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一是知道武雲生是從事特殊戰線的工作的。她也相信,相較於武雲生正職工作而言,自己將要托付給他的工作在難度上真的是小菜一碟。問題只是在於自己如何在不說破武雲生的工作屬性的基礎上,讓他答應願意出面為自己去做這件事情而已。
好在有彭衛寧這個武雲生的發小在場。沈一一看向彭衛寧。這次她不准備直接再和武雲生開口了。
“小彭哥,我不大想直接去和他們談這件事情啊。要不然你和武大少一起去幫我走上一趟,好不好?”
彭衛寧原本就不大樂意沈一一與這種性質的公司多打什麼交道。他屬於一般的大陸民眾,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這種行業的公司不應該是一般的人或者說是良家子弟出入的場所。只不過之前不管是沈一一的父母還是他自己的父母都對於沈一一准備做的事情沒有什麼其他意見。他這個做人家“保鏢”的也就不方便說什麼了。現在沈一一自己提出不想去,彭衛寧是舉雙手歡迎的。
問題在於,他自己是不是能夠接下這個活兒。他這個大男人倒是不見得不敢去這種場所。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是在這方面的見識比較少的,出於對工作負責的態度,他不是很確信自己可以不辜負沈一一的信任。
武雲生到底是從事這一行當頗久的,與人打交道就是他工作內容的一部分。現在他早已看出沈一一明著是請彭衛寧幫忙,實際上還是想讓自己主動開口幫忙呢。他看了看彭衛寧有些為難的樣子,心想,得了,還是干脆就幫忙幫到底好了:“行了,衛寧,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好了。你對於香港的情況也不熟悉,做這事有些困難。只要一一同學把她想干些什麼事情都對我交待清楚,我想我應該不至於辦不好這件事情。”
沈一一見武雲生果然上鉤了,心裡可就高興得很。她跑回房間。拿出那本她早就准備好的行動計劃的記事本,回來對著武雲生和彭衛寧就攤開了。
當然,在記這些結果的時候,沈一一不是沒有考慮到這些比賽的結果可能會與她自己的記憶裡有些衝突的情況。畢竟,歷史不是不可能被改變的。因為如果歷史是不可能改變的話,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中。現在她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那就意味著歷史多多少少與她記憶中的那個世界有了不同。而且這樣的不同隨著她未來做的事情越多會有更大的變化。
正是因為她預計到了比賽結果可能會有不同,所以她在列最優化方程的時候把預估的不同的概率也給列了出來。把概率給列進來作為變量以後。整個分配的方案就和不列概率的方案有了更大的變化。相應的也會影響到她最終擬定的收益率。這就意味著這些方程計算得到的結果。名為最優解。實則只是一個次優解而已。不過不管怎麼樣,經由計算得到的結果也一定是比僅憑感覺得出的分配操作方案來得更能得到理想的結果。
說起來,那個方程正是因為引入了概率,所以並非那麼好解的。所以她剛才在吃飯以前才會想利用那一會兒的時間。再想想怎麼能夠解出那個方程。她個人是做好了准備要花上一個禮拜的時間來解那個方程的。因為離世界杯足球賽開幕還有一些時間差嘛。可是,陰差陽錯的,因為小寶這個小朋友的參與,她居然已經這樣快地解出了那個方程,得到了結果。這可以讓她省了大時間了。
沈一一興奮地拿著自己的行動計劃,再加上剛才小寶幫著解出的那組解的那張紙,現炒現賣地把一些數字填到了她原來那份計劃裡空出的部分,把行動計劃進一步地完善。同時也一頁頁地向武雲生解釋著自己的籌謀。
武雲生大致聽著,心裡還是起了和一開始一樣的感覺:沈一一如果不是自己的同一職業屬性的人的話。那國家不培養她從事和自己一樣的工作還真的是浪費了這個人才。他發現沈一一做事情的細致程度,超乎了自己的想像。這麼小,才高一的一個女生,把計劃寫得如此之詳細,已經細到了每一步的分解動作。見什麼人,講什麼話,然後又把每一步工作可能從對方得到的反應列出了表來,對每一種反應又加上了自己相對的安排。這種運籌帷幄之勢,還真有些女版的諸葛孔明的感覺哩。可以說,只要是把這個計劃復制一份,放在自己的身邊,那自己去親自辦這件事情,還真的有可能不費什麼力氣,輕輕松松地事半功倍呢。
