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痕跡,但是是什麼,我倒是不能告訴你的。”吳媛笑眯眯的說道,“我的精神天賦所能看到的痕跡,可不僅僅是這些年留下來的痕跡啊,還有更為遙遠的時代留下來的痕跡。”
如果是陳曦等人聽到這話,恐怕已經猜到了吳媛到底看到了什麼,但吳媛既然能告知於甄宓,那明確的說,就是甄宓猜不到自己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過去的痕跡之中有著很多的秘密,但這些秘密的核心並不是為了指向過去,而是指向現在。”吳媛一副小娘的樣子逗弄著甄宓。
“我總覺得你是想當我小娘。”甄宓不滿的看著吳媛說道。
“那可以各論各的啊,我吃點虧,叫你妹妹,然後你叫我小娘,說真的我一點點都不介意。”吳媛嬉笑的神色之中流露出明顯的得意。
“你這家伙。”甄宓氣呼呼的說道。
“好了,不開玩笑了,好好努力吧,你可能還能趕上開啟精神天賦,不行的話,可以多去見見蔡大家。”吳媛笑眯眯的說道,“她的琴音對於你也是有效果的。”
甄宓聞言莫名的感覺有些心痛,總覺得吳媛是故意在氣她。
“說起來,我之前才知道,陳侯一開始拿你當女兒啊。”吳媛笑嘻嘻的看著甄宓,甄宓感覺自己的心更痛了。
“這就是你窺視過去痕跡的結果?”甄宓氣鼓鼓的詢問道。
“只是在梳理過去痕跡的時候,順手梳理出來的結果而已。”吳媛掩著嘴偷笑,“不過我說的是真的,蔡大家的琴音不僅僅能為幼童開啟智慧,對於積累到一定限度,需要啟迪的人也有效果的。”
甄宓沉默,自從大前年那次之後詩會之後,甄宓和蔡琰的關系直接掉到了冰點,簡單來說曾經甄宓拿蔡琰當老師,每年過節還給蔡琰送點東西,現在的話,面都不見了。
“蔡大家一手天胡的牌,你怎麼贏啊。”吳媛可能也知道甄宓的心態,帶著開解的語氣對著甄宓說道。
“當年那個奇女榜你還記得嗎?”甄宓沒有回答,吳媛突然轉移了話題,甄宓聞言點了點頭。
“許家雖說出了一個叛族之人,但許子將的眼光是沒什麼好說的,可你仔細想想,排行榜上面的那些人,誰背後沒有一個龐大的勢力支撐。”吳媛望著窗外輕聲的詢問道。
“那位當時背後的力量遠遠不及你我的。”吳媛淡然的說道,“天知道一個人為什麼能懂那麼多的東西,說實話,當年我就覺得蔡昭姬和你夫君很般配,只是雙方之間的阻力太多了。”
“我也沒否認過這一點。”甄宓不滿的看著吳媛說道,“我不滿的是那一場詩會,我們所有人都不是瞎子,就算簡兒姐姐,也只是揣著明白當糊塗,沒有裕兒的時候不也怕的很嗎?”
“這不就得了,該占的便宜還是要占的啊,你覺得你面對蔡昭姬很尷尬,但是那位面對你恐怕更尷尬,而且愧疚心更明顯吧。”吳媛看著甄宓笑眯眯的說道,“所以何必難為自己呢?”
