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的劉協真的是弱小無助又絕望,明明前一刻自己還被溫柔體貼的姐姐抱在懷裡面,進行著安撫,結果突然之間劉桐就將自己推開,而屁股上的箭頭又一次往裡刺入。
身與心的刺痛,讓劉協再一次受到了沉重的打擊,雙眼迷惘的看向四周,而推開劉協的劉桐則是有些尷尬,想要伸手去扶劉協,可又像是見到了某些髒東西一樣,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沒錯,劉桐確實是拿劉協當親人的,要不是認定劉協,劉桐何必費這麼大的心思來幫劉協,可這一刻劉桐真的發現自己對於劉協的親情頂不住屎到臨頭這種看起來非常現實的一種情況。
“咳咳咳,王師,您將皇弟送去治療吧,奉高這邊的軍醫還是非常靠譜的。”劉桐輕咳了兩下,原本還准備蹲下再安撫幾下劉協,然而一想起來劉協一身金汁的情況,劉桐覺得這個實在是過於高難度。
故而最後還是放棄了,真要說的話,在小溪裡面洗干淨的劉協,身上哪怕還有一些怪味,也只是很淡的味道,劉桐雖說能察覺到,但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實際上將劉協推開真的是見到了髒東西之後的條件反射,而現在的話,完全是心理作用。
不過劉桐無論如何現在都不會碰劉協的,雖說劉桐真的很看重自己的弟弟,但劉桐發現一缸金汁,就成功將自己打敗了,果然幻想之中的艱苦,一旦面對現實,搞不好連屎到臨頭都不如。
“是,殿下。”王越嘆了口氣,他現在是真的明白了什麼叫做親姐弟,劉桐這種根本不用說,看表現就知道是親姐弟,不是親的話,沒有這麼干淨利索的推開劉協。
於是王越單手抓住再一次陷入迷茫的劉協,嘆了口氣,將劉協帶到軍醫那邊,進行治療,而期間劉協就像是因為沉重打擊而導致心靈崩壞,整個人都蔫吧了。
這個時候也沒什麼雄心壯志,至於原本幻想的雄圖霸業,說實話,對於劉協來說還不如找個干淨的地方洗刷洗刷。
至於劉桐,在劉協被帶走的時候,還有些感慨於自己弟弟的倒霉,但等自己弟弟走了之後,很快就忍不住笑容,沒辦法,劉協今天經歷的事情在劉桐看來實在是過於奇幻了。
“但願弟弟吃一次虧,就能緩過來,可別再出什麼么蛾子了。”劉桐笑完,有些哀傷的說道,對於陳曦的預料也有了更為清晰的認知,從某種程度上講,陳曦的判斷確實是過於正確。
【大概皇弟到現在還是不明白這個天下並不是因為父皇是皇帝,我等就是皇帝,經歷了亂世,規則早已變化,人心向背啊。】劉桐輕聲哀嘆道,她覺得劉協不是不懂,而是劉協不願意相信。
不過有些時候,現實是最能教育人的,劉協就算再怎麼不願意相信,見得多了,現實自然會讓他明白什麼才是正確的選擇。
“桐桐,你這邊怎麼會有一股怪味。”吃完點心,睡了一覺,起來覺得用法術潔淨有些不太舒服的絲娘,洗了一個澡,身心愉悅的來找劉桐出去玩,結果來到這邊,絲娘就聞到了一股怪味。
“啊?”劉桐愣了愣神,說實話,這個時候劉桐已經聞不到了。
所謂久居芝蘭之室而不聞其香,久居鮑魚之肆而不聞其臭,劉桐實際上目前已經聞不到之前那種怪味了,然而剛洗完澡清清爽爽,一身香香噠的絲娘自然是能聞到那種怪味。
故而絲娘一副站門口不想進來,帶著幾分嫌棄的表情看著劉桐,劉桐微微一愣,當即大怒,准備強行拖拽絲娘進來,不過這種事情還沒執行,就被絲娘一個空間傳送丟到沐浴的地方去了。
至於劉協,奉高的老軍醫手法還是很厲害的,很快就給劉協拔出了箭頭,然後上了藥,表示過上幾天就好了,而劉協則哼哼唧唧的趴在病床上,再一次開始規劃自己的雄圖霸業。
而沒過多久,酒足飯飽的種輯帶著禮物來看劉協,並且表示事情他已經擺平了,只要不再去那邊鬧事就行了,而對於種輯的說法,經過今天白天一天的驚嚇,又是心理衝擊,又是身體打擊的,劉協已經累得夠嗆了,趴著沒多久就睡著了。
“哎。”種輯嘆了口氣,拿被子給劉協蓋好,然後看向一旁的王越,“麻煩您了王師。”
“分內之事。”王越對於種輯的感官還行,畢竟兩人現在是同病相憐,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
