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聽到沈一一的話之後,開始都是一楞。他們沒有明白沈一一為什麼會在是明明沒有和部隊聯系成功的情況下,還要堅持不放棄目前的課題。有的人就把目光投向了一直跟著沈一一,現在也站在了沈一一身邊的劉以豪的身上了。
劉以豪也聽見了沈一一剛才的話。他自己也是有一點驚訝。如果是他的話,在沒有完成與部隊的協調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像沈一一這樣的還要堅持繼續一個無法再進行下去的項目的。因為理智如他深知,要成事必須要現實地面對問題。像是沈一一這樣在明知道進行下去有困難的情況下,為了自己的感情或者說是興趣,死死地抱著一個走入了“死循環”的課題繼續走下去,是不智的選擇。不過,他轉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和同學們都理解錯了。沈一一的意思或許應該是即使現在這個課題進行不下去了,但也不要放棄這個課題,而是把課題封存起來,等到未來條件具備的時候再拿出來繼續這個課題。
劉以豪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樣想的話,才是符合目前的實際情況的。作為沈一一的支持者,他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幫沈一一圓一圓話,也幫著沈一一撐一撐場子。所以劉以豪也大聲地對同學們說:“是啊,同學們。大家之前為這個課題付出了這麼多的心血,當然不能簡單地就把課題給放棄了。就像是二戰時候的敦克爾刻大撤退一樣,我們暫時的放棄,是為了將來更好地重新拿起這個課題。所以,雖然我們即將開始一個新的課題,現在的課題仍然會是將來的某個時間點上。我們會重啟的項目。這一點,我們大家都有信心。”
伴隨著劉以豪舉起的手臂,還有他略帶激昂的話語,教室裡的同學們都不由把鼓起了掌來。
沈一一在一邊觀察著劉以豪。她發現重生以來,這是第一個讓她發現的具有一個政治人物的天賦的男生。沈一一不知道這是否和劉以豪出身於一個政府官員的家庭有關。至少有一點,她知道劉以豪和她之前所碰到的那些軍人家庭或是工人家庭出生的男生的特質都不一樣。如果掰開手指數一下的話,不管是彭衛寧、敖天揚、羅宇還是王凱。大概都不會像劉以豪這樣說話。當然。還有那個已經快被忘記的喬楚生,沈一一也相信他不會像劉以豪這樣有煽動力地講話。
這也是一種天生的才能啊。有的人天生就善於做思想工作。
可惜的是,我們中國不是實行的那種西方的直接選舉制度。政治家的個人魅力並不是一個必須的才能。雖然現在的總書記他老人家是個頗具這種特質的領導人。但整個官僚體系的偏好還是較沉穩的領導人更容易被提拔。
沈一一發現自己有些走神了。自己居然還會分析起了劉以豪的才能來了。她這會兒可是就要讓劉以豪和全班的同學們都吃一驚,讓他們知道他們的預測不靠譜。
這句話。聽在了在場的各位同學的耳裡,讓他們有些疑惑了。這位小姐不會真的是這樣地百折不撓吧?這既然都已經沒有辦法聯系上部隊那邊,證明原來的技術路線已經此路不通了,怎麼她大小姐還是不依不饒的啊?這難道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嗎?
劉以豪也在一邊說:“一一啊。你看這個項目不是已經不能再按原來的那個計劃走下去了嗎?你說不讓大家放棄,難道你准備修改計劃,用更多的時間和部隊那邊協調?”
劉以豪想想也只有這種可能了。聽說沈一一的背景深厚。想來即使是暫時走不通部隊的路子,那也應該有可能再請出哪尊大神來活動活動。再看看能不能把關節再給打通了。他可沒有忘記當初香港回歸的時候同學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回歸慶祝的儀式上,沈一一那驚鴻一瞥的驚艷亮相。這樣的人兒怎麼會相信自己搞不定一件事情了。雖然劉以豪自己相信人力也有窮盡時,但他想來以沈一一這樣的嬌嬌千金應該是很難接受這樣的結果的吧。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沈一一接下來卻說出了讓全班都有些不敢置信的話:“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個項目要改計劃了?計劃不用改,目前也遠不到項目進行不下去的地步。實際上,項目和部隊那邊的協調已經完成了。我們的人還是可以星期一下午按照原計劃進入部隊營區的。”
原來都已經做好了這一次的項目被部隊那邊給打了回票的准備的各位,乍一聽到這樣的消息,都覺得這還真的是a_miracle_out_of_blue啊。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就連劉以豪也瞪著眼,有些驚訝地看著沈一一說:“一一同學,你是說……你已經解決了部隊的接納問題了?”
沈一一看到了在場的眾人的吃驚的表情,感到很有成就感。她用帶著點狡黠的表情說:“我可是從來沒有說過我沒有和部隊那邊聯系上,而且我記憶所及應該也沒有和你們說過和部隊的聯系有什麼困難吧?你們自己單方面認定我搞不定這件事。那可和我沒有什麼關系。事實證明,你們可是小看了我了。”
看著沈一一站在黑板前面得意洋洋的臉,大家心裡面先是驚訝,緊接著則是崇敬和喜悅。即使大家都表現得如剛才這般的通情達理,要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放棄已經努力了這麼久的這個課題,心裡面也不可能沒有感觸。或者說雖然大家基於同學之間的友愛與信任。願意承受項目被取消的結果,當然對他們來說如果能夠不取消,而且還能做下去會更好。所以沈一一的話,對他們來說真的是驚喜——又驚又喜,而且絕對是喜多於驚。
在此之外,讓他們受到震撼的還是沈一一出面把這件事情給搞定了這件事。人人都知道部隊難搞,偏偏沈一一出馬就搞定了。這無疑再一次地證實了早就在學校裡有人在傳的沈一一很有背景這件事情了。這怎麼能不讓大家對於沈一一致以崇敬之意呢?
