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一群人中你要想引人注目,那麼就千萬不要表現得和別人一樣。基本上大家都在專注於某件事情的時候,就你一個人被發現分心於其他的事情的情況下,你就很容易被發現。
在學校上課的時候,任課老師之所以總是能夠發現思想開小差的時候,大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當然,這個原則也不是絕對的。你要是把一個鳳姐給混到十個蔡依琳裡很容易就能夠被發現。可是你要是把一個鳳姐混到了1000個蔡依琳裡,那可就很難被發現了。
沈一一因為身處於為數並不多的預留給北京來的女賓的陣列中,以她的年紀和打扮很容易被人發現。再加上她現在的行事風格還真的是有點散漫,所以在joshua往這邊看的時候,一下子就把joshua的視線給抓住了。
西方人對於東方的這個紅色政權是很著迷的。一方面,對於一個有著五千年的悠久文明的古國的好奇使然;另一方面,馬克思主義其實是脫胎於空想社會主義的,而這種主義在自由浪漫的西方本來就有著相當的市場。當然,西方對中國的這種興趣還是有著風水嶺的。
1949年後一直到建國偉人去世的這段時間裡,中國是西方左翼青年所向往的革命天堂。而偉人他老人家則如同切格瓦拉一樣成為了世界革命青年的偶像。他在世界的影響力端看今日在世界各地依然存在的那些舉著“毛主義”大旗的革命政黨和團體就可見一斑。而在他過世的那個時候。有多少的革命青年更是選擇了身殉。請注意,那些人可不是中國人,而是外國人。不過有一說一。真正的自殺的那些人以日本赤軍為多,西方人還是不多的。
到了我們打開國門,走向世界的時候,因為與北方的那個邪惡帝國為敵,西方的普羅大眾又把我們視為了向共產世界鍥入的一個自由民主之釘,對我們有著天然的親切感。不管是美國日本還是英國法國,人民對於中國的好感值破表。不過那種好感其實也就是和他們現在對待印度的那種好感值差不多。可以說有好感無尊重。
至於在九十年代以後。儼然成為西方世界最大的敵人的中國形像也就開始直線下滑了。不過某種程度而言,這說明人家開始重視你。認為你具有某種挑戰他們的實力了。
不過西方人對於中國人的個體形像的認識與他們對於整體形像的認識並不相同。自由世界裡從垮掉的一代開始,類似於白人沙文主義的那些保守的言論就成為了過去時。相反,跨種族的審美情趣又開始流行了。甚至於白人女性也開始能夠接受黑人男性了。奧觀海同志就是在這股潮流中誕生於世界的。
如果白人會喜歡上黑人,那麼本來膚色就更接近於白人的中國人當然也會吸引他們的目光了。
joshua發現自己的眼睛一看到那個女孩。就仿佛被粘住了一樣。他大概不會想到自己會對一個來自於大陸中國的少女有這樣的感覺的。
與自己印像中大陸的少女那種保守沉悶與不大方的樣子不同,他沒有想到會在一個本來就應該是有著組織紀律的團體裡看到一個另類。看到她明目張膽地在別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那個舞台的時候,居然敢於動作緩慢卻有效地四處亂睇,或者閉著眼睛在那裡假寐,joshua的感到很好笑。因為那個少女給他的感覺不知怎麼的讓他想起了自己家的莊園裡曾經陪著自己度過少年時光的那些土撥鼠。她那警覺但又自顧自的模樣在他的眼裡那樣的親切。joshua沒有看過什麼日本漫畫,更沒有受過後世那撲天蓋地的中文網絡文化的洗體,不然他會用更加合適的中文來形容此刻的沈一一給他的感受。沒有錯,joshua覺得此刻的沈一一很萌。
司馬凡因為自己老爸對於中國文化的熱愛的關系,也被影響著很向往著馬上將要發生的事情。馬上香港就要回歸到中國的懷抱了啊。自己也很快就能夠成為一個中國人了啊。
與一直想要成為中國人的司馬文不同。他的這對兒女可是因為出生於香港,所以按照香港的法律規定,天然擁有香港的身份。而根據特區政府的法律。所有的香港公民有自由選擇身份的權利。根據中英兩國的共識,香港公民可以選擇歸化成為英國公民。這意味著他們放棄了中國公民的身份和香港公民的身份。但是他們同時也還保留著香港的居留權。如果不歸化為英國公民,那麼他們仍然是香港公民,但是是中國的香港公民。
