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點正事吧,既然老丈能來,那麼就不可能是為了說幾句話特地來見見我們的,總有非來不可的意義。”郭嘉岔開話題說道。
“我來只是為了避免你死掉。”老者搖了搖頭說道,“貴霜帝國很強,當然比起漢帝國來說算不上多強,但也並非是你們一路偏師就能拿下的,如果你執意這麼干的話,你會死掉。”
“這我也知道。”郭嘉理都沒理自己會死這句話,但也沒有否認老者所說的事實,對方說的很正確,他現在做的這些事情都只是為了提高勝率,將優勢一點點的擴大。
“不,你不知道。”老者嘆息道,“你直插白沙瓦是很優秀的戰術,如果是正常的皇帝,你可能真的扭轉當前整個的局勢,讓大局直接反轉,但是韋蘇提婆一世不是正常的皇帝,北方貴族南下之後,就不可能再回頭,韋蘇提婆一世會狼狽,但韋蘇提婆一世不會低頭。”
郭嘉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這和三家人給他的情報完全不一樣。
韋蘇提婆一世雖說是一個相當優秀的皇帝,但是按照荀祈等人送來的情報而言,並不像面前這麼老者說的那麼果決,置危險而不顧。
眼見郭嘉以一種狐疑的神色看著自己,老者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我大致給你解釋一下,雖說不能插手,但是些許的解惑還是可以做到的。”
“你的情報沒錯,但那只是韋蘇提婆一世正常情況下的狀態,和玩命狀態下的韋蘇提婆一世相比完全是兩個人,他最容易被擊敗的時候是順風順水的時候,但只要將他逼到極限,哪怕是沒有路,他也會打出來一條路。”老者帶著嘆息說道。
郭嘉沉默,隔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這種類型的人物,袁紹嗎?
“當年他上位是那種不上去就會死的情況,然後他上去了,並且展現出驚人的魄力,將即將分裂的貴霜南北壓制下來,結束了戰爭,停止了內耗。”老頭帶著緬懷的神色回想著韋蘇提婆一世登基之時。
如果韋蘇提婆一世一直那麼優秀的話,貴霜也不至於鬧到現在這種程度,也會出現一眾頂層強者,化外人士伸手幫漢室,而不幫貴霜。
韋蘇提婆一世在正史的表現有點像是靈帝,都是在內憂外患的時候接手這個殘破的國家,也都不是正統的嫡系繼承人。
不過相對而言靈帝的接手漢室時,漢室並沒有分裂和崩塌,最多算是政治黑暗,上層矛盾衝突過甚,而韋蘇提婆一世接手貴霜的時候,貴霜是真正的處於分崩離析的狀態。
然而兩人就剛接手時的表現而言,兩者的表現在歷代皇帝之中都能稱得上上上之選,都有中興之相,可惜都是在有了起色之後,就放棄了繼續勤政,轉而混日子。
不過靈帝是直接以俯衝一般的速度走下坡,而韋蘇提婆一世好歹還顧及點顏面,並沒有徹底墮落,好歹還知道抓著軍權,說來這也是韋蘇提婆一世能再起的重要原因。
至於靈帝,雖說終其一生大權未有旁落,但解散中央軍這一點確實是一大敗筆,在山河動蕩的時候,就算是再缺錢,就算是實用點下三濫的手段,都不應該將中央軍解散。
若非沒了中央軍,就算是中央動蕩,邊軍也沒有辦法進入中央,哪怕天下一時間大亂,只要皇旗不到,還是有希望翻盤的,可惜靈帝最後的那次大概真的是決策失誤了。
從這一點說的話,這倆人的命運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很大的不同,兩人都有著相應的資質,但相對而言韋蘇提婆一世墮落的遠比漢靈帝要慢的太多。
“那也只能說曾經有這個資質。”郭嘉看著對面平靜的說道,他需要更多的佐證,普通袁紹不可怕,但逆勢袁紹就非常恐怖了,有些對手在浪的時候很容易一擊必殺,可一旦將對方逼入絕境,對方爆出來的潛力會比他們所預估的高的太多。
“第二次精神舍利丟失,韋蘇提婆一世面臨著婆羅門的集體反撲,在這個國家弒帝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韋蘇提婆一世就像是明白了情況,直接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打穿了封鎖。”老頭這一次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已經不是緬懷,而是敬服。