“你該不會是太尉派來的說客吧。”甄宓不滿的看著吳媛。
“誰知道呢?”吳媛笑眯眯的說道,並沒有反駁甄宓的猜測。
另一個車架上,劉備和陳曦則對坐著下棋,陳曦水平相對較高,但也不是什麼好手,實際上整個陳家下棋最好的其實是管家,當然現在的話,下棋最好的是管家的外孫郭凱。
用陳曦的話來說,這孩子有棋聖之資,於是陳曦將這家伙弄到太學那邊跟著華泰,王基那群人一起去上學去了。
可能圍棋這個東西真的很需要計算能力,以至於郭凱在設局和規劃上很有一套,雖說又是一個實操廢物,但是陳管家在知道之後還是非常的滿意,圍棋在這個時代畢竟只是消遣,太學出身,去當參謀,跟著溜,也能混個十一二等的爵位。
這可比下棋有前途的多,順帶一提,這孩子現在在太學是大殺特殺,喜歡下棋的諸如曹丕,大一些像王粲,應玚,被這孩子殺了一遍又一遍,棋聖之資真的不是吹出來的。
“輸了,輸了。”劉備搖了搖頭說道,“子川最近一看就沒好好工作,下棋的水平居然變強了這麼多。”
“我也就偶爾下下棋,還基本贏不了。”陳曦無可奈何的說道,他家管家的那個外孫,就圍棋水平而言,讓陳曦三子,都能將陳曦殺了,簡直強的不講理。
故而陳曦已經從圍棋界退圈了,以前還有騙賈詡去下圍棋,讓郭凱將賈詡斬於馬下這種操作,後來,大家都不下這個玩意兒了,實在是陳曦找到的那個年輕人太強,強的不講理。
“說起來,你從陸路走這邊,是不是擔心並州冶煉司那邊出什麼問題?”劉備一邊收拾棋子,一邊隨口詢問道。
“這麼說吧,劉子初那家伙是個人物,但這家伙不走正道。”陳曦一臉抑郁的表情,劉巴的路數讓陳曦很是擔心。
“並州冶煉司這幾年的報表不是挺好的嗎?而且這也不是什麼虛假產出。”劉備不解的看著陳曦詢問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虛假產出是不可能的,並州冶煉司產出的鋼材,按照配給制度下發,每一塊鋼板都有送往的地方,以目前漢室這個情況,你報多少產量,陳曦都能找到渠道消耗一空。
畢竟以目前漢室的鋼鐵產出,無論如何都不夠用的,只能說目前能保持主要的產業在需要鋼材的時候,有足夠的鋼材使用。
故而所謂的弄虛作假是不可能的,陳曦的產業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個閉合的環,並州冶煉司,作為煤鋼復合體,雖說屬於核心產業,但也是這個閉合產業鏈上游的一環。
對於陳曦而言,我下游按照上游產出做出來的東西能成功生產出來,上游的產出必然是真實的,畢竟這屬於缺一環就轉不了的東西。
“我擔心的不是弄虛作假,我擔心的劉子初那個家伙沒按照我的規劃在搞建設。”陳曦嘆了口氣說道,“算了,這種事情很難說清,去了再說,沒見到真實情況,我也不能確定,但願劉巴沒因為早期產量提升,就給我挖個坑。”
劉備不太明白陳曦說的是什麼,畢竟在他看來那邊的情況應該是很不錯的,中原目前三分之一的鋼鐵都是出產自並州冶煉司。
“去看了就知道,雖說我並不明白你擔心的是什麼。”劉備笑了笑說道,“畢竟我們雙方看待問題的角度和方式並不同,也許在我看來還算好的東西,在你看來未必如此啊。”
“怎麼說呢,那邊其實並不是常規冶煉鋼鐵的廠礦,而是我的一種嘗試。”陳曦撓了撓頭說道。
煤鐵復合體最簡單的說法就是臨近鐵礦,又臨近煤礦,減少了資源運輸的時間,可實際上這東西更深層的玩法是燒更多的煤,冶煉更多的鐵,然後用更多的鐵投入到煤礦之中,去挖更多的煤。
將機械工具制作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然後不斷地突破,強行倒逼動力機和材料學進行發展,然後自行擴大產出的規模和質量。
算是一種自我增殖的結構,屬於基盤做好之後,放置在一旁就會自我增殖的神奇產業結構,算是非常省心,又對於早期工業產業化有極大促進的玩意兒。
可這東西的核心在於產業突破倒逼動力機的動力強度和合金冶煉的自我發展,動力機就不說了,一開始的蒸汽機在煤鐵復合體之中的價值,就是用來給煤礦抽水。
隨著煤鐵復合體自我擴大,需要的煤越來越多,蒸汽機需要抽水的動力也越來越大,最後完全體蒸汽機就被這麼逼出來了。
同理合金制造業也是,煤鐵復合體一旦開始自我復制,對於煤礦的需求就會增多,而淺層煤礦被干掉之後,深挖就是不可避免的情況了,進而導致就是新機械的設計,以及大型機械的合金強度。
這些玩意兒不是單獨的一項問題,而是一環扣一環的問題,只要轉起來,這些東西就會逼著生產者去推進,去研究這些東西,最後自己孵化出來一批自己用的機械廠和材料研究實驗室之類的東西。
陳曦尋思著這都五年了,也該出貨了,青州那邊的環境和並州冶煉司沒得比,可這麼長時間沒出東西,劉巴怕不是又在追求短期利益吧,以並州煤鐵的大環境,就算以長遠利益進行規劃,產出也不會下降太多,當然最重要的是能創造更多的崗位。
“去了再說吧,沒在實地,我來講解的話,也有些空,這東西真得結合現實來講解。”陳曦撓頭,“不過這真的不是我對於劉子初有偏見,真要和我估計的一樣,劉子初得背一半的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