗,肉身隕落,它已經預料到了。但它也預料到,自己的神魂會在兩千六百年以後,再次得到一次機會,一舉將擊殺自己肉身的存在給徹底滅掉,不過,自己也會玉石俱焚。為此,它蟄伏在那片古遺跡裡,足足等待了2600年的時間!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鳳鳥死劫了。現在,沒想到因為你的插手,它竟然得到了重生的機會!”
“重生的機會?”
我眼角抽搐了一下:“在我體內?”
“不錯!聽說過鳳凰涅槃沒有?它就是在你的體內涅槃了!”
三清道人長長呼出一口氣:“說到底,你現在的身體情況,全都是那只鳳鳥造成的,它在你體內涅槃,自然會吞噬你的力量,乃至生命精華,用這些來為自己的涅槃做准備,說到底,你身上的力量,就是它涅槃的溫床!!放心吧,你死不了,等鳳鳥湊夠了涅槃需要的力量以後,就會放過你了!!”
可問題是……老子不知道能不能挺到那一天啊!
我眼角狠狠抽搐著,不過事已至此,好像我也只能認命了,猶豫了一下,才咬牙道:“不過這對我有什麼好處?還有,那半條應龍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體內會冒出應龍之魂,還屁顛屁顛的去救鳳鳥!”
“好處大了去了!鳳鳥吞噬你的能量涅槃,以後……它就是你豢養的聖靈!”
三清道人撇了撇嘴:“至於那條應龍救鳳鳥……好解釋,因為,他倆根本就是老相識啊,鳳鳥有難,他怎能不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