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張任的安危問題什麼的,這就完全不需要考慮了,張任那可是堪稱神仙一樣的名將,至少在場大多數的將校都認同張任乃是營地之中僅次於皇甫嵩的名將。
更何況就算是真的出現了意外,他們的核彈頭大營,也足夠拿來阻擊羅馬,換家而已,絕對不虧!
“諸位,此次奮勇向前,奪下羅馬營地,我等換一個駐點,並且切換為永固前沿堡壘,以後就有城池居住了!”皇甫嵩神采飛揚的對著所有的將校招呼道,在場的將校,這一刻無比的激動!
沒錯,住了這麼久的核彈頭大營,可算是能換一個地方,而且想要建設永固前沿堡壘,那就一定要從之前的伏爾加河前線營地搬出來,否則甭管是誰,也甭管多心大,都不會在之前的營地上直接修建新城,畢竟作死也不是這麼作的!
“諸君請同心戮力!”皇甫嵩高聲的招呼道,全軍將校士氣昂揚。
畢竟東歐戰場的冬季是很難熬的,哪怕他們在這邊建設了三四年了,可由於審配當年的設計,他們一直沒有建成永固性的堡壘,而是半永固的營地,這樣的設計導致他們在冬天的時候,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還是需要住冰堡營帳。
哪怕有不少的保暖設備,以及各種取暖的設計,可是和真正的城池比起來差的還是太遠,哪怕是一座小城,至少在資源儲備足夠的情況下,冬天有火牆,土炕這些真正讓人能睡個暖覺的好去處。
現在這種半永固性營地,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好地方,哪怕是以皇甫嵩的地位,也只能說是依托蝕刻技術,盡可能的做好一切保障,和城內那種一切都安排好的情況完全是兩碼事。
皇甫嵩輕易的靠著這種手段將原本就高昂的士氣煽動了起來,讓所有的將校能以更為積極主動的方式應對接下來的戰爭,也讓麾下的士卒更為清楚的認識到這一戰所能帶來的益處。
皇甫嵩好歹也是身經百戰了,很清楚很多時候士卒要的東西和將校需要的東西完全不同,但偶爾出現雙方的目的高度重合的時候,那便是集團戰鬥力最大化最好的機會。
就像現在,冬天的暖和的居住點,是所有將校的需求,東歐終歸是苦寒之地,哪怕有再多的保暖設備,也比不上在冬天的時候能躺在有火炕的大房裡面,蓋著厚實溫暖的棉被,美美的休息一天。
這個需求是共通的,所以這個目的是能傳遞下去的,而數萬人統一的目的和信念,那意味著更強的執行力和更強的戰鬥力。
當天這一消息便成功傳遞了下去,皇甫嵩笑而不語。
“車騎將軍,這樣會不會有些不太好。”許攸在之後略有些擔心的詢問道,雖說他知道皇甫嵩的目的是什麼,但這個目的並沒有那麼容易達成的,他又不是那些容易糊弄的將校,才不會相信佩倫尼斯派遣十多萬人襲擊漢軍營地這種鬼話。
佩倫尼斯的心得多大,才敢在面對皇甫嵩的威脅下,將主力骨干調走,將性命寄托在對手的手上?哪怕再有默契,也不可能的!
