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兒將兩兄弟送走以後就去了主院,與清舒說道:“娘,半年不見程亮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就是程瑋也比之前沉穩不少。他爹有句話說得很對,男孩子在劣境之中能迅速成長起來。
清舒並不意外,說道:“程亮一直都比程瑋聰慧,只是以前被帶偏了,現在有人花大力氣掰正自然會變好了。”
“娘,程先生欠了程家多大的人情竟會破格將他放在身邊教導。”
之所以說是破格,是因為常先生之前收的四個學生都是經過重重考核,只有程亮沒有。
這個清舒就不知道了,說道:“肯定是很大恩情了。程老太爺執掌國子監跟翰林院,還做了三任會試的主考官,門生故吏滿天下。這點是我們遠遠比不了的。”
論權勢程家肯定比不了他們,可若論人脈他們一家拍馬趕不上。
福哥兒自然知道。其他地方不說,翰林院就有好幾位大人都得了程大學士的指點。當然,他的身份也不需要得程家的蔭庇。只是程家在士林之中的影響力很大,以後終有一日會用得上的。
清舒說道:“你後日就要當差了,我已經與阿千說了,在我們沒尋到合適的人選之前請她代為教導虞君。”
聽到這話福哥兒就有些牙酸,壓低聲音問道:“娘,能否換個人啊?”
“怎麼,不放心你千姨啊?”
福哥兒說道:“不,我是怕她教虞君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萬一將虞君教得跟她或者窈窈一樣彪悍,那他的日子就得水深火熱了。
清舒說道:“她是我們符家未來的主母,放到她身邊的人必須絕對信得過才成。不然教歪了,對我們符家來說將是巨大的打擊。”
福哥兒聞言沒再反對,只是說道:“娘,那你叮囑一下千姨,讓她別像教窈窈那般教虞君啊!”
妹妹再厲害都無妨,但媳婦若是太厲害了他就吃不消了。
清舒對他性子再了解不過,知道他在擔憂什麼,笑著說道:“放心,我會盯著的不會讓她亂教。”
福哥兒這才放心。
第二日上午小瑜過來了,看到清舒就笑了:“清舒,恭喜啊,馬上就要當祖母了。”
清舒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小瑜坐在她身邊,樂呵呵地說道:“怎麼,不樂意了?可這事沒辦法的事,再怕也終有老的一日。你看我祖母,從不避諱這事。”
清舒不樂意跟她討論這個問題,說道:“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啊?”
小瑜道:“家裡的事有兩兒媳婦呢,想著咱們兩人好久沒一起嘮嗑了就過來了。也是皇後太忙,不然咱們就進宮三人一起嘮嗑了。”
“等正月十六咱們一起進宮吧!”
小瑜點了下頭後問道:“窈窈五月的婚期,你兒媳婦正好這個時候懷孕,到時候你忙得過來嗎?”
“我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不過這不還有你嘛!”
小瑜笑罵道:“聽你這口氣,好似我是你家的管事娘子似的。若不是看在窈窈的面子上,我還就不順了你的意。”
打趣了幾句,清舒問道:“之前你說沐晏想要外放去福州,這事定下來了沒有?”
“我都十多年沒再被我爹罵了,這次卻因為他告狀挨了一頓訓。你說生兒子做什麼,就是來討債的。”
清舒樂得不行,說道:“孩子有主見不是好事嗎?要他跟沐晨一樣才有的你愁了。”
小瑜卻是說道:“沐晨現在還好被他媳婦管住了,指東不敢往西,以後不用再讓我操心了。”
說到這裡,她有些感嘆道:“還是祖母目光如炬給沐晨找了個好媳婦,不然像以前那樣我真得愁白了頭發。”
就沐晨之前做的那些事,她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現在被兒媳婦管著她都當甩手掌櫃了了。
清舒笑著說道:“上次我聽聞高夏將沐晨打了,當時還擔心你會上門教訓高夏呢!”
沐晨被他兩個同窗拉起喝酒,期間他一個同窗從藝坊請了幾個藝妓作陪。這喝多了就不懂得克制了,孟秦瞧著不對將他提留回去了。
高夏知道以後將他扔柴房,等第二天醒來還將他揍了一頓,同時派人將他的兩個同窗罵得狗頭淋血。這件事讓她迅速成為京城新一代的悍婦之首。
沐晨被高夏打了以後找小瑜告狀,結果小瑜也打了他一頓,還說下次再不知道收斂就將他扔到桐城去。雖然沐晨去沒去桐城,但也知道那兒環境惡劣物資匱乏,這事之後他就怕了高夏。
在清舒面前,小瑜也不會說假話:“當時是很生氣,哪有當媳婦打丈夫的。不過我要插手管了,高夏將來怕會跟她和離。為了他好,我只能狠心與高夏站在一個陣營裡了。”
清舒笑著說道:“你這樣做是對的。他怕高夏,有顧慮了行事就會收斂,反之則放浪形骸無可救藥了。”
小瑜冷哼了一聲道:“關振起那廝不知道怎麼知道此事,去年年底寫信罵我,說我給兒子找了個潑婦。潑婦怎麼了,潑婦能旺家。”
清舒莞爾,說道:“這話不對,悍婦才旺家,潑婦不能。”
潑婦,那是撒潑耍賴的,不敗家就不錯還旺家。
小瑜沒好氣地說道:“你就別跟我咬文嚼字了。對了,前幾日程二夫人在外編排說你薄待程虞君,連她的貼身丫鬟都容不下要趕出去。我聽了好氣,將她嘲諷了一頓。”
“這話也不算假。”
小瑜仿若發現新大陸似的,問道:“真是你要程氏趕走那丫鬟,那丫鬟做了什麼事讓你如此憤怒?”
就清舒的性子,若不是對方犯下大錯不可能越過程虞君承志她的。
清舒說道:“去年中秋喝了幾杯酒,然後就在屋裡大放厥詞編排窈窈跟林初。這樣的人,我可不敢讓其留在符府。”
聽到她竟敢編排窈窈,小瑜說道:“當時就該先打一頓在放出去,只單放出去太便宜她了。”
清舒搖頭說道:“她是虞君的貼身丫鬟,我怎能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