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一回到家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的老爸到底在老媽的面前受到了什麼樣的精神摧殘還是肉體折磨。反正她眼中所看到的自己的父母早已是老夫老妻,過了那種小說中最喜歡描寫的蜜裡調油的階段了。兩個大人也已經延續了他們之前在女兒面前的那種女兒在場女兒是中心的風格。
楊蕊看到了女兒回來之後,都沒有再搭理自己的丈夫,直接就迎了上來,接過了女兒手裡的那包東西。憑著做母親的直覺,沈媽媽都不需要打開來看,就知道這一定是女兒拿回家漿洗的衣服了。當媽的看到了有需要洗的衣服,那第一反應就是拿過來洗了就是。
總算是把爸爸給弄回了家了。不然的話,自己這帶著同學進入軍營的計劃還真的就要出紕漏了。沈一一知道在軍隊的營區,那真的是沒有什麼道理好講的。因為裡面的衛兵什麼的執行的只有具體的命令,而不會有和你討論命令本身的空間。既然如此,當然也就需要有人給裡面的衛兵下達一個配合自己工作的命令才是最妥當的做法了。
不過,沈一一的第一句話卻不是和自己的老爸講的,而是和自己的老媽說的。沈媽媽拿了自己女兒的換洗衣服,扔進了衛生間裡的洗衣機後,還不忘記再向女兒確認了一下:“一一你要洗的衣服就這麼一點嗎?”
沈一一點點頭:“是的。這次去學校的時間也不長,所以換下來的衣服也就是這麼一點點。等下次我在學校裡多呆幾個星期再回來的話,可以帶大些的包回來。”
沈大師長聽到女兒居然敢這樣大大方方地說下次自己還要把衣服給帶回家裡來扔給媽媽洗。心裡立馬不大高興了。這一點不是又暴露出了自己女兒身上的驕氣的缺點了嗎?這可與他想要把女兒給培養成為自理能力出眾的新時代軍人的目標背道而馳啊。
沈大軍長馬上把臉一沉,直接就喝斥自己的女兒道:“一一你怎麼說話呢?你還想有下次、你都是多大的一個姑娘了?現在還要把衣服給自己的媽媽洗嗎?你就不知道體諒體諒你媽媽平時工作那麼辛苦,家務也那麼多,讓她好好地休息一下嗎?你看你現在這樣做得多不像話?”
沈大軍長這時突然教女主要其實還是在討好自己的妻子。要知道,自己之前回家時,面對著妻子泠漠的表情,他的心裡簡直就是一顫一顫的啊。他心裡立馬知道大事不妙了。因為楊蕊她一定是對於自己的丈夫多日不告而未歸非常地生氣。後來雖然他一直在想辦法活躍氣氛。順便也向自己的妻子示好。以求得寬大的處理,但是沈媽媽根本就把他當成了空氣一樣,好像不存在。這種無處可使力的尷尬局面。直到自己的女兒回家,妻子看到女兒就幫著提了衣服才被打破。所以,沈大軍長干脆想再加一把力,幫著老婆教育教育自己的女兒。
可惜他卻不曾想過自己的妻子會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楊蕊哪裡在乎自己老公的討好。她早就在心裡拿定了主意要讓自己的丈夫好好地受到懲罰。讓他再以不敢像是現在這樣的根本沒有把自己給放在眼裡,隨意地就可以夜不歸宿的行為。雖然她也知道。以自己丈夫的個性,最多是留在營區過夜,不可能做出那些太過份的背叛婚姻的行為,但是防微杜漸的道理沈媽媽可是記得很牢的。要在事情還是在可控的範圍內的時候。就加強對於對方的約束和訓練,這樣才可能讓他們自己也警醒,知道有很多事情做錯了。以後不能再犯一樣的錯誤。
而當老公和女兒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楊蕊當然第一時間就會站到自己的女兒的身邊。相比於那個不聽教的老公。自己的這個女兒可是自己的驕傲和心頭肉。只要女兒能夠經常回來,洗幾件衣服而已,沈媽媽才不放在眼裡呢。她就是怕再像前兩年一樣,女兒不得不很長時間根本不回自己家,造成母女兩人的分隔。
現在聽到了丈夫居然拿這事兒借題發揮,沈媽媽的心裡馬上就不高興了。她斜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喝斥道:“我們母女兩人講話,要你插什麼嘴?你給我一邊呆著去!要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你的賬,我還沒有和你算呢。”
說完了沈媽媽也沒有忘記回過頭去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兒:“一一啊,別聽你爸爸的。你學習忙,工作也忙,來不及洗衣服,媽媽給你洗。我樂意。不過你可不能再幾個禮拜再回來一次。衣服積的時間長了,可是要發臭的。到時候你同寢室的同學們可都要被你給熏得有意見了。再說你才帶幾件衣服去學校的啊。這麼長時間,你還能不洗澡不換衣服?”