當然,武雲生也不會再把沈一一當成是自己的同事了。畢竟他已經從彭衛寧那證實了沈一一的年紀確實還很小。他的單位是不會有這麼小的同事的。再加上從沈一一的家庭環境他也可以想到,沈一一的父母也不會同意自己的女兒從事這個行業。對於女生而言,做這一行的犧牲要比男生大得多了。想到這裡,他又扭頭看了看自己的發小。彭衛寧這小子,要是真的能夠把這朵花給摘下來拿回家,那他還真的是不知道算是有福還是不幸呢!估計到時候彭家還真的就是這個媳婦說了算的呢。
一般而言,人們在專注於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會感覺時間走得特別快。這種感覺和當人們感覺無聊時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相對,也被偉大的科學家愛因斯坦拿來打比方,以讓自己的學生理解,什麼叫作狹義上的相對論。沈一一向二位男士所作的解釋也是如此。時光在不知不覺中就流逝了,一個下午的時光也就在不知不覺間這樣過去。等到三個人都意識到的時候,天色已經不如中午那樣亮了。沈一一也還是在看到小寶睡醒了以後,揉著腥松的睡眼跑到大家的跟前時才意識到時間的短暫。
沈一一這時才發現自己可能因為長時間的維持著一個姿勢,這會兒有些身體僵硬呢。她升了一個懶腰,把小寶攬進了自己的懷裡,對著二個男生說:“好了,說了半天,你們應該明白其實這件事情的計劃已經做得比較完善了。如果按著這個計劃走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麻煩吧。當然,既然是計劃,有時候也會有變化。可是既然武大少剛才已經說過他在本港是有工作經驗的,那麼這樣的變化即使是發生了,對他而言應該也不算什麼的吧?”
武雲生聽了,點了點頭:“行了,我明白了。這樣吧,你這本本子我今天就帶走了。明天早上我先去一下,把你的計劃給復制一份以後,再拿回到這兒來,順便把你們今天剩下的那些碗碟給拿走。”他聽了一下午的介紹以後,對於沈一一的能力已經有了充分的了解了。這樣的了解他也會寫到自己的報告裡去。沈一一的這份計劃書其實未來正好也可以作為自己向上的報告裡的一個附件,讓自己的這份報告顯得更加完善。
彭衛寧其實很多地方的思路也沒有跟上沈一一轉動。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既然沈一一已經把計劃做得細到了每一步的基本動作,那他就照著執行不就完了嗎。而且現在小武哥主動提出願意包攬下相關的事情,那就意味著他自己就更加輕松了。可不要以為他就真的像是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樣單純。他其實也會耍一些小心機的。小武哥的工作性質,雖然從來沒有對他明講過,可是他也是從某些渠道知道他在香港是干什麼的。而之所以彭夫人把彭衛寧和沈一一在香港托付給武雲生,這種傳聞還真的是主要的原因之一呢。有些事情裝傻和不明說清楚,恰恰是為了讓事情的解決能夠有著更好的方法呢。
彭衛寧看天色不早,又看到了沈一一懷裡睜著那雙葡萄眼,正看著大家有些發楞,顯然還有些困意的小寶,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對了,一一,你上午買的彩票是不是快要開獎了?”
沈一一聽彭衛寧這麼一說,心裡想,對啊,這時間確實也快到了。這件事情可是很有意義啊。早上買的時候自己其實純粹是想玩一玩,抱著娛樂的心態,試試看小寶小朋友的數字感知能力的。所以她才會拿出身上帶著的港幣,就在投注站裡把彩票給買了。至於會不會真的中獎,她也沒有太強的願望。反正錢也不多,全當自己坐車給用了,或者是買小吃給買掉了。當然,要是真的能夠中獎,那也是不錯。誰會不願意有天上掉下的餡餅呢?最主要的目的,她還是想看看小寶這個小寶寶是不是有自己身上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