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胡爾的腦子當然是沒病的,要不是沒有船的話,拉胡爾也不至於走陸路,誰不知道走水路,順水而下不僅節省運兵時間,還能減少糧食物資轉運的損耗,問題在於恆河兩岸的造船廠,還有儲備的戰船都在之前荀祈查戰略儲備的時候燒掉了。
當然這其中荀祈下手的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則是那些貪官污吏下的手,各個時代,各個地方應對這種中央的調查貌似也就這種手段了,而很明顯婆羅門這個腐朽的階層貪起來確實是夠狠。
因而韋蘇提婆一世在看到荀祈報上來的東西震怒的同時,也沒有懷疑荀祈一絲一毫,反倒還誇獎了荀祈,至於那些精明能干,而且簡在帝心的家伙,面對這樣的局勢也沒辦法反身。
哪怕是對方有著充足的證據證明自己確實是沒有偷偷出售戰略物資,而且這些簡在帝心的家伙也深得韋蘇提婆一世的信任,也明白他們確實是沒有監守自盜,但這種事情就算是被別人放火燒了,也是一個監管不力的評價。
自然因為這件事韋蘇提婆一世拿下了不少的官員,而那些曾經韋蘇提婆一世較為看重的官員也因為這一次的事件失去了恩寵。
至於荀祈則是因為這件事在大月氏內部獲得了極高的評價,雖說韋蘇提婆一世私下告誡荀祈不要將草原的習性帶過來,果決確實是是一個上位者應該有的素質,但是殺性太重的話,很容易讓下邊人出現逆反心理,總之韋蘇提婆一世不僅沒有懷疑,反倒誇贊了兩句。
荀祈這邊則是依舊我行我素,韋蘇提婆一世也只是說了兩句就沒在多管,畢竟年輕人急躁一些也是天性。
結果自然是苦了拉胡爾,沒船,就算是有船,也不夠拉胡爾乘船順水而下,最後拉胡爾心一橫,直接步行過去,反正婆羅痆斯的城防特別硬,而且有尼蘭詹和薩卡拉駐守,只要不出城,除非是將城池裡面的積蓄的糧食吃光,否則絕對打不下來。
在尼蘭詹穩住薩卡拉的時候,關羽這邊已經見到了舒拉克家族這裡管事人,和關羽估計的差不多,舒拉克家族這邊應該是被司馬彰侵蝕的七七八八了,很明顯在提起大月氏的時候,這些人有著明顯的傾向性,也就是說,他們確實是想要倒向漢室。
“不愧是伽藍神。”舒拉克家族的祭師雙手合十一禮之後,略有敬服的說道,就跟之前所說的一樣,沒見到關羽之前,所有的伽藍神形像都是幻想,而見到了關羽之後,伽藍神就定型了。
就連婆羅門這等解釋神權的梵天之口,再見到關羽的時候都生出來了一種感覺——若這世間真有伽藍神降世,必是這位偉男子。
“將軍請入座。”舒拉克家族的祭師請關羽入座之後,各種吃食安排好之後,才開始言及當前缽羅耶伽城的形勢。
關羽半闔雙眼,就像是沒有仔細聽講一樣,實際上這些內容關羽每一個字都深深的記在心中,畢竟這些情報如果靠漢室現在的情報系統去收集,恐怕都有些力有不逮。
舒拉克家族的祭師也不在乎關羽的表情,實際上只要關羽來了,現在局勢他就有了相當的把握。
關羽半闔著眼睛聽著對方的描述,對於缽羅耶伽城的形勢有了非常清楚的了解,局勢比關羽想的要好很多,舒拉克家族在和對方的角力中並沒有落入下風,只能說現在的局勢雙方都缺少一個一錘定音的力量,而現在他來了。
“需要我做什麼?”關羽少有的開口,不需要舒拉克家族詢問,關羽就明白現在是拿下缽羅耶伽城的好時機,而且相比於之前預估的形勢,舒拉克家族的表現極其驚艷。
“並不需要伽藍神做什麼,其實就像是之前邀請您來一樣,只要您來了,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我們既然能和對方角力,說明雙方的勢力相差不大,實際上現在真正影響局勢的只是雙方背後的力量。”舒拉克家族的祭師平穩的說道。
司馬彰在思考什麼舒拉克家族確實是不知道,但是司馬彰種下得那顆種子,確實是讓舒拉克家族對於神權和政權有了其他的想法。
相比於被人催著去做某些事情,因為自己的欲望和想法而想去做某些事情,反倒更容易成功一些,而舒拉克家族就是如此。