沈一一見自己一不小心,居然成為了爸爸和媽媽兩人再起爭執的理由了,心裡大呼冤枉。自己回來可是要解決進軍營時何能出現的問題的。她可不想自己沒有能夠解決問題,反而成為了制造新問題的人。這一點可是和她的計劃相違背的。
不過,她還是知道自己最好這會兒不要再接這個茬兒了,趕快把話題給轉移掉為好。所以她也沒有再提帶回家的換洗衣服的事情,而是回頭對媽媽說:“媽媽,今天吃什麼啊?我好像是聞到了很香的味道。您是不是又燒了我最喜歡吃的菜了?”
說起來沈媽媽的廚藝,沈一一不敢說就一定好。不過以前的那個沈一一和媽媽兩人十來年都住在上海,吃的可都是沈媽媽做的菜。以原來那個小女孩受寵的程度,那口味一定是很刁的。而那樣的小姑娘能夠吃自己媽媽做的菜那麼多年也沒有厭掉,至少在沈一一心裡沈媽媽做的菜口味應該是不錯的。而且身為一個前上海人的靈魂。沈一一今生能夠碰到一個上海人的媽媽,做的滿是上海口味的家常小菜,那是肯定不會覺得難吃。
果然,聽到了女兒鬧饞嘴的話,沈媽媽的臉上就綻放了笑容了。她今天知道女兒要在放學後回來,很早就做了准備了。這裡面的菜都是女兒愛吃的。說起來為了做這些菜,沈媽媽可沒有少動腦筋。
女兒的口味是江南那邊的口味。可是以北京哪裡能夠把做江南菜的材料給找得那麼齊啊。要是沒有材料。她這個做媽媽的又怎麼才能做出女兒愛吃的菜呢?好在她最近接了一個病人。是商業局的。而且那個病人本身也是一個吃貨。對方對於北京市哪裡有好吃的東西,那是一個門清。所以在對方的幫忙下,沈媽媽這幾天可是好好地轉了一圈北京的各個農貿市場。好不容易地把女兒愛吃的菜的材料給備齊了。今天又是特地提早下班,就在家裡面擺開鍋碗瓢盆忙開了。
要說沈大軍長今天的運氣也不好。他想要給妻子賠罪的時間點上,正好是沈媽媽最忙碌的時候。那個時候那幾個菜洗的洗切的切炒的炒燉的燉,沈媽媽是忙得團團轉。真的是恨不得自己有了三頭六臂啊。可是沈大軍長還是不識趣的硬是往上湊著要和沈媽媽說話。那沈媽媽這個時候還能給他好臉色嗎?不馬上把他哄出去就算是不錯的了。
好在沈爸爸也不是光只會嘴上說好聽的話。沈建國同志還是很有眼色的。眼看著妻子看都不朝自己看上不眼,只是手裡顧著忙著做飯。沈大軍長也很是機敏地自己找到了活,擇起了菜葉子來。他這一接手家務活,總算是免除了自己被趕出廚房的危機了。最終沈大軍長得以留在了自己的妻子的周圍。代價就是他在廚房裡搭了一下午的手。
還是說要到了沈一一回家之後,沈媽媽聽到了女兒的腳步聲。直接就停下了手裡的活,迎了出來之後,沈大軍長才找到了一個機會走了出來。當然。女兒回來之後,他可是就不會再主動往廚房裡鑽了。因為他原來想好的那個鎮場的人回來了嘛。他也算是可以安然地度過這一次的危機了。
沈媽媽聽到了女兒的話以後。想起了自己還在煤氣灶上熱著的那個湯,回頭對女兒說:“行了,媽媽爐子上還煨著你最愛吃的花鏈魚頭湯呢。你快去自己洗個手,然後坐上桌子吃飯去。”
沈一一答應了一聲,但看了看四周,問起了沈媽媽:“好的。媽媽。不過我今天怎麼沒有看到小寶他的人啊?他還沒有放學嗎?怎麼這個時間點還在學校啊?”