所以,司馬凡和司馬寶琳這對兄妹和他們的媽媽一樣,馬上就能夠拿到中國國籍了。而這讓他們的父親司馬文十分地羨慕。
也許是因為那樣一種與中國在情感上的聯結。讓司馬凡對於儀式的專注度遠超joshua。他只有偶爾才會把注意力分散到自己身邊的好友的身上。不過他當然地認為自己的好同學應該和自己一樣專注於這樣的典禮的。為了不讓好同學受到打擾,他今天可是特地拜托了自己的媽媽把妹妹寶琳給留在了家裡。不讓她出來糾纏自己的好同學。
當然,要說這是出於對自己的妹妹的保護那也未嘗不可。從一個哥哥的私心出發,他可不認為joshua是自己妹妹的良配。沒有別的原因,就是他這個同學長得太帥也太有錢了,以至於女孩對於他來說絕對不是稀缺物資,而是屬於過剩商品。而他又全然一副生冷不忌的樣子。
同樣有一個西方人的價值觀念,司馬凡並不是秉持中國古人那種“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的人。他純粹是怕自己的妹妹對於好友陷得太深,最後影響到自己與對方的關系而已。他知道自己的妹妹還不會足以讓joshua動心的。
可是,他就那麼一個霎間的回頭,卻發現自己好友的目光好像並沒有和自己一樣的在前面的舞台上。似乎他的視線斜著飄向了一個地方。
他順著好友的目光往那裡一瞟,想看看到底是何種美景能夠讓自己的好友的眼睛仿佛被粘住了一樣。
joshua沒有理會自己的兄弟的調侃。事實上,他發現那個女孩這會兒已經似乎是睡著了。原來豎在那裡的那個腦袋現在已經耷拉到了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讓他很為她的頸椎擔心呢。
也因為司馬凡看過來的時間不湊巧,所以他恰好沒有發現自己的好同學其實注意力當然不在於那些老奶奶的身上。
沈一一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很困的原因。她記得上輩子的時候,自己明明因為香港的回歸相當興奮的。當時自己在大學裡,學校為了組織大家的收看,特地在食堂裡開放了通宵的電視。所以她和自己的同學們一起,在油膩膩的食堂裡收看了電視直播的香港回歸儀式,當然還有後面跟著的首都各界的歡慶晚會。那個時候自己的心情是多麼地激動啊,根本不至於打瞌睡。
可是真的實際到了現場才知道原來這個儀式是這樣的冗長,絕對不像是電視裡播放的那樣才很短的時間。剛才那個進場安檢的過程就已經讓人很累了。
沈一一有一個她們這一代的孩子所共有的一個毛病,對於中國式領導發言提不起精神來。只要聽到那些仿佛由人民大學政治系畢業的秘書們按標准模板寫的發言稿,她就不由得想要打瞌睡。再加上,不管是西方的政治人物演講還是中國的領導發言,其實都是屬於嘴炮的範疇。即使西方的演講可能還有一點新鮮感,但是抽去了其中那些特意加到裡面的小trick的話,那些講話也是夠無聊的。
當然,公平起見,相對於中國領導人講話的四平八穩,西方的領袖的講話更有煽動性和感染力,所以有時候聽起來就感覺我們似乎和別人有差距。那個時候,沈一一就會心裡感嘆,應該讓我們的領導人都去傳銷培訓班裡培訓一下啊。想一想我們的領導們都用電視購物頻道的那種語速和話術演講的畫面,沈一一想到那裡就不由想要笑場。
當然,即使是現在台上講話的這位英國太平紳士的語速和節奏很催眠,沈一一也不可能太長時間地真的睡著了。畢竟現在代表著中方的形像的他們還是需要維持一個大國的體面的。所以快睡著的沈一一自然還是有人來提醒她不能太隨便的。
沈一一就感覺到自己的腳被身邊的人踢了一下,讓她一下子又醒了過來。於是眼睛沒有離開過這裡的joshua又看到了那顆原來沉下去的頭重新冒了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