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了自己的老爸和彭衛寧自己會幫忙給弄到當年自己給老爸的部隊研制的那種改進後的動力傘,沈一一就不會食言。對於自己聯絡蕭屹瞻和安竹生兩位大佬,沈一一雖然心理上有點點恐懼,卻不意味著她就絕對不能和兩位長輩聯絡。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兩位老人家對自己是真正的發自心底的喜愛。自己當年的才華與見識,讓兩位真正一心奉獻給共和國的航空工業的老人家起了愛才之心,並將自己視為了中國航空工業趕超世界水平的繼承人。也正因為當初對自己愛之深切,後來對自己舍棄了航空專業,就讀於清華的電子科系才會這樣地痛心與激憤。
而自己之所以後來沒有經常和兩位老人家聯絡,部分是因為兩位老人家對地自己就讀清華的不諒解,更主要的還是由於自己最初發給的那個無人機的項目沒有什麼讓自己滿意的進展,同時由於條件所限也不可能在短期取得突破。沈一一知道,只要自己和兩位老人家打電話,無人機項目是必然會被提起的。為了不被兩位老人家盯住這個話題不放,反復地念叨自己當初選擇電子專業的不智,沈一一才一直按捺住了,沒有聯絡兩位在當初真正幫助過自己的老前輩。
時過境遷。現在沈一一從美國回來之後,對於自己的這個無人機項目已經有了比較清晰的路線圖了。一直困擾自己的無人機的儀控元件,在自己上次團隊協作,運用了新的工藝路線制造出一個真正有國際競爭力的傳感器了之後,其他的元器件的高質量生產也成為了可能。加上自己即將從日本拿到那個正好適用於微小型飛行器的噴射式發動機,沈一一感到現在再談起這個項目,自己可以拍著胸脯對兩位老人家說,三年之內可以拿出一個自己比較滿意的無人機出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控制和動力都不會再成為阻礙中國無人機騰飛的障礙了。沈一一感到自己憑借這樣的進展,已經足以應付兩位老人的詰問了。
至於說自己長期不聯系兩位老人,會不會讓兩位老人說自己冷情這回事情。沈一一認為大家其實都有“技術宅”的特質。真正忙起了研究來的時候都會忽略一般的人情往來。只要有自己呈上的這兩個可謂是無人機研制的突破性的進展,兩位老人都會把注意力給轉移到研究上的成果,而不會執拗於自己為什麼沒有多打幾個電話給他們這回事情的。
雖然心裡面認為自己不會因為少打幾個電話而被說,真正操作起來還是要講一點策略什麼的。不打無准備之仗一向是沈一一做事的基本風格。
和兩位來自部隊的動力傘愛好者打了招呼之後。沈一一就上樓去翻自己的電話簿了。沈一一讓彭衛寧接替了自己的媽媽帶小孩去,而讓自己的爸爸幫著媽媽收拾起了桌子。本來自己這個難得回家一次的女兒是要扮一下貼心的孝順女兒,和媽媽一起做做家務的。可是因為這突然到來的采購動力傘的事情,沈一一不能扮孝順女兒了。自然這樣的工作還是要有人遞補的。有求於自己的兩人倒是正好接替自己,幫媽媽減輕家務的負擔。
沈一一在安排的時候倒是沒有想到。這彭衛寧上自己家裡來幫著帶小孩做家務,看在有些人的眼中,可不就是一個上門的女婿要做的事情嗎?所以,急著上樓去打電話的沈一一也就忽略了彭衛寧眼中的神采以及自己老爸眼中的陰沉。
當然,被布置了工作的兩個大男人都不會就這件事情對沈一一說些什麼。於彭衛寧是自己悶聲偷著樂就好,獨自品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臆想的甜蜜;於沈大軍長則是知道自己的女兒神經在這方面有點粗,也就不要再點醒她,以免真的出些什麼妖娥子。
在沒有智能手機的年代裡,要記一個電話號碼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後世所有的聯系人都會記錄在一個手機裡面,查找也很方便。都有手機裡的電腦芯片自動幫你完成了。可是在這個時代,手寫的電話本可就比較復雜了。
一般來說,市面上有專門印制的那一種可以供抄寫聯系方式的電話簿。如果需要添加信息,翻開小本子,記錄一下也就夠了。可是,電話簿除了存貯聯系信息之外,更重要的是便於查詢。那些無序添加的聯系人信系,真正要用到的時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得從第一頁開始,一頁頁地去找自己要找的那個人的名字。這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特別是在你的小電話簿給記得滿滿的情況下。
通常情況下這個人的信息不會在第一頁。極端情況下這個人的信息可能在最後一頁。這就意味著你要翻遍整個電話簿才能找到,可謂是費時費力。至於普通情況下到底要翻多少頁才能打到自己想要的那個人的聯絡方式,這是一個概率的問題。這就是前智能手機時代一般人查找電話號碼的困境。
沈一一普通情況下聯系的人有限,除了自己的家人和親人之外。也就是和王凱聯系得多一點。因為平時除了家裡的事情,也就是工作占據了自己的絕大多數的時間了。而之前的那些朋友和自己的聯系也比較少。沈一一總覺得技術宅這回事情,還真的是和一般學習文科的人不一樣。文科生都要講究一個感情豐富。她們的創意更多的是來自於人際交往中的感情的迸發。可技術宅不一樣。技術這完意兒,除非你是打定了抄襲,或者說是逆向研發的目的,否則更多的還是在於個人的閉關思考。所以真的不會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想些人際交往等等別的事情。
