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舒從衙門回來,康管家就將一張請帖遞給清舒。
這書法會,其實就是京城那些頗有才名的女子將自己的書法作品展現出來讓眾人觀摩。
當然,這個眾人僅限於女子。
書法會並不會經常舉辦,需要有影響力的人才能辦成。唐悅自小就有才名,成親後沒有放棄一直在習書法。如今,她在京城的名氣很大。
清舒衡量了一番後,還是婉言謝絕了。
安安不明白,問道:“姐,你不是說不能閉門造車嗎?這次舉辦書法會,正好可以多去觀摩下別人的作品補充自己的不足。”
清舒搖搖頭說道:“沒必要。”
安安不解。
在外人面前清舒很謙虛,可在自家人面前沒必要藏著捏著:“我已經走到她們前頭了,不需要再觀摩她們的作品。”
她要觀摩,也是去觀摩那些名家大師的字帖。
安安又驚又喜:“姐,是真的嗎?”
清舒點點頭說道:“這事你知道就好,不要對外說。”
這些日子她在觀摩謝大家的字帖無意之中發現了一件事。不管是王珣還是謝大家,他們的字都有自己獨特的韻味。所以,她要想在書法有所成就必定要有屬於自己的書風。而她,現在也在朝這個方向努力。
清舒以為婉拒絕了這事就完了,沒想到唐悅上門邀約。
唐悅說道:“清舒,現在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字寫得好。你若是不參加,那外人會說我們這書法會名不副實呢!”
清舒搖頭道:“唐姐姐,我在衙門當差,沒有時間去參加。”
唐悅笑著說道:“這很好辦了,你要不好請假,我請人幫你去跟管郎中說。”
清舒與唐悅關系還不錯,這些年時常有走動,見她盛情相邀清舒最後還是答應了。
到書展會這日,清舒帶著林菲跟春桃去了。自從在英國公府內差點出事,清舒出門都讓這兩個丫鬟貼身跟著。
唐悅看到她,笑著說道:“我剛還擔心你來不了。”
其他人都到齊了,就差清舒一人了。
清舒笑著說道:“既然答應你,我肯定會來的。”
將清舒迎進書法會的大廳。此時大廳內,掛了不少的字畫。
唐悅拉著清舒跟眾人說道:“剛才大家都喜歡的那副《詠梅賦》,就是出自林姑娘之手。”
一個穿著雲雁織金紋錦的姑娘聽到這話皺著眉頭:“你就是桃花仙人?”
那副字的落款是桃花仙人,並不是清舒本人的名字。所以在此之前,眾人並不知道這幅字是她所寫。
聽到這不善的語氣,清舒淡淡一笑:“我就是桃花仙人,怎麼了?”
這姑娘一臉不悅地與唐悅說道:“你怎麼能掛她的作品給我們看?”
她覺得自己被騙了。原本以為是展示才女們的書法,沒想到林清舒也混雜在內。
唐悅蹙著眉頭說道:“王姑娘,這裡是書展會,只要作品好都可以掛出來大家欣賞。還有,我早就跟你們說過會展出林姑娘的作品。”
“為什麼我不知道?”
因為太氣憤,以致這姑娘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大了。
唐悅不高興地說道:“王姑娘,這裡是會展會,我希望你不要大呼小叫。”
王姑娘氣得不行:“早知道你跟她同流合污,我就不來參加了。”
唐悅聽到這話非常生氣,不由說道:“王姑娘,我沒請你來。”
王姑娘自詡是才女聽到要辦書展會就送了兩幅字來,可惜唐悅瞧不上。
她的作品沒被錄用展出,但這王姑娘還是來參加了書展會。
王姑娘轉過頭看著其他人,大聲說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這樣的女子,咱們咱們能跟她為伍?”
一個女子不安安心心呆在內宅,卻是鑽進男人堆裡想做官?她覺得跟清舒呆在一個屋檐下,都有損她的名聲。
唐悅大怒:“來人,送王姑娘出去。”
王姑娘聽到這話臉色有些白。若是被這樣趕出去,她還不得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這個時候,站在她旁邊的女子一臉不忍地說道:“唐姐姐,素素說話不過腦子,你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唐悅想著王素素的背景,不由蹙了下眉頭:“清舒,你看這事?”
剛才幫著王素說好話的女子朝著清舒說道:“林姑娘,素素年歲小不懂事不會說話,還希望你別跟她計較。”
清舒嗤笑一聲道:“我若偏要計較呢?”
這女子沒想到清舒會這般說,她柔柔地說道:“林姑娘,素素剛才的行為是有錯。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就原諒她一次吧!”
清舒故意一臉不屑地說道:“你算什麼東西,竟大言不慚地在這教我如何做事?”
這女子漲紅著臉說道:“我也是好心不想起干戈,你怎麼能罵人呢?”
“你是好心嗎?你是想像眾人展示你的善良吧!裝模作樣,看著就惡心。”
這女子怒視著清舒:“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呢!”
清舒輕笑了下:“怎麼,我說兩句不好聽的話你就氣急敗壞。她侮辱我,你就讓我寬容以待。人家是嚴於律己寬以待人,你倒好嚴於律人寬以待己。”
說完這話,清舒朝著唐悅說道:“唐姐姐,既然大家都不想我早這,那我也不好打擾大家的雅興了。”
見其他人都默不作聲,唐悅嘆了一口氣說道:“是我失策,原本想讓你與大家講講練習書法的心得。”
清舒可不單單自己回去了,她還將寫的那副作品也帶回去了。
唐悅很喜歡清舒寫的這副字,見到她去下很是不舍。可眾人的這個態度,讓她也不好意思開口。
將清舒送到門口,唐悅一臉歉意地說道:“清舒,這次真是對不起你。我之前跟大家說了她們也沒拒絕,誰料竟這個態度。”
“剛才那兩個女子是誰家的?”
唐悅搖頭道:“對你出言不遜的是國子監祭酒的幼女,後來那個是信王世子妃的娘家侄女。”
清舒哦了一聲道:“她們自己甘願被束縛在內宅相夫教子也就罷了,竟還容不得別人做出改變。”
唐悅說道:“沒辦法,這世道就是如此。清舒,我很佩服你,我就沒有這樣的勇氣。”
清舒笑了下道:“說起勇氣,易安才是真正有勇氣的人,跟她比我壓根不夠看。”
唐悅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鄔家的姑娘那都是相當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