“接下來我們應該會換個地方繼續嘗試,不過應該是沒什麼效果的,次數多了之後,也就應該明白了吧。”種輯帶著幾分唏噓說道。
王越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沒有開口,他覺得今天對劉協最大的打擊其實就是那一波金汁,肉體的打擊和這麼多年漢帝國變化造成的打擊都沒有那一缸金汁的打擊大。
感覺那一缸金汁下去,劉協陡然成熟了很多,雖說還有憤怒,還有不滿,但屎到臨頭的感覺,讓劉協反倒認識到了更多的東西。
不過這種話,王越不會說出來,誰知道劉協是不是只是因為極大的屈辱導致心態發生變化,可等養完傷,又行了,畢竟劉協這種飄忽的心態真的是非常奇怪的。
“不說了,咱們繼續跟著吧,王師以後最好還是不要現身。”種輯給王越建議道,他們兩個現身對於劉協並不是什麼好事,這會讓劉協生出一種自己其實還是有追隨的感覺,當然也有可能是依賴感。
王越翻了翻白眼,他之前根本不想現身,但是陳洪上來就是一釘耙,這麼說吧,陳洪那含怒一擊,劉協根本反應不過來,就可以被打成碎塊,正面被擊中的腦袋,肯定爆的跟醬汁沒什麼區別。
“您沒有什麼秘術嗎?”種輯自然是了解過東王村發生的情況,所以也知道王越出手的緣由。
“防御類型的秘術,除非是提前准備,否則不可能接住這種家伙全力一擊的,再加上泰山這地方嚴重有問題,他們就不是游俠的戰鬥模式,也不是打群架,而是正兒八經的戰爭模式。”王越無可奈何的說道,這年頭有什麼個體秘術能擋住戰爭模式?
沒有的,就算是秘術開發最有進展的貴霜,都沒有開發出來足夠正面應對戰爭的個體秘術。
實際上戰爭發展到目前這種程度,貴霜所使用的秘術,大都是一種按百分比加持的秘術,這種秘術真要說,確實是厲害,但你就算給劉協上個最高倍率百分之百,面對陳洪那含怒一擊,依舊是個死。
這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在戰爭模式下,個體的戰鬥力終歸是非常弱小的,呂布的天下至強者的稱號,也只是對於武者和單挑來說的,在戰爭之中,呂布的強大也是靠己方雲氣,軍魂加持等一系列的強化才達到的,靠自身個體進行作戰,早都被打死了。
“做不到嗎?”種輯聞言頗為失落,要是做不到的話,那就沒辦法了,以劉協之前那種說話的方式,種輯覺得東王村的人動手是很正常的,畢竟這個年代還是那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時代。
“換個其他地方吧,泰山這邊的村寨,上來就是用戰爭的打法應對我,要不是我的實力還可以,我今天都得交代那裡了。”王越怨念的說道,他強嗎?單挑的話,王越在中原都是能數的上的,然而今天王越幾乎是落荒而逃。
“那就換個地方。”種輯聞言點了點頭,換個不怎麼找死的地方,實際上種輯對於所謂的先帝復國沒什麼興趣,他其實是希望劉協能改變心態,正確的認知這個世界。
然而以前的教育,以及這麼多年時代的變化,讓劉協實在是有些偏激,所以想要讓劉協改變心態,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各種現實的打擊。
這也是為什麼種輯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麼憤慨的,他雖說沒有陳曦那麼清楚的認知,但他在劉協出發的時候就覺得可能會出事,劉協真的不會說話,這世間沒有什麼命中注定啊!
“青州,徐州,冀州,我們去哪裡?”王越看向種輯詢問道,種輯雖說低調,但腦子還是沒問題的,再加上王越也看出來了,種輯是傾向於讓劉協明白事理的,所以倒也不拒絕種輯的提議。
“徐州吧,青州那邊,接下來太尉他們將會過去,我們過去的話,難免又發生這種事情,而且青州的民風啊……”種輯頗為唏噓的說道,和劉備走一起的話,劉協這種說話的方式肯定挨打。
至於說青州民風,怎麼說呢,泰山的民風其實是跟青州學的,曾經的泰山在諸葛玄治下的時候不是這樣,只能說被青州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