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瑩氣得不行,以前總受清舒的氣也就算了,現在連杜詩雅也來說她:“人家都護著自己親娘,你卻胳膊肘往外拐。林清舒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了?”
自回來以後,崔雪瑩就發現杜詩雅不僅不聽她的話,還經常跟她唱反調。比如說崔雪瑩相中了崔建柏想促成這門親事,可杜詩雅死活不願。還說什麼她自己身份尷尬洛氏不喜歡她,硬要嫁進去也會過得不好。
杜詩雅說道:“娘,我自然是向著你,可凡事逃不過一個理字。”
“還有,若讓人知道你這般貶低繼女又讓外人如何看我?會不會認為有其母必有其女?那我還能說到什麼好人家?”
為什麼安安總對她冷嘲熱諷她還隔三差五去梅花巷,並不是她有受虐傾向,而是她知道安安也就嘴上說說卻沒壞心。
崔雪瑩氣得有些口無遮攔了,說道:“哦,就為了嫁個好人家你就對自己的親娘這般冷嘲熱諷。”
杜詩雅又氣又羞:“我什麼時候對你冷嘲熱諷,我說的都是事實。”
崔雪瑩捂著胸口,紅著眼眶說道:“我含辛茹苦地將你養大,你如今卻聯合外人來擠兌我。我、我怎麼這麼命苦生了你個不孝的東西。”
“那你要我怎麼樣?跟你一樣罵林清舒狐媚子,可你覺得外面的人會信嗎?”
只要看過林清舒的人都知道,她跟狐媚子搭不上邊。
鄧婆子看崔雪瑩氣得喘不過氣來,趕緊說道:“姑娘,太太正在氣頭上你就少說兩句吧!”
杜詩雅沒再繼續說下去,轉身回了自個的屋。
鄧婆子給崔雪瑩順氣:“太太別生氣了,要我說姑娘說得也有道理。”
崔雪瑩的聲音陡地大了:“有什麼道理?我看她就是被那臭丫頭哄了去,連我的話都聽不進去了。我是她親娘,難道我會害她嗎?”
“太太,姑娘跟林清舒雖不是親姐妹,可到底是名義上的姐妹。若是她的名聲壞了對咱家姑娘也不好。”鄧婆子輕聲說道:“太太,有些話你可能不愛聽,但老奴還是得說。三年不見,我覺得姑娘長進了許多。”
“長進?她哪裡是長進了,是翅膀硬了不將我放在眼裡了。”
鄧婆子說道:“姑娘比以前有主見了這是好事,等嫁到別人家也不怕被欺負。”
聽到這話,崔雪瑩又擔心地說道:“誰知道這種改變是好是壞呢?”
以前只是在她面前橫,到了國公府就被那幾個丫頭欺負得死死的。三年不見倒不被杜家人欺負了,可也變得刁蠻潑辣了。
鄧婆子笑著道:“我覺得這種改變挺好的,至少姑娘現在不會在意別人的閑言碎語過得很舒心了。”
杜詩雅以前就跟只刺蝟似的,誰說了一句不中聽的話立即變臉。
崔雪瑩沒再說話。
清舒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看完書練字下棋,一直到亥時末才睡覺。
原本以為她會躺床上睡不著,結果沾床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天亮。
安安醒來時看見清舒在屋內站樁:“姐,你怎麼不出去?”
“不方便。”
安安聽到這話立即說道:“姐,那咱下午就回去。”
她不喜歡這裡,主人不像主人客人不像客人別扭得很。
清舒搖頭說道:“他今日生辰我們晚上回去不好,等明早吃過早飯就回去。”
“姐,我都聽你的。”
洗漱好,姐妹兩人去了前廳。
林承鈺看著姐妹兩人都穿的舊衣裳,不由說道:“怎麼穿成這樣,難道你們不知道今日會有客人來嗎?”
清舒神色淡然地說道:“知道,你放心,吃過早飯我們就回院子裡換衣裳不會讓你丟臉的。”
林承鈺點點頭:“吃飯吧!”
早飯是焦圈、褡褳燒麥、肉包子、油條、以及豆汁。
安安這三年跟著清舒吃,口味也偏淡偏甜。這會看到這些油煎炸煮的食物,她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安安並不是忍氣吞聲的人,黑著臉說道:“粥沒有,清湯面素包素餃沒有,一桌子油膩膩的東西怎麼吃?太太,你要不想讓我們吃可以直說,我們出去外面吃。”
杜詩雅搶在崔雪瑩發火之前說道:“我已經吩咐廚房做兩碗素面跟煮六個雞蛋來。你等會,很快就端上來了。”
清舒拉著安安的手,笑道:“你有心了。”
林承鈺很高興:“就該這樣,姐妹之間要互相有愛互相謙讓。”
若以前安安又要出言嘲諷,可這次卻是罕見的沒吭聲。
吃過早飯,清舒就帶著安安回屋了。
回到住的院子,采夢問道:“姑娘,你要穿哪一套衣裳。”
“穿那套大紅色的衣裳。”
那套衣裳是清舒十三歲生辰時,封小瑜送她的生辰禮物。不過清舒覺得太亮眼,就壓箱底沒穿。
安安聞言樂呵呵地說道:“姐姐穿紅色的,那我就穿那套嫩綠色衣裙的吧!”
清舒換好衣裳,采夢又重新給她梳了一個發髻。
等她上完妝,安安張著嘴巴道:“哇,姐,你好漂亮呀!”
“都說斕曦姐姐是京城第一美人,我覺得姐姐比她更漂亮。”
清舒笑著道:“我是你姐姐,你自然這般說了。”
她樣貌雖不錯,卻比不上祝斕曦。怎麼說呢?祝斕曦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飄逸出塵,可不是她這種俗世之中的人比得了的。
安安迫不及地地說道:“姐姐,那我們出去見爹他們吧!”
清舒搖搖頭道:“不著急,崔家的人沒那麼快來。”
安安想想也對。崔家又不是她的外家,要是太熱絡還以為想要討好巴結呢!
崔雪瑩左等右等沒見姐妹兩人出來,朝著鄧婆子說道:“客人都來了還窩在院裡干什麼?去叫她們出來。”
杜詩雅站起來道:“娘,我去叫吧!”
崔雪瑩瞪了她一眼,可林承鈺在一旁她也不好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