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蹕山之戰有一個人可謂出盡了風頭,這個人就是雲燁!面前的薛仁貴。
高麗北部耨薩高延壽帥高麗、兵十四萬援救安市,二十三日行軍大總管李世率虢國公張士貴等馬步軍十四總管領步騎一萬五千人於城西嶺立陣迎敵,趙國公長孫無忌則率牛進達等馬步軍二十六總管以及精兵一萬一千為奇兵,埋伏於山北。李二親自帶領騎兵四千,潛趨敵營北山之上。
高延壽在與李世對陣時,長孫無忌、牛進達等率軍從狹谷衝出,衝擊高麗軍後部,李世以步卒長槍一萬在前攻擊,李二則領兵從山上衝擊,在三面夾擊下,十四萬高麗軍崩潰,被斬首二萬余級。
李二早就想重溫自己當年的大破竇建德舊事,帶著四千人從山上衝進人家十四萬大軍這種事皇帝中也只有他能干得出來。
軍陣中刀槍無眼,雲燁固執的認為,李二上陣純屬是在給部下和侍衛們找麻煩,說不定護衛他的人比攻擊敵人的將士更多。
好在有一個喜歡穿白色衣甲的薛仁貴,替皇帝吸引了很多的流矢,薛仁貴被高麗人的箭支扎的如同刺蝟一樣還能連續不斷的衝殺,在大軍中縱橫捭闔,手下無三合之將,連續砍殺了半個時辰之後,就護送著李二殺透了敵陣,此時,高麗聯軍已然潰敗,皇帝也心滿意足的完成了他的戰場旅游,聽說砍死了三個高麗裨將,自己的鎧甲上也被人家劃了好幾個白印子,戰後,皇帝指著鎧甲上的白印子描述當時的戰況如何的危急,自己是如何的勇猛。
當他看到群臣汗流浹背的齊聲勸解皇帝不可再親臨戰陣,這才心滿意足的封賞大家,薛仁貴就得到了厚重的賞賜,牛百頭羊千只,爵封昭武校尉,小小的百人長一躍而成為昭武校尉,對現在的大唐來說已經是難得的賞賜了。
“薛仁貴?現在該是昭武校尉了吧校尉箭法如神,確實為本侯所僅見,黑齒長這個外族戰俘不算,我看也只有越國公馮公的箭法能與你比肩。
在嶺南的時候,馮公見懸崖上的猿猴吵鬧的讓人煩躁,一箭射穿百步外的兩只猿猴,箭力仍不消減鐵箭釘在青石上嗡聲不絕,如果校尉現在去嶺南長青谷,還可以看到那支釘在青石上的鐵箭這一擊,本侯以為不輸於漢將軍李廣。
原以為馮公的箭法已是當世之冠,不想今日又看到我大唐神射,真是振奮人心,不知校尉手裡的弓箭是幾石的強弓?“
薛仁貴受寵若驚,雲燁把他和大唐戰功赫赫的國公放在一起比較,這是莫大的榮耀,趕緊低身施禮說:“侯爺謬贊了,馮公爺箭法無雙三箭定嶺南,豈是晚輩所能望及項背的,能拾得一點先輩牙慧就足以讓薛禮受用不盡了末將手中的弓乃是鐵背弓,約莫有五石之力。
“不錯,不錯當年本侯在遼東作戰時,黑齒長就能開五石強弓,但是這家伙氣力不足,只能連發五箭,卻不知薛校尉能夠發多少箭?”
見薛仁貴回答的有禮有節,不驕不躁,雲燁笑眯眯的又問他-喜歡收藏武藝高深的家伙,黑齒長就算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謬論一直主宰者雲燁的心理,他非常不喜歡外族的高手。
這幾天執失思力、契何力、阿史那彌射這三位原來的突厥降將一直在想辦法和雲燁這個突厥女婿套近乎,雲燁雖然和他們談笑言歡,但是心裡卻親近不起來,那道種族的隔閡壁壘讓雲燁不自覺地對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
薛仁貴就不同了,聽說他出身微寒,是一個標准的草根階層,憑著自己的一身勇力走到現在實屬不易,雲燁小時候就聽著《薛仁貴征西》這樣的評書長大的人,讓他如何不對這個大唐名將充滿好奇。
薛仁貴尷尬地說:“末將如果吃飽,就能連發十五箭,可是末將腸胃宏大,定量的軍糧總是吃不飽,所以,平日裡以八箭為巔峰。”
雲燁頓時就發怒了,恨聲說:“居然有人克扣軍糧,這可是我大唐軍中駭人聽聞之事,勇士不得飽飯,如何上得了陣,殺得了敵,我們這就回去,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堂堂校尉居然吃不飽飯,怪哉!”