“你認為羅馬的頓河營地拿不下來?”皇甫嵩直接道出了許攸心中想說的話,許攸聞言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不覺得能拿下來,但從之前的情報上能看出來一些其他的東西,比方說佩倫尼斯非常看重我,而且在他的判斷之中,張鎮西的實力比我認知之中的張鎮西更強。”皇甫嵩心態平和的說道。
皇甫嵩認為是三個,而佩倫尼斯派了四個,以兩人都是以勝利為目標進行作戰的思路,那麼結論就很明確了,佩倫尼斯眼中的張任,明顯強過皇甫嵩眼中的張任。
然而佩倫尼斯和皇甫嵩的指揮能力,基本在伯仲之間,那這裡就很有點意思了。
“也就是說將軍是傾向於佩倫尼斯的判斷,而認為自己失誤了?”許攸聽完之後皺了皺眉頭說道。
“是的,最了解你的其實是你的敵人,我對於張鎮西實力的了解,恐怕還真不如佩倫尼斯。”皇甫嵩並沒有否認事實的意思。
畢竟皇甫嵩對於張任的了解是從戰報上去認識的,而佩倫尼斯對於張任的了解是從戰損上認識的,前者是了解,後者直接是專業分析,所以皇甫嵩是傾向於佩倫尼斯的判斷。
“也就是說張將軍基本不可能守住營地是吧。”許攸已經明白皇甫嵩在想什麼,他想賣掉一場看似損失慘重,但實際上戰果能接受的戰爭,敗一場,作為一個交代,平復一下東歐的局勢。
“佩倫尼斯既然安排了如此隊伍去對付張鎮西,那想來也是做好了准備。”皇甫嵩神色平淡,“所以我這邊反倒沒什麼好打的,恐怕又會是尼格爾退場時的打法,只不過這次,佩倫尼斯扮演我的角色。”
也就說所謂的,雖說我的實力不足以應對你的主力,但是你的攻擊沒有高到打穿防線,就只能磨,過多的生存防御性質的軍團,會使得雙方都被迫進入拉鋸戰,而高防御高生存的軍團,在拉鋸戰之中的損失會逐漸的趨於可控。
就跟兩個坦克軍團碰上了一樣,一方的攻擊雖說高一些,另一方面的攻擊略低一些,但只要雙方的攻擊都無法打穿對方的均值裝甲,那麼攻擊上的優劣勢,其實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除非是某一個的攻擊能擊破對方的裝甲,而另一個無法擊破裝甲,那戰爭就會朝著靖靈衛轉的精銳盾衛軍團,毆打同為頂級防御兵種的由尼蘭詹率領的帕陀甲士,直接會變成一面倒。
達不到這種程度,那戰線很有可能打一天,雙方損失不過百。
“現在賣掉營地有些不太值得。”許攸有些可惜的說道。
“現在如果還不賣掉營地,那就只能損失兵力了,二選一的話,這個讓人一直很難受的營地,還是賣掉比較好。”皇甫嵩非常果決的否掉了許攸的最終建議。
許攸沉默,審配建設的這個營地,不提建設材料的問題,其他方面已經非常優秀了,現在就這麼毀掉的話,確實有些可惜,只是皇甫嵩的話,讓許攸不得不評估局勢。
“賣掉營地,接下來的戰爭就會又趨向於可控,但是不賣掉營地的話,總的有人要站出來給之前羅馬損失的公民進行買單。”皇甫嵩看著許攸,神色不動,他知道許攸能理解,只是有些過不去坎。
在皇甫嵩看來,許攸總是想著利益最大化,可想要利益最大化,你的實力要能達到,起碼要有讓對方順從的力量,然而現實是他們這邊力量不足,那麼當斷則斷。
本來要是沒有之後的事情,天變之前袁家和羅馬的戰爭結束,那些羅馬公民的損失,也就不需要袁家來承擔了,也算是畫了休止符,到此告一段落。
可問題在於,袁家和羅馬的戰爭並沒有停止,那麼上一階段的公民損失就需要袁家來承擔。
哪怕上了戰場就有被殺死的危險,羅馬也不可能漠視公民的損失,少一點,還可以說是戰爭必然的損失,可規模被拉到以萬計算之後,哪怕期間消耗了更多的歐洲蠻子,羅馬好歹也得計算一下的。
“不可能將張鎮西賠上去,我們漢室可沒有那種使人於危難之地,急而棄之的慣例。”皇甫嵩看著許攸神色平靜。
許攸點了點頭,沒說什麼,這是漢室的慣例,外戰是不能放棄任何一個人,內戰是內戰,外戰是外戰,這是兩碼事。
外戰只要確認己方軍團還在作戰,那麼其他軍團就有救援的義務,實力不足可以收縮,但是你不能跳出來說不救,至於更過分的將自家的將校賣掉什麼的,更是不可能。
“今使人於危難之地,急而棄之,外則縱蠻夷之暴,內則傷死難之臣。此際若不救之,匈奴如復犯塞為寇,將何以使將?”皇甫嵩幽幽的說道,“打不過是實力的問題,可放棄自己人那是心氣的問題。”
“實力不夠可以培養,幾千萬漢人還能沒有能打的?可要是心氣散了,別說幾千萬人了,就算是幾億,甚至更多的,也只是一觸即潰。”皇甫嵩的聲音並不大,但卻是直擊許攸的心靈。
在皇甫嵩看來,現在力弱,就不要想著全都要這種事情,既然投降派當不了,騎牆派也當不了,那還有什麼說的,本著存人失地的態度去作戰就是了。
“去給仲國公發信,讓他將之前說的那些建設新城的東西准備好。”皇甫嵩擺了擺手說道,他皇甫嵩該出的力出了,袁家作為坐地戶,也到了該出血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