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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諸器之王

重生之女將星 千山茶客 2432 2024-03-17 21:39

  

  演武場上的高台,平日裡都是總教頭說話的地方,開闊的四方場地,卻是比武的好場所。

  新兵們圍在高台下,看著台上兩人。

  江蛟已經拿到了他的長槍,他身材高大健壯,生的十分英武,大約是從小習武的原因,瞧著便與其他新兵不同,相貌也生的好,若同此人在一起,應當教人十分安心。

  和他相對而立的,則是禾晏。比起他來,禾晏更像是還未發育成的少年,個頭矮小,身材瘦弱,五官倒是生的清秀。這麼長久的訓練,成日曬得不行,這少年雖然被曬得黑了些,比起周圍的新兵,卻已經很白了。他這麼站在這裡,不像是新兵,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少爺,斯斯文文,俊秀可愛。

  江蛟豎起長槍,“你先。”

  還挺體貼,禾晏笑盈盈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她橫長槍於身前,眸光微動,身子已經衝上前來。

  江蛟臉色一變,迎了上去。

  兩道身影,霎時間混成一團,只聽得“砰砰砰砰”的聲音不絕,剎那間,似已交手過十幾招,兩人齊齊後退幾步,瞧著對方。

  禾晏瞧著對方,笑容不變,江蛟瞧禾晏,難掩驚異。

  甫一交手,他便知道,禾晏絕不可能是初練長槍。她同自己交手的這十幾招,招招凶險,他無法攻,亦無可退。

  旗鼓相當!

  他以為他自己已經很高估了禾晏,沒想到如此看來,還是低估了。

  底下的新兵們沒看明白,只覺得看禾晏和江蛟還沒過幾招怎麼就停下來了,看的不過癮,有些不滿,紛紛議論道:“剛才怎麼回事?誰占上風?”

  “我就喝了口水,錯過了什麼?你們看見了嗎?”

  “沒有,我什麼都沒看見。”

  演武場台下,幾位教頭一臉凝重,半晌無言。

  杜茂看向梁平,梁平連忙擺手,“我不知道,別問我!他平時練槍的時候沒露過這手,我不知道!”

  新兵們看不明白,教頭們卻看得清清楚楚,禾晏同江蛟交手,禾晏沒輸,甚至於許是江蛟輕敵,還被禾晏壓了一頭。江蛟的槍術復雜多變,靈活如蛇,禾晏的槍術看似質樸,卻蘊含力量,可以輕易挑開江蛟的槍鋒。

  “梁平,你可真收了個好兵啊。”有教頭酸溜溜的道。

  梁平心裡半是得意半是惶恐,這禾晏,未免藏得也太深了。若非江蛟主動要同禾晏比槍,他也只會覺得禾晏在弓弩一項上頗有天分,槍術上,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台上,江蛟盯著禾晏道:“再來!”

  禾晏頷首。

  這回是江蛟先提著槍先出手,禾晏迎了上去。兩杆長槍膠在一起,紅纓隨風飄動。江蛟的槍如蛇,每次出擊又險又急,直奔向禾晏面門,可禾晏只是微微側頭,那只槍鋒便擦著她的面頰而過,掃了個空。

  江蛟開始認真了,他槍法來勢洶洶如暴雨驟臨,一槍接著一槍,試圖找到禾晏的破綻,然而神奇的是,少年身姿靈巧,每一次險險避開,手中的長槍仿佛成了堅不可摧的盾牌,將江蛟的長槍擋住,再也無法更近一分。

  “快啊,再快一點!只差一點就能打倒他了!”台下的新兵們看的著急。

  “禾晏怎麼只守不攻,她不會槍術嗎?”

  時間流逝,江蛟的槍術已經無法支持這樣密集的攻擊,他盯著禾晏,不曉得那個看似瘦弱的少年體內怎會擁有這般的力氣和耐力,他一點都不見疲倦,唯有專注。專注的叫人害怕。

  

  禾晏開始攻了。

  “槍乃諸器之王,以諸器遇槍立敗也。”少年的聲音清脆,不大不小,山林空蕩,說話的時候正有回音,恰好能傳遍整個演武場。

  她一矮身,避過江蛟的槍鋒,自下而上,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向江蛟的面門。

  “降槍式所以破棍,左右插花式所以破牌鏜。”騰挪,運轉槍頭,再次直撲上前。

  “對打法破劍,破叉,破鏟,破雙刀,破短刀。”手臂似有無窮力氣,被擋亦上前,刺向江蛟左右,江蛟來不及應對,已有招架不住狼狽之色。

  “勾撲法破鞭,破锏。”她再上前,槍鋒如疾風驟雨,比起剛才江蛟對她的攻勢,有過之而無不及,且更加精准,直抓住江蛟的每一處弱點,打蛇打七寸,寸寸致命。

  “虛串破大刀,破戟。”江蛟已經被逼至演武場高台邊緣,他心神恍惚,只覺得面前少年猶如沙場駕馬馳來,處處都是煞氣無可抵擋,他勢如破竹,銳不可當。他被逼得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長槍直撲向面門,江蛟慌忙後腿,陡然間,腳步一滑,他往下跌去,耳邊響起台下新兵們的驚呼,江蛟這才明白過來,他竟已無路可退。

  猛然間,一只手拉住他。

  長槍點在他前額,沒有再上前。那少年看著瘦弱,力氣卻極大,將他一把拉回演武場台上,收回長槍利於身側。

  風吹過,吹得方才的暑氣一掃而光,只得滿面清涼。旗幟隨風微動,林間鳥獸蟲鳴。

  少年站得筆直,聲音仍然清脆,不見急攻之下的倦意與喘息,不疾不徐,擲地有聲,“人惟不見真槍,故迷心於諸器,一得真槍,視諸器直如兒戲也。”

  江蛟怔怔的看著他,半晌,他輕輕的開口:“你讀過《手臂錄》?”

  《手臂錄》記載了各家槍法及刀法。江蛟讀過,是因為他們家是開武館的,他爺爺、他爹、他兄長、他都要讀。他從前讀過,但卻覺得書上所言,太過誇張,不可有人真正做到如此。如今他卻在這裡,在這少年身上,曉得原是自己學藝不精。

  少年歪頭看他,臉上掛著笑意,道:“是讀過一點,略懂,略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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