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對心中屬意的弟子的愛惜之情,趙曼紅趙老爺子還是想要善盡一下提醒和愛護之意。不管怎麼說自己的心中將來是要把劉以豪當成自己的衣缽傳人的,不能眼看著他犯傻吧。所以老爺子很是和善地問了劉以豪一聲:”你倒是說說看,你心目中的理想的射擊試驗的場面是什麼樣子的。你要知道這麼多人看到了這樣猛烈的打擊火力可是已經激動得不得了了。我敢打賭他們中的大多數人為了能夠拿到一款我們的新式全自動機槍,具備打出那個你看不上的打擊火力,這會兒已經在想各種辦法,就為了比別人早拿到我們的機槍了。”
趙老爺子的意思在這句話裡已經體現得很清楚了。他就是告訴劉以豪,你說你看不上這個新機槍的打擊能力,可是你要知道看台上那些當軍官的可是很喜歡剛才的射擊表演的。你這會兒要是堅持說自己設想的射擊結果不是這個樣子的,表現得看不上這個表演的樣子,往壞了說會被理解為你看不上這些軍官們沒見識的樣子,往平了說也是可以理解為這把機槍的剛才的表演可能只是湊了巧,並不是你設計時的樣子。不管怎麼說,你要再堅持說這把機槍的表現你只給75分都是不智的。
這可是就像是老師在考試前劃了重點,已經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你,你要得分的話,應該按照老師給的重點來答題啊。可惜的是劉以豪這回偏偏還是堅持了自己的個性,沒有理會趙老爺子的提示。
“趙老,您可能不清楚。我們的這個新式全自動機槍,和傳統的機槍最大的區別就是,我們的這個機槍其實不是由人來控制的,而是由電子技術來控制,或者干脆說這是真正的機槍,也就是機器控制了機槍的射擊。而機器與人的最大的區別就是機器的發揮會比人要穩定。這種情況下,我們的機槍射擊的時候,應該不會像是在第二輪射擊的時候那樣,把整個胸靶都給打凹陷了。相反的,我們的機槍射擊的時候,應該是專注於要害部位,而且是盯住一個地方打的。所以,對真正的目標,射擊時應該是形成一個重合的中彈點。”
作為機槍的設計者,劉以豪可謂是和沈一一討論機槍的原理和功能最充分的一個人了。所以他對於機槍本身的性能和工作原理,考慮得相當地透徹。以他的理解,第二輪射擊時那樣大面積的中彈區間,本身就是一件相當違反設計原意的事情。這比起來後期加入的趙曼紅老爺子對於這個機槍的了解來說,那就是明確的不同。
劉以豪或許是說出了他自己真正的心聲,但是他的回答還是撞到了趙老爺子之前所給他提示的那個禁忌上。如果說現在在看台上的那些人所欣賞這款機槍的出發點就在於機槍在第二輪試射中那大面積殺傷的結果的話,你現在卻告訴他們說對不起你看錯了,我們的機槍其實不應該造成這麼大面積的殺傷,其實應該是一個點的殺傷而已。可以想見到時候這個場面會變得多麼的冷啊。
不過趙老爺子也沒有辦法。因為顯然在他的再三提醒之下,劉以豪還是堅持這樣的一種說法。這說明他心中對於這種機槍的認知就是這樣。顯然以劉以豪的理解力,不會聽不出或者說是聽不懂趙老爺子的真實意思是什麼。但是他還是堅定地給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這樣一種有自己的堅持的品質,換一個地方肯定是趙老爺子相當欣賞的一種品質。一個科研的領軍人物,如果沒有堅定的信念,那麼他可能將無法面對科研項目一定會遇到的那些各式各樣的困難與挫折。所以,對於這樣一個自己相中的衣缽傳人,他本應該欣賞才對。
只是在目前這樣的一個情勢下,無視自己的再三提醒,不會分析這個項目現在面臨的評審的實際情況。這樣一個不知變通,不通實務的劉以豪,卻是讓趙老爺子真的想要吹胡子瞪眼了。
好在最後還是沈建國沈副司令員解救了在這會兒心急火燎的趙老爺子。其實趙老爺子不知道沈一一和沈建國的關系。不然的話以趙老爺子的聰明才智,一定會知道只要是沈副司令員主持了這次的試驗,那麼現在在第二輪的試驗已經找回了場子的情況下,不管劉以豪他自己對於這個射擊的結果作何解釋,沈副司令員一定也會保證機槍的試驗結果為通過。
既然現在原先在第一輪的試射的時候沒有成功的那把機槍,在第二輪的試射時已經把那些觀看者都給征服了,沈建國已經可以確定現在不會再有人對於自己之前推薦的這個新式的機槍有什麼怪話了。而他沈副司令員現在也算是捍衛了自己慧眼識貨的形像了。不要說旁觀者,就連他這個事先已經從女兒沈一一那裡對於這個新式的武器的特性有了充分了解的人,在現場觀看了這個機槍的射擊效果了之後,他也對於這把機槍有了一種想要把它配備在自己手下的部隊裡的想法。哪怕是沈一一當初其實告訴過他,這把機槍的真正用武之地其實是在南海的那些海島上的情況下,他還是認為自己的軍區裡也要配備上這樣一種裝備。
沈建國其實一直在觀察著自己周圍的這樣一些自己的同僚們。從他們一進入這個試驗的場地開始,他就一直注意著他們的反應。不論是剛進來的時候的那種充滿好奇,還是第一次試射後的高聲取笑,再有就是第二次試射之後的興致勃勃。可以說,沈副司令員很高興的就是在全程這些旁觀者的情緒起伏都是圍繞著這場測試的主角,也就是自己女兒的發明所進行的。這說明至少在這個軍區裡,自己的這些同事們還是把這把機槍當成了一種有吸引力的武器來看待的。而他們最後也確實是被這個武器所征服了。
沈建國轉過頭去,問起了自己今天給“忽悠”到了測試現場的同事:“老張啊,怎麼樣?你看這個什麼全自動機槍還可以吧?是不是讓你眼前一亮啊?”
