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的加餐後來弄成了營區機關的一場聯歡晚會。整個營區大院的男女老少全都出動。沈一一、林雪、劉敏和程瑛仿佛成為了一師的英雄一樣,似乎給整個大院爭得了多大的一個光榮一樣,被大家挨個恭喜。而四個女生的父母也成為眾人恭喜的目標。部隊聚餐離不開酒,所以諸如沈師長、林政委、劉參謀長和程部長都被灌了個飽,也不知道大家伙是不是借機要向幾位主官“報仇”。反正到最後,沈一一和沈媽媽二人是扶著醉醺醺的沈爸爸回到了家裡。
沈媽媽先把沈師長扶到臥室後,來到前廳,看著沈一一好一會兒,忽然張開了雙臂。沈一一順勢撲到了媽媽的懷裡。沈媽媽抱住沈一—,把頭擱在女兒的頭頂上。她覺得心裡暖暖的,女兒是她心中最重要的寶貝。她一直以為女兒還是小時候那個什麼都不懂,需要她這個做媽媽的付出所有關懷才能健康成長的孩子,可是不經意間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女兒已經成長到能夠獨立承擔一些事情了。這時的沈媽媽,心裡非常高興,但隱隱也有些失落。
“一一,媽媽今天真為你高興。”沈媽媽感性的話語,說得自己也有些哽咽。
沈一一抬頭看看媽媽,她發現沈媽媽的眼角隱隱含著淚水。她用手輕輕地幫媽媽抹去淚水,然後重新也用手環抱住媽媽。
“媽媽,謝謝你。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支持。還有對我的包容。沒有你和爸爸的理解,我很難走到今天的。”沈一一在媽媽的懷裡,訴說著心裡話。她真心以為,以她這個從後世突然而來的一縷孤魂。如果沒有沈媽媽全心的信任和滿滿的付出的愛意,她應該不會有這麼多的資源和時間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是以普通的中國家長,在這個時代也很少會有人給自己的女兒像沈媽媽給她那樣的支持。
沈媽媽把女兒抱得更緊了,她感到自己的眼睛裡又要出汗了。母女二人相依相偎,在桔黃色的燈光下顯得那樣溫馨。
“怎麼了你們倆個,在那兒干嗎呢?”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酒醒了起來找水喝的沈師長來到前廳,看到沈媽媽和沈一一二人緊緊抱在一起的樣子,心裡有點醋意地開口說。他那剛硬的特性基本使和女兒這樣的親熱成為不可能,可同樣他也會妒忌沈媽媽和女兒這樣親密。
沈媽媽笑了一下,放開女兒。順手擦了一下眼睛。溫柔地說:“你醒了?想唱茶還是白開水?”
沈師長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感到沈媽媽一定感覺到了他在對自己老婆和孩子抱在一起心裡犯酸呢。所以就隨便地說:“喝點開水吧。泡茶怪麻煩的。”沈媽媽正要去給他泡一杯,被沈一一給攔住了。沈大小姐親自給老爸抓了茶葉,泡了一杯香氣撲鼻的茉莉花茶。
看著女兒帖心地給端到面前的那杯茶。沈師長自己的眼睛也有點兒濕潤了。他忙掩飾地端起茶杯來給喝了一口,然後借著擦茶杯裡給蒸發到他臉上的水蒸汽的機會,把眼睛也給抹了。
早已看穿的沈媽媽也不說穿,只是笑盈盈地問沈師長:“建國,今天去一一學校,感覺怎麼樣?”沈師長一聽問起這事,立即上了勁頭。酒精作用下,原來對這事兒就夠興奮的沈師長開始了他對於學校之旅的詳細描述。那話語裡滿滿是別人對他女兒的贊揚,每句話裡也都透露出他對自己女兒的驕傲之情。
沈媽媽聽著丈夫那有點大言不慚的自吹自擂,給倒完茶已經搬了把椅子給坐在一邊的女兒使了個眼色。沈一一則是笑眯眯地不說話。就是坐在一邊聽自己老爸對自己的誇獎。要不是沈師長喝多了,要他在自己女兒面前誇獎女兒,那幾乎是妄想。所以沈一一當然要抓緊這個機會多聽幾句了。聽人誇自己是會上癮的。
一直等聽沈師長講到沈一一她們得了獎的時候,沈一一忽然想起什麼,就插了個嘴問:“爸,你本來說讓林雪她們先回來,說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來著,是想去哪兒啊?”
沈師長忽然聽到自己的女兒問了問題,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女兒把自己剛才的誇獎的話都給聽了進去,這一下子鬧了個大花臉。他還是不習慣在女兒面前不擺上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尊嚴來著。好在今天晚上他喝得夠多,臉已經夠紅了,所以再紅上一些也看不出來。
“你怎麼在這裡,還不回房間去睡覺?明天不上課了?”發現了女兒在這兒,自然又習慣性地拿出了以往的相處模式,要趕女兒走。
沈一一了然地撇了撇嘴。這老爸真沒勁,又來這一套,所以她就當沒聽見老爸剛才的要求,又問了一次:“爸,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你想帶我去哪兒呀?”
