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掐了下張巧娘的仁中人很快就醒了,樂瑋將她扶到屋子裡叫了董嬸過來照看她就出去了。
“阿瑋……”
聽出他言語之中的不耐煩,張氏的眼淚一下就來了。她這樣不僅沒讓樂瑋心軟,反而越發的煩躁。
回到院子裡,樂瑋坐下後問道:“阿文,這次是我們錯了,等二姐回來你一定要誠懇地跟她道歉。”
聽到這話文哥兒很難受,眼眶都有了淚珠兒:“哥,我沒臉去見二姐,我對不起她。”
當時他聽到張氏碎碎念,氣惱之下想著如他娘的願兩家斷了往來,以後她娘不會再罵也能還二姐一個清淨。可他當時沒考慮到二姐看到這封信是什麼心情。
陸氏之前對樂文也有氣,氣他不過腦子做下這糊塗事,可現在看他哭得這般傷心不由嘆了一口氣。樂文這事做得確實衝動,但他到底只十八歲沒經過事,行事不周全也能原諒。
想到這裡,陸氏說道:“你既知道對不起她,那等二姐回來你好好跟她道個歉。”
樂瑋搖頭道:“阿文去道歉,二姐也不會原諒他。”
文哥兒擦了眼淚說道:“我會去道歉的。是我自己做事不過腦子傷了二姐的心思,我也不求她的原諒。”
這段時間他想了許多,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先是不該一時衝動寫那封信,然後在意識到自己做錯了還不上門道歉。越想,他就越後悔越無法面對。
樂瑋見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是很欣慰的:“二姐不原諒你,但你必須去道歉。至於家裡你也不用擔心,這兒畢竟是天子腳下。鋪子開不成咱們就去找差事,他們也不能將我們怎麼樣的。”
活人哪能讓尿憋死呢!
阿文聽到這話越發內疚了:“大哥、大嫂,對不起,若不是我一時衝動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
樂瑋卻是搖頭,說道:“阿文,這些年我們沾了二姐很多光。不過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們也該學著靠自己在京城站穩腳跟了。”
陸氏也寬慰道:“你哥說都很對,我們也不能一味地靠二姐該自立起來了。阿文,這次的事你一定要吸取教訓,以後不能再衝動行事了。”
這次的教訓已經足夠深刻了,樂文搖頭道:“不會了,再不會了。”
回了自個的屋,陸氏坐在床前陷入了沉思。
樂瑋坐在旁邊,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在想什麼?”
陸氏沉吟了片刻後說道:“二姐養了阿文好幾年,這些年對他又照佛有加不可能因為這件事真就不管了。這次的事二姐未必真的就怪阿文,可能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以後不要再衝動行事。”
“二姐可能會原諒樂文,但二姐夫肯定不會。媳婦,我剛才說的都是心裡話,我希望能靠自己在京城站穩腳跟。”
夫妻這麼多年陸氏還能不了解他,說道:“你是想再熬兩年等樂文考中進士得了功名,以後像孔伍這樣的人也不敢欺上門來。可樂文能考中舉人都是二姐悉心教導。現在沒了二姐跟二姐夫的指點,也沒有好的先生教導,你覺得他能考中進士嗎?”
舉人在太豐縣是很了不起的存在但在京城不算什麼。樂文能結識到那麼多官宦子弟也是因為他在七寶閣內讀書。若是平民子弟,憑樂文自己的資質是進不去也結交不到這些人脈。
樂瑋卡殼了。
陸氏說道:“我們沾了二姐的光,這是事實沒什麼丟人的,可明明沾光得了好處不知感恩還埋怨那才是沒臉沒皮。”
樂瑋知道她有氣,無奈地說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陸氏冷哼一聲說道:“若是不說,她就會堅信自己是對的會一直執迷不悟下去。”
“那你想要怎麼樣啊?”
陸氏說道:“我不想怎麼樣,只要她從此以後閉嘴就行。三姐被她坑死了,現在又將樂文的前程也毀了。以後要住在一塊她再念叨個不停,大寶跟二寶聽多了要也被影響的。”
可以這麼說若是二姐不原諒樂文他的前程就毀了。不過好在有舉人功名,總歸比普通人要好。
樂瑋有些為難。
陸氏很不客氣地說道:“她之所以會這般肆無忌憚就是因為你們的縱容,若早管束住她兩家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她早就勸過樂瑋讓他管住張氏的嘴別再胡扯,偏不聽,鬧成這個樣子其實他們全都有責任。
樂瑋嘆了一口氣。
陸氏說道:“以後她若還像以前那樣總罵罵咧咧的,我是不會再像以前那般容著的。”
因為陸氏是為孩子好樂瑋也沒理由阻攔,然後沒兩天婆媳兩人又吵架了。
陸氏對張巧娘的耐心徹底告馨,與張氏吵了一家架後道:“你不就仗著鋪子是你主廚覺得我們都離不開你。你也不想想沒我們,靠你一個人鋪子開得起來?”
張巧娘辛苦不假但他們誰也沒閑著,要說累大家都很累,只是誰都不像張巧娘覺得自己是功臣大家都該捧著她。
見樂瑋與樂書坐在一旁不吭聲,她心裡很難受。
陸氏繼續說道:“家裡的人,沒了你不管是誰都能活得好好的。反倒是你,若離了我們,你也就只能給張家人當牛做馬了。”
就張氏這窩裡橫的性子,沒家裡的人護著還不知道被欺負成什麼樣。也是她命好公公乍富並沒納妾這輩子只守著她一人,不然妾氏進門她早墳前長草了。
當初她娘也是看中這點,覺得父親潔身自好兒子一般也差不到哪裡去這才將她許給了樂瑋。事實證明她娘看得沒錯,丈夫如公爹那樣只守著她從沒有那些花花事。也是如此她才對張巧娘諸多忍讓,只是現在不能再忍了,再忍幾個孩子都要被她毀了。
樂瑋說道:“好了,別說了進屋去吧!”
將人拉進屋,這場吵架才算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