沈建國同志的話裡透著滿滿的得意。這可是誰都聽得出來的。所以邊上的這個被問到的人心裡可是很清楚,這征詢自己的意見是假,來向自己炫耀是真呢。
可是人家炫耀也是炫耀得有道理啊。現在軍區誰不知道沈建國是最早看好這個什麼新型全自動機槍的人啊。就憑他那手下愛將彭衛寧都親自擔任了試槍手,這把機槍上就牢牢地打上了他沈建國的烙印了。哪怕是心裡其實是不大想讓他太得意,面臨著將來想要率先裝備這個新式機槍很可能還要看他沈建國的臉色的情況,這位還是很配合地就對著沈建國沈副司令員說起了好話。
“那還用說嗎?你沈建國看好的裝備,哪一個不會讓人眼前一亮啊。你還別說,你這試槍第一把沒有響的時候,我還以為你這一次總算是看走了眼,本來還打算要好好地取笑取笑你,讓你長長記性,下次不要這麼張揚的。哪裡想到你是故意欲揚先抑啊。這第二次試射算是讓我們看到真正的實力了。這把機槍還真的是夠威力,有看頭。”
這位嘴裡的好話是一開始就停不下來啊。看看邊上其他人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們真的是恥於與這個幾乎在“跪舔”沈建國那家伙的人為伍啊。誰不知道這位現在“昧著良心”說話,其實就是為了能夠將來從沈建國那裡弄一點這個裝備啊。
可是就算是為了那個目的,也不算可恥。因為這位正拍著沈建國“馬屁”的仁兄心裡想著,就算我在拍馬屁好了,可以你們敢說你們不想和我現在一樣拍馬屁嗎?只不過是沈建國那家伙現在第一個問我,讓我有機會開口罷了。畢竟被人問到之後順勢拍的馬屁比起主動拍的馬屁來說,還是要有格調一點的。他相信,與其說其他的同事們這會兒在心裡取笑自己,倒不如說他們心裡在後悔怎麼他們自己就沒有在入場的時候坐在沈建國的旁邊啊。不然的話他們也有機會被沈建國問到了。
聽到了老張的回答,沈建國的心裡還是很受用的。他現在已經完全渡過了當初剛調到首都軍區時那種幾乎********的情況了。當然,這種情況的改善並不是他動用了自己的關系背景後得到的。更多的還是通過他所主持的那幾個項目取得的成果來改善的。要知道,能夠在拱衛京城的首都軍區當上軍事主官,誰的背後沒有一尊大佛啊。所以在這裡看背景是最沒有用的。最終還是要靠實力說話。而在沒有打仗的和平時期,很巧合的是,沈建國所做出的那些讓他得到了競爭先機的業績,其實都和他女兒的課程或者是課余發明有關。
沈建國平時一直都認為自己是相當的大男人的。但是他對於自己的優勢建立在自己女兒的發明這件事情上一點都沒有什麼不適應。因為他對於自己有一個天才女兒這件事情相當地自豪。而這樣的自豪建立在某一天自己的妻子玩笑時對自己說的一句話:都說養兒子像娘,生女兒像爹。
因為抱持著自己的女兒就是自己的翻版的想法,沈建國同志認為女兒的聰明也就完全遺傳自自己啊。所以他對於自己受惠於女兒的發明一事心安理得。你們就忌妒我吧。誰讓你們沒有我聰明,所以生不出那樣天才的女兒啊。
只是自詡天才般聰明的沈建國沈副司令員現在有一個讓自己頭痛的問題,怎麼能夠自然地說出這個讓大家都垂涎的新型全自動機槍其實是自己女兒的作品呢?和那個想要拍他馬屁的老張一樣,沈副司令員也要尋找一個契機,能夠讓自己自然而非刻意地說出這個信息,以迎接大家更加羨慕的眼光。
只是這樣的機會能夠自己從天上掉下來嗎?事實上沈建國作為這個試驗的負責人,本來就應該立場更加超然更加課觀。如果這個發明是他的女兒的,那麼對於這個發明的測試原則上應該由他以外的人來主持。因為他應該回避。所以他如果真的聰明,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炫耀自己有個聰明女兒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是一個愚蠢的想法。
當然身為一個能夠當上副司令員的男人,沈建國其實不傻。他當然知道自己還是要避嫌的。所以在權衡了利弊之後,他最後還是放棄了想要更大地顯擺自己的想法。相反地,他接下來很好地履行自己作為這個對“新型全自動機槍”進行測試驗收的主持方的職責。
他輕咳了一聲,問起了大家:“那個……大家也都看到了啊……一共是兩輪的試射,這個新型全自動機槍的表現應該說還是最終達成了殺傷的結果。當然這是一個研制的測試而不是一個驗收的測試。根據規程,研究性質的射擊試驗,只要在規定的試驗次數中,有一次達到了試驗目標,即判定成功。這和驗收測試必須全部達標的規定是不一樣的。基於此,我想判定這個新型全自動機槍試驗成功。大家有沒有什麼不同的意見?”
雖然沈副司令員主持這個科研試驗,但是一般的評審還是要構成評審組的。而參與評審的除了他自己之外,他所邀請來的這些和他級別差不多的人也是有發言權的。所以按慣例還是要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