想到這些。她就有些感嘆自己的好運,遇見了王凱這個不打不相識的家伙。有這個家伙罩著自己,基本上把自己平時的那些麻煩都給解決了,留給自己比較純粹的時間和空間,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沈一一不會認為自己沒有王凱就做不成事情了,但是她知道如果過去這三年沒有王凱在自己的身邊,自己所走過的路會辛苦許多。也正因為如此,她深知自己已經耽誤了王凱太多的時間,現在是時候讓他去做他需要做的其實的事情了。
總算找到了羅宇同學的電話了。沈一一終於松了一口氣。如果她今天找不到羅宇的電話。那就意味著自己有可能要過兩天親自跑一趟北航那邊了。而自己這邊的事情這麼多,專程跑一次北航意味著自己的行程安排又要被打亂了。這種日程的協調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沈一一顯然是不喜歡麻煩的。
打到了電話,接下來的變數就是羅宇是不是已經回到了學校。大學和小學與中學不同的一點就是,各個大學之間並沒有就什麼時候開學達成一致。每個大學都可以根據自己的教學需要。確定自己的校歷。甚至於不同的大學還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確定自己的學制。比如雖然大部分的大學都是實行的二學期制度,但是還是有的大學實行的是三學期制度。這樣就會發生有的學校學生已經放假,有的學校學生卻在面臨期末考這樣的事情。
好在北航和清華一樣,實行的雙學期制度。沈一一估計。北航應該和清華一樣,這個時間點上也開學了。而既然開學了,羅宇自然也就上學了。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手機,但是好在電信事業的進步,還是讓電話給裝到了每個學生的寢室裡。只是這個電話還是要買電話卡打的。當然只有打電話需要買卡點,接電話當然一直是不要錢的。
沈一一撥了幾個數字,就聽到了聽筒裡傳來的“嘟嘟”聲。她心想這大周末的,羅宇這小子可不要跑出去“嗨”了才好。
還好,沒有一會兒,對面的聽筒被人給拿了起來。
“喂。找誰?”聽筒裡是一個山東的口音。
沈一一咽了一下口水:“您好!請問,羅宇同學在嗎?”
對面可能沒有想到這打電話過去的是一個女生,這回答的聲音立馬從剛才的粗聲粗氣給轉成了刻意溫柔:“哦,找羅宇啊,你稍等一下啊……”然後,沈一一就聽見聽筒拿遠了之後有人大喊了一聲“羅宇電話”。
接著沈一一就聽到了明顯有人從上鋪的床上給跳下來的聲音。蟋蟋嗦嗦一陣的聲音傳來之後,沈一一就聽到了有人拿過了聽筒應了一聲:“喂,是誰找我?”
沈一一聽出了羅宇的聲音,沒有好氣地回道:“我找你!”
羅宇聽到了一個女生的聲音:“你是誰?報名字。”
沈一一聽了他這一嗓子,心裡這個氣啊。這家伙。真的是活該沒有人愛。這聽到了女生打來的電話,起碼應該像是剛才的那個接電話的山東人那樣,聲音啊語氣啊什麼的好一點吧。你看這家伙和自己對話的這個語氣,這個態度。差評!
“我是沈一一。你還記得不記得我的聲音啊!”沈一一語帶威脅地問道。
聽到了沈一一的大名。羅宇忽然想起來了,自己在北京,要說還能混得過來的女性朋友,那可不就是沈一一嗎?這自己反應太遲鈍了,還不知道這小魔女以後要怎麼折騰自己呢。
羅宇是真的有點對沈一一怯場。這裡面部分是當初在沈陽兩人一塊兒做手工時感受到的沈一一的威懾力。當然,也有沈一一在學業上實在是太強。所以常被自己的外公給拿來對自己進行教育,在那之後留下來的被比較的孩子的心靈創傷。他大概也不會意識到沈一一其實還想借助自己,曲線討好自己的外公這回事情呢。
“哦……是一一啊。我說怎麼聽到一個像是黃鶯一樣優美動聽的聲音呢。”羅宇連忙討好地說,想補救剛才的失言,“不過你今天怎麼會想到打電話給我呢?平時你很少打電話過來啊。”
沈一一心說,哪裡是很少,我是根本就不打電話給你好不好。不過鑒於自己現在有事要人家幫忙,所以沈一一沒有和羅宇搶白這件事情。她回答道:“打你電話自然是有事情要問你啰。你現在說話方便吧?”
羅宇自然是點頭說方便。本來星期天,又是才開學,自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那個,羅宇啊,你這次放假回家,見到你外公的時候,有沒有談到我啊。”沈一一放低了聲音,問羅宇。
羅宇聽沈一一問起這個,哈哈道:“我還當是什麼事情啊。怎麼,你不用這麼打擊我吧?我好不容易回趟家,結果我外公念叨你的次數比問我在北京過得怎麼樣的時間還要多。我已經心靈很受創傷了,結果回到了北京,你還特地要打個電話來提醒我一下。你用不用這樣啊。”
羅宇自然是不會因為這樣就對沈一一有什麼不滿。確切地說從高中時認識沈一一開始的一連串經歷,他早就接受了沈一一是個比自己要出息得多的神童這樣的設定。他說對於在家中自己的外公總是拿沈一一和自己比較感到受不了,也是玩笑之言。當然,某種程度上男生被說成比不上女生也確實是讓人挺挫敗的。
沈一一聽羅宇說蕭老爺子在放假見到孫子的時候還念叨起自己,心裡有一點點不確定。她不是很放心老爺子是含著怨氣提到自己還是僅僅是懷念當年自己在沈陽的時光。所以她也就問起了這回事。
羅宇聽沈一一這個問題,有些沒好氣地問:“你是想聽我再誇你一遍還是怎麼著?老爺子當然是說你的好話唄。說是以前誤會你了,以為你那麼有才華,卻沒有干航空。結果你不是把航空沒拉下了,而是找到了發展航空的彎道超車的捷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