當然。這樣的崇敬。與其說是對於沈一一個人的崇敬,不如說是對於權力的一種崇敬。但是同學們也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如果有一個沒有那麼仗勢欺人的同學,還有大背景。是不是多多少少也會有一種傍上了能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夠借上光的想法呢?
不管怎麼說,大家對於不用停下現在已經做得很順手的研究再重新從讓人頭痛的那些拗口的科研題目中找到一個比較合適的課題十分高興。這其中,那些即將有幸在沈一一的安排下進入了軍營。新手觸摸到冷冰冰的機槍的男生更是興奮。要知道,雖然大家伙兒軍訓的時候也會有打靶的經驗。但是打靶時大家使用的可是老式的步槍,和能夠連發的機槍比起來,那是真的太不過癮了。現在終於能夠找到機會,近距離地接觸這樣的利器。同學們的心裡想要不興奮都不可能。
這些男生中,當然也包括了身為課題的共同領軍者的劉以豪了。拋開了天才精英大學生這樣的華麗外衣,他也只不過是一個年方弱冠的小男生而已。拜這一輩從小所受的集體主義和英雄主義教育所賜。現在的男生也普遍都有著從軍的情節。即使是因為學業的關系,緩征入伍。他們也仍然有著對於各種軍事武器的痴迷。真正的男生對於武器的痴迷大概和真正的女生對於洋娃娃的痴迷是一樣的。
對於沈一一所說的大家可以按時入營這件事,劉以豪很是欣喜地對著沈一一說:“一一同學,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真的可以按時入營了?”
沈一一點了點頭:“我沒有必要騙你們啊。反正就我的理解,如果下一步再入不了營,那就不是問題出在部隊的身上,而是問題出在了我們自己的身上了。我想來想去,我們自己應該沒有什麼會導致我們入不了軍營的事情啊。”
沈一一的這種理性的分析方法,整個班級都相當地習慣了。因為這就是整個班級同學在平時就已經養成了的思維方式和思維習慣。同樣的,用這種思維的方式所做的論述也能夠最快速度地得到班級裡的同學們的響應。
沈一一不再需要多說什麼,同學們就已經紛紛叫了出來:“沈一一同學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遵守部隊的規定,不會讓他們把我們拒之門外的。”
“是啊!沈一一同學,你放心好了。你幫大家得到了這個機會。我們總不會把這樣的機會給浪費在自己的手裡的。”
類似這樣的表決心的話聽在沈一一的耳朵裡,知道大家這會兒對於能夠進入軍營接觸真正的兵器這件事還是相當地興奮的。
興奮好啊!就怕你不興奮呢!沈一一心裡暗暗地想。
接下來的工作,其實相較於之前的那段日子,一點也不輕松。如果說之前的那些查找書籍畫圖計算的日子對大家的知識儲備是一個極大的考驗的話,那麼接下來的親自動手改裝一支機槍的活兒就是對大家的動手能力的極大挑戰了。
同學們從小學一路讀書考試,最後進入了清華大學這樣的高等學府。大家對於書面的知識的吸收和考察都已經十分熟悉和掌握了。但是論到動手,除了在一些的課程上的短暫的實習之外,其實大家對於改造機槍所需要的種種工藝和技能還是十分陌生的。要知道以一支槍的結構之復雜,那就不是簡單上過幾天車床的普通學生所能精通的。而作為軍事武器,到時候改裝的質量的好壞又會直接地影響到了最後武器考核時的精度。可以說,接下來對於同學們的動手能力的考察,才是這個課題最後能夠做到什麼水准的關鍵。
沈一一還不想過於超前地把後世總結的這個名詞——工匠精神拿出來。因為這種名詞在沒有達到一定的熱度之前,要讓大家熟悉裡面的內涵又要花上一番的口舌。而無意在理論界或是語文界發展的沈一一比較討厭這樣的工作。所以,她只是盡量地用大白話把自己對於接下來的工作的思考向大家打了一支預防針。
沈一一的擔憂其實大部分的同學也都有同感。和上一次的那個紅外傳感器的課題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的課題會有自己親自操作的過程。而上一次的紅外傳感器的研究,實際上最後的樣片的制作還是委托給了光機所。因為他們有光刻機嘛。同學們自己做的都是紙面上的工作,也就是算算數,畫畫圖之類的。而這一次,根據沈一一的說法,連鏜孔的活都要自己干。這讓師從電子系而非機械系的他們的心裡也是吃不大准。
好在除了沈一一之外,課題組還有一個協調總召集人,或者說兼職大管家的劉以豪同學。他早就對於這個階段的工作有了自己的考慮。針對沈一一所指出的這個問題,劉以豪卻是自信滿滿。他對沈一一,同時也是對這個教室裡的其他同學們表示:“同學們大家不用太擔心的。你們忘了我們班的衛源了嗎?他手上操作機器的功夫那可是我們班裡同學們最可以倚仗的致勝法寶了。大家說是不是?”
有那些與劉以豪和衛源熟悉的同學放下了心來。而不熟悉的同學如沈一一,則好奇地看向了劉以源投注目光的方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