薛仁貴尷尬的小聲說:“不關別人的事,是末將太能吃了,如今咱們大唐身在高麗境內,糧草用度不足,陛下都在減糧,末將又何能例外,末將吃個半飽,已經是三個人足額的糧草了,這還是張公特意體諒卑職給的照顧。”
“哈哈哈,虢國公真是小氣,!區區褒-能有幾何,本侯這次特意帶了許多的吃食,你今日!幫了·,那麼本侯也幫你一次,請你放開肚皮飽餐一頓如何?”
雲燁覺得非常的好笑,一個人的胃囊能有多大,就算再能吃,他又能吃多少?劉進寶的飯量就很大,一頓飯要吃鬥笠大小的鍋盔兩個,吃了雲家十年了,也沒見把家裡吃窮。
薛仁貴羞澀的點頭同意了,看樣子能吃一頓飽飯對他很有誘惑力,一群人離開安市城回到了營寨,雲燁帶著自己的部屬單另立了一個小營寨,就在中軍大帳不遠的地方。
大將立營非常的有講究,離中軍越近就表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就越高,許敬宗這樣的文臣不算,武臣裡面原本離皇帝軍帳最近的是長孫無忌,他的營帳就在皇帝營帳圈子外面,算是最靠近的皇帝的人,李道宗次之,李績,程咬金,牛進達他們再次之,張士貴和幾位外族將領在最外圍。
雲燁來了以後,他帶領的人馬直接被皇帝安頓在了自己的軍帳圈子裡,被安排到這裡反而不算是什麼寵信了,因為圈子裡住的全都是皇帝的親兵,雲燁的嶺南水師本來就是直接隸屬於皇家,所以人家都把雲燁當成皇帝的親兵看,親兵不護衛皇帝,還能干什麼?
整個軍營裡物資最豐富的就要數雲燁的營地了,他是不准備好吃食,不挪地的人,艦船上的食物就給劉仁願留了一點,就打發他們自己自給自足,豐衣足食去了,海軍要是找不到食物,那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不但高麗可以劫掠,就是新羅,百濟,這些人也可以下手嘛,海軍說白了和海盜區別不大。
一整只羊,一笸籮饅頭,很快的就被薛仁貴吃了下去,雲燁揉了好幾遍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這家伙兩口一個饅頭的速度看起來不是很快,但是架不住一直在吃,左手羊腿,右手饅頭,還時不時的喝
見他把羊脖子吃的干干淨淨之後,雲燁不由得把自己手裡的半只羊腿也遞給了薛仁貴,看看他還能不能繼續吃下去,薛仁貴憨厚的笑了一下,也不嫌棄,繼續撕咬那半只羊腿。
劉進寶和狗子開始還抱著比試一下的心態,後來被撐得直翻白眼,眼見薛仁貴繼續不緊不慢的吃東西,就只能甘拜下風。
雲燁好奇的摸摸薛仁貴的肚子,他的肚子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剛才吃的東西都上哪去了?這不符合質量守恆定律!
難道說這家伙的腹腔裡除了一個巨大的胃之外,就沒有心肝脾肺腎的存在?長著一個雄壯的身體,就是專門為了多吃飯?
薛仁貴終於吃飽了,打著飽嗝向雲燁拜謝說:“今日蒙侯爺款待,末將終於吃了一頓飽飯,有這一餐打底,末將可以三天不食。”
人不是駱駝,沒有駝峰這種可以儲存能量的器官存在,也不是牛,長著四個胃,可以把吃進去的食物吐出來再反芻,這家伙簡直就是身兼牛和駱駝的兩種優點於一身,這樣的奇人需要弄去讓孫思邈好好研究一下,如果能把這種本事推廣開來,打仗的時候就太方便了。
吃飽了飯,人家就拍拍屁股回張士貴那裡報到去了,只留下雲燁看著地上那些被吃的干干淨淨的羊骨頭發愣,娘的,這是一個真正的酒囊飯袋。
“吃一只羊,一笸籮饅頭算得什麼,朕年輕的時候飯量不比他差多少,現在上了年紀,不能再這麼暴飲暴食,所以只能吃點松軟易克化的東西。”
雲燁見李二的時候,李二正在吃魚罐頭,被油炸的酥脆的黃魚,再放到蒸鍋上和著豆豉一起蒸,一小盆子金絲花卷做的精致,這是御廚從雲家盜竊走的秘方制成的,麥面,加上一點玉米面,卷在一起蒸出來,香甜可口,李二最喜歡這一口。
旁邊還有一大碗稠稠的玉米碴子粥,雲燁帶來的綠菠菜也用白開水抄了兩顆,什麼都不放,李二吃一口魚,就咬一口菠菜,再喝一口粥,樣子非常的舒坦。
雲燁不管怎麼看,都沒發現李二減食到底減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