因而反過來說的話就是,舒拉克家族希望漢室獲得勝利,並且在這一勝利的過程中,展現出自己的價值,成為當年倒向大月氏的那些婆羅門一樣,獲得神權和政權全面的權柄。
哪怕到時候上面還有伽藍神,還有其他,但只要在恆河這一片區說一不二,那就是值得的,舒拉克家族的追求就這麼簡單明了。
關羽放下酒盞,婆羅門基本不飲酒,因而為關羽准備的酒水相當的清淡,關羽喝起來也沒有什麼味道,這個時候聽到舒拉克的說法,側頭再看的時候雙眼略顯銳利。
“確實沒有,您來了,其實我們就已經贏了,雙方控制的軍力並沒有差距,但很明顯大月氏對於他們的看重並不如伽藍神對於我們的看重。”舒拉克家族的祭師笑著說道。
關羽點了點頭,對於舒拉克家族的看重略微提升了一點,哪怕不喜這些人的思維方式,但是看在主動倒向自己,並且獻上一座堅城的面上,關羽也會給與相當的尊重。
就算是看著不爽,那也是等到失去價值的時候,現在,舒拉克家族是關羽親密的合作伙伴。
飲宴結束之後,舒拉克家族將關羽安排在內側的客房,然後將周倉等人一一安排在關羽的周圍,這個時候就算是關羽的親衛也明白了局勢,很明顯和關羽當初猜測的一樣,局勢已定。
“事情還沒結束,今晚和衣而眠,謹慎一些無大錯。”關羽叮囑了周倉幾句,然後將青龍偃月刀交給周倉,周倉笑呵呵的將武器扛走。
實際上已經有了刀靈的青龍偃月刀完全不需要溫養,不過關羽還是讓周倉繼續作為刀架子。
舒拉克家族發生的時候,親大月氏的哪一派婆羅門皆是心裡有數,說起來婆羅門也是一個怪胎,內部相對松散,真正和大月氏對抗的婆羅門實際上也只是那些白沙瓦一代的婆羅門。
當然如果婆羅門要是也分級別的話,那些在白沙瓦的婆羅門就是最高級的婆羅門,就像同樣是二代,諸葛亮那種廳級干部的二代,和周瑜那種爺爺國級,叔叔國級,伯伯和老爹以及平輩大哥部級干部的那種二代,完全沒辦法比啊。
相比而言缽羅耶伽城的婆羅門雖說也算是大戶,但和白沙瓦那票子婆羅門比起來那就是寒門了,這也是這群人會和上層有不同意見的重要原因,地方對抗中央基本上是歷來如此。
因而這邊的婆羅門抱大月氏的抱大月氏,中立看熱鬧的看熱鬧,抱漢室的抱漢室,然而就是沒人將這件事捅到白沙瓦。
至於說這裡有沒有白沙瓦的內部人員,肯定有,但是從雙方角力開始,這些人就不可能走人了,如果連自己的一畝三分田都管不住的話,這些人也別說這地方是自己的了。
“漢室那個伽藍神來了。”坐在上首蘇貝迪家族的祭師看著自家的一群盟友平靜地說道。
“大月氏沒來?”一旁的某個盟友嗤笑著說道。
“是的,沒來,看來我們這麼多年又是給糧,又是給錢好不容易養大的狗,在我們需要讓他們咬人的時候,居然跑了。”有一個婆羅門成員看向蘇貝迪家族的祭師嘲笑道。
“呵。”蘇貝迪冷笑著看著自己的盟友,“大月氏不是一條好狗,但漢室來了,我們可未必能控制住,相比於一頭狼來說,我還是覺得接受一條不聽話的狗比較現實。”
一眾婆羅門聽聞此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這句話是事實,確實,相比於一條不太聽話的狗,狼還是太危險了,在不聽話的狗,只要是自家養的,咬自家人的時候肯定會有忌諱。
“說說吧,如果不太難的話,我們不介意繼續。”坐在下首第二位的婆羅門祭師緩緩地開口說道,“說實話,這麼多年,我想你們也發現了,在人間難免需要軍權,神權畢竟動用之後波及面太大了。”
“對方來的人不多,我們去堵舒拉克家族的門,然後……”蘇貝迪家族的祭師冷笑著做出一個動作。
“也是,對方一行不過十人,對付起來並不困難,我們不能動舒拉克家族,但並不代表我們不能動那些外來者,是神的話,送他歸天,人間不需要一個真正的神明,不是的話,正好戳穿。”眼見蘇貝迪家族祭師的動作,下首的一個擁護者緩緩地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