沈媽媽說:“博文他今天不回來。他前幾天說是這個禮拜學校裡組織什麼活動來著,要到白楊澱去過一個周末。所以我昨天就已經幫他把換洗的衣物還有洗漱用品什麼的都准備好了。他這個禮拜整個周末都不在家。”
沈一一點點頭“哦”了一聲。這個時代的初中還是有跨省的這種學生活動的,還不像後世出了幾次學生的意外事故之後,學校為了減少自己的責任而諱疾忌醫地取消了所有的跨省活動。而沈一一自己也樂見小寶這個來自於香江的少年,在大陸的首都北京能夠找到他自己的活動圈子,融入集體的活動。這樣的集體生活,對於一個最終要走入社會的人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一段經歷。而沈一一不想讓他失去這樣的一個機會。
既然小寶他這兩天都不在家,那倒是正好給了沈一一和自己的爸爸討論問題的空間了。不然的話,那個港澳同胞在家,沈一一和沈爸爸講話都要特別小心,注意千萬不要違反了政治紀律,說了在港澳同胞的面前不適合說的話。而現在港澳同胞不在場,大家講話就可以放松一點,想要什麼說什麼了。
沈一一坐到了桌子邊上之後,沈大軍長則是被自己的妻子給支使著去廚房把已經做好的那幾個菜給端出來。這些菜都已經做好了一段時間了。雖然現在北京的天氣還不冷,但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散熱,這些菜都已經是溫的了。
當然,菜變溫了也不錯,起碼沈一一呆會兒吃起菜來不用擔心吃太快而嘴裡起泡了。
按照平常的生活規律,沈大軍長要是看到自己的女兒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而自己反而是要站起來端菜端碗啊什麼的,那是妥妥地要批評批評自己的女兒的。這可是絕對的享樂主義思潮,沒有服務人民的意識啊。可是今天因為沈大軍長自己在認罪自辯的階段,還不到可以隨意批評別人的時候,所以不得不放過了這樣一個可以批評女兒的大好機會。再加上他也知道,以今天妻子對自己的不滿的低氣壓持續在釋放的情況,他要是再打開話匣子批評女兒的話,很大的可能妻子會借機對自己發飆。懂得查顏觀色的他當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廚房裡的沈媽媽這會兒做好了最後一個菜,又給女兒盛了一碗飯,走了出來。她對沈大軍長直接下了一個指令:“沈建國,你去把魚頭湯給端出來,順便把新買的那個胡椒粉也拿出來。”
要說家裡面有一個軍人丈夫有一點是很直觀的好處。那就是家裡要是有什麼剛剛做好的菜,碗十分燙的話,那就直接讓當兵的去端好了。這些軍人都經受過嚴酷的訓練,那手掌上的耐熱能力十分地驚人,真正可以做到能夠忍人所不能忍的高溫。所以只要沈大軍長在家,一般端菜之類的活,沈媽媽還是都會安排給自己的丈夫的。
沈大軍長從裡面把那一大碗的花鏈魚頭湯給端出來之後,果然沒有什麼反應似的自若地坐下來,一家三口開始吃起了難得的團圓飯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