“如果這一次你們打過去,以你們的手段將白沙瓦打下來並不是不可能,但你如果想借此讓韋蘇提婆一世將南下的北方貴族調回來,絕無可能,對方會戰到一兵一卒。”老頭雙眼無比平靜。
“那我們打進去,將他活捉呢?”郭嘉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樣在你捉住他之前,你就會死,然後恭喜你們一場打出兩個三天賦決戰兵種。”老頭笑的臉都皺成了一團花一樣的玩意兒。
“兩個都是敵軍的?”郭嘉黑著臉說道。
“不,一方一個。”老頭輕笑著說道。
“那我肯定要打!”郭嘉雙眼無比堅定的說道,一場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的戰爭能出一個三天賦,在郭嘉看來冒點險那都是非常值得,他可是很清楚一個強悍無匹的鋒頭到底意味著什麼。
“果然,沒有辦法阻止你。”老頭看了看一旁還在吃草的的盧,收回來眼神,“這個國家其實有很多人比較認同你們漢室的做法,不過這些人,包括我都不能直接插手,我們選擇了遁世,那麼就注定了不可能再插手這些,實際上我來,也是被一群人指揮著過來的。”
“一群人?”郭嘉一挑眉說道。
“嗯,十幾個吧。”老頭無奈的說道,“貴霜南部婆羅門這個階層裡面已經不存在真正的聰明人了,你們盡快下手吧,過後情況會非常頭疼,雖說我們將能說的都說了,恐怕也就是略微提前一下未來到來的時間,不過至少能少死點人,還請漢室莫要多做殺孽就可以了。”
“一群破界級?”郭嘉帶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神色看著對方。
“嗯,和你猜測的一樣,就是一群,這個婆羅門的方式雖說讓很多人不足以稱之為人,但也締造了數量龐大的強者,這個國家的內氣離體你們也見到了,是不是很多?”老者帶著些許的感慨說道。
“非常多。”郭嘉神色凝重的說道。
“內氣離體的基數大了,破界級也就會多,這是必然情況,更何況有一種神觀想起來,沒有屏障。”老者緩緩地闔眼,面上浮現了一抹說不清的復雜。
“有多少?”郭嘉看著對方非常嚴肅的說道。
“比你們和羅馬,安息加起來都多,再加一倍,可能都有富裕。”老者苦笑著說道。
郭嘉倒吸了一口涼氣,以郭嘉的能力可以非常簡單的分辨出對方言語的真假,而對方很明顯並沒有在糊弄郭嘉,也就是說貴霜這邊的頂級選手多的讓人頭皮發麻,這可是破界級,不是大白菜。
“不過你們可以放心,除了那幾個到現在也不明白情況的破界級高手,其他的都比較傾向於你們來統治這片地方。”老者嘆了口氣說道,“遁世的破界級基本都不會下台的,我們比你們的仙人更慘。”
郭嘉眯了眯眼,看著對面嘗試著詢問道,“因果?”
“用你們中原的說法確實是如此,上千萬披著人皮,但已經不是人的信徒造就了我們的強大……”老者帶著嘆息解釋道,郭嘉聞言瞬間領悟,仰天大笑,“其實那些人已經被成神了,包括你在內。”
“是啊,被成神了。”老者無奈至極的說道。
婆羅門的遁世者幾乎是這個階層最聰慧的那批人,一批又聰慧,又努力,還有資本的頂層人士,觀想的又是最頂級的那種神明,會如何,當然是非常容易就變強了啊。
可這世間哪有白吃的午餐,從上而下,從婆羅門到剎帝利到吠舍到首陀羅,近乎一個金字塔,雖說還有賤民,但賤民所能拿到的觀想都是非常渣的那種,根本沒有影響。
一個金字塔的神系,最終交彙點便是梵天,而婆羅門最上階,最接近梵天,那些虛假的,被創造出來的神祇,吸收著下方奉貢的神祇,維持他們本身意志的到底是婆羅門,還是龐大的底層。
很明顯是底層,哪怕是凋零了某個頂層的神佛,也不過是將這些散落的意志轉移到其他神祇身上,畢竟這是一個以梵天為核心的神系,而這樣龐大的意志,這些最上層的人怕是都被同化了吧。
呂布本身已經破界尚且有一定的影響,關羽是固定了自己一切,在進行接收,而婆羅門本身是以自己的意志去模仿神佛的形像,距離梵天遙遠的弱雞神,不可能具有太過龐大的意志。
最上階的那些神,恐怕意志之光已經璀璨的淹沒掉了原本就走在這條路上的婆羅門了,這些人與其是說修煉到破界級,還不如說是像扶桑神鄉那樣,直接降臨了一個破界級在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