沈師長一看女兒竟然又一次無視自己的命令,正想吹胡子瞪眼,被沈媽媽給攔住了。
沈一一對沈媽媽的好言相勸是沒什麼抵抗力的,所以也就不得不答應了一聲,說“知道了。”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上樓去了。
等女兒上了樓,沈媽媽看看丈夫,坐到了沈一一剛才的座位上,詢問道:“剛才一一說你想帶她去一個地方,不會是想去找敖智深顯擺你閨女吧?”沈師長對老婆的問題沒有回答。可沈媽媽卻忽然睜大了眼睛:“老天啊,你真的是想帶女兒去人家九師啊!沈建國。你多大了,怎麼會這麼幼稚啊。呵呵呵呵……”沈媽媽像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情一般,樂得前仰後合,讓沈師長惱怒又無奈地看著老婆在那兒取笑自己。
發生在樓下的這一幕。沈一一並不知情。如果她知道這事又和那個九師的敖師長有關,她一定會對那個敖伯伯更好奇來著。怎麼自己的父親會對他有那麼深的執念,始終放不下來呢?
由於沒有實行雙休日,所以即使第二天是聖誕節,沈一一她們幾個還是必須去學校上學。不過今天的上學路上比往常歡樂不少。因為昨天回家的路上有家長在身邊,所以不方便說很多事情。上學的時候就她們幾個,沈一一和林雪使了個眼色,就開始取笑程瑛她們班昨天的表演。
“程瑛啊,你昨天那一撲可真是撲得好啊,一下子撲出二個烈士來。還撲出了一個節目獎來。”沈一一故意在那兒調侃程瑛。程瑛那節目原來的劇本她和林雪都清清楚楚。甚至有些台詞還是她們二人給幫著程瑛背的呢。所以對於如果沒有突發的狀況。那出舞台劇的本來面目她們還是很清楚的。
程瑛大大咧咧的個性。難得地沒有一下子反駁她,只是說:“那不是,呃。我一下子沒有站穩嗎。你以為我想做烈士啊,我是想做英雄的,誰知道被你們一弄,弄得我們成了烈士。”
沈一一眉毛一挑:“聽你這口氣,似乎是在怪我們啰。林雪、劉敏,你們看,好人沒好報。程瑛現在說是我們害她們給演砸了,怎麼辦。”
程瑛一下子就急了:“我什麼時候那麼說過啊?我是說要感謝你們來著。要是沒有你們想出的好主意,我們就成了笑話了。我又不是廖書凱那個傻瓜,只知道亂怪別人。”
“廖書凱?”林雪一下子抓到了一個關鍵詞。“是和你一起犧牲的那個男生嗎?”
“對,就是他。”程瑛肯定地說:“這個小氣鬼,居然怪我把他給壓倒,讓他的光輝形像一下子全沒了。”
“哦。”林雪和沈一一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沈一一決定再加把火:“不過話又說回來,瑛子,你昨天撲倒人家廖書凱,壓他身上了吧?我看你一直不肯起來呢,是不是嘴湊人臉上了?那啃上去感覺怎麼樣?香不香?是不是故意摔的那一跤,早有預謀啊?”
“沈一一!”果然不出沈一一所料,程瑛給弄得又羞又氣,雙頰通紅。虧得沈一一早有准備,一看程瑛向她撲來,就趕緊讓開。二人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就聽程瑛在那兒叫:“你個死一一,你瞎說啥呢?誰想啃他呢?你思想怎麼這麼齷齪?我叫你再嚼嘴皮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沈一一哈哈地直樂。她今天有點犯賤,所以讓人罵了還在那兒樂。
“行了,瑛子,一一是和你開玩笑呢。”林雪忙當和事佬地擋在二人中間,一邊還對沈一一說:“行了,一一,有些玩笑不能亂開的。你看瑛子真的生氣了,快向她道歉。”
沈一一發現自己是有些過頭。她又忘了這是1993年的東北,有些嘴賤的玩笑在這個時空的意義完全走樣。所以趁著林雪給她找的這個台階,她忙站好,跟程瑛道了個歉:“對不起,瑛子。我就想開個玩笑來著,別當真啊。真對不住。”
程瑛還是有些氣咻咻的。不過想著沈一一可能真的是無意的,她又是個心胸開闊的姑娘,也就不說什麼了。
四人走到校門口,沈一一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她總感到有雙眼睛在那兒盯著她,就順著自己的第六感看去,一看之下,苦笑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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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幾號上班啊。最近要構思一下怎麼轉到下個情節才不突兀,所以稍微有些卡文。
不過還是那句老話,請大家給力地收藏和訂閱吧,給我些激勵,讓我知道大家還是喜歡這篇作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