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先生的馬甲被暴了以後,大管家收拜帖收到手疼。因為瞿先生說不想被打擾,所有的拜帖大管家都退回去了。王子崧連送了三回拜帖都被退回來,弄得他都沒脾氣了。不過讓他去求符景烯那也是不能的,只想著等清舒回來找下她的門路。
拜帖不收有些人就登門拜訪。大部分人被大管家攔在門外,但有些人如白檀書院的山長他就攔不了了。
請他到正廳,大管家恭敬地說道:“裴先生,先生正在給大皇子與我家公子上課。先生有規矩上課時候不能打擾,還請你稍等片刻。”
裴漢義是五年前接任白檀書院山長一職的,上任後革除了書院的諸多弊端,又想方設法請了幾位名聲在外的大儒來學院任教。這幾年,白檀書院在他手裡越來越好了。
前幾日得知瞿先生就是隨園老人時,他懊惱得無與倫比。這樣一位大家書院竟輕易放走了,若是留在書院不知道能教育多少學子了。
裴漢義自然沒有異議。
瞿先生下課以後知道裴漢義來了,雖不樂意但還是去了。對於裴漢義邀請他回白檀書院任教,他婉言拒絕了:“我現在年歲大了,沒那麼大精力再教導孩子了。”
雖然現在教著三個孩子,但雲禎與沐晏又不參加科舉所以他只需負責福哥兒一個人學業就好。而福哥兒非常自律,並不需要他費太多心。
裴漢義早知道這個結果也不失望:“先生,我想邀請你給學生們講學,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這才是他來的真正目的。以前不知道其另一層身份書院沒重視,現在肯定得找補回來。
裴漢義看他真沒這個意思,瞬間轉移話題與瞿先生聊起了書院以及它的發展。瞿先生畢竟在裡面教學三十年還是很有感情,對這個話題還是很有興趣的。
聊著聊著,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瞿先生一看時間趕緊起身道:“裴山長,我得給大皇子上課了。再耽擱今日的課就上不完了。”
中午的時候,雲禎找著大管家道:“若是再有人來拜訪一律擋在門外,不然又要影響我正常上課了。”
雖然雲禎放了話,但上門的不僅有瞿先生以前的朋友還有符家的親戚至交,這些人他沒辦法拒之門外得瞿先生自己拒絕。
這日,易安找了符景烯過來說道:“已經查出來了,指使包丁散播謠言的是落衡。”
符景烯很是詫異地問道:“皇後娘娘說的可是前陝甘總督落靖的獨子,落衡?”
落靖一直擁護先太子,當今登基後得到重用擢升得很快,後被皇帝任命為陝甘總督。不想三年前鄭戴銘調往陝西任按察司,很快發現他兒子勾結幾個大商戶給與他們方便還幫著打壓其對手,另外還膽大包天暗中賣官斂財。
鄭戴銘找著證據後秘密送回京城,符景烯將他的密折送給皇帝。皇帝派欽差徹查此事,然後落靖就被兒子連累丟了官職。也是皇帝看在他這些年忠心耿耿的的份上只罷官免職沒收不義之財,並沒要他們的命。
易安嗯了一聲說道:“是,就是落靖的兒子落衡。他認為是你害了他們一家,所以要報復你。”
對於這種想法,符景烯嗤之以鼻:“落家敗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反省自己竟將責任推給他,實在是可笑。當然,落靖會丟官罷職,他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不是太嬌慣這個獨子,也不可能讓他膽大包天到賣官了。
也是當初皇帝顧念往昔情分放了落靖父子一馬,不然父子兩人現在還在邊陲之地服勞役了。卻不想逃過一劫不思悔改竟還敢算計他,真是找死。
易安點頭道:“這事我已經與皇上說了,他說從重處置。”
竟敢造謠說科考舞弊,這種事一旦大面積傳播出去落榜的學子當真鬧起來會出大事,所以這次皇帝沒再心軟了。
符景烯也沒問怎麼處置,反正這次他不會手軟了。像落衡這樣的是不可能悔改的,只有死了才能絕後患。
易安說道:“清舒那邊的事處理完了,再有幾天就能到家了。聶胤考試第二的事她知道了,非常高興。”
符景烯說道:“只要考中她就高興。”
按照清舒說的科舉那麼難能考中已經很厲害了,不要給孩子太大壓力。不過這話他聽聽就是,他是認為有壓力才有動力。
易安嗯了一聲道:“這幾天許多人上你們家要拜訪瞿先生,你幫著攔下,別讓他們去打擾瞿先生。孩子們要念書,這樣很影響他們的學業。”
外頭的人也不想想,若是瞿先生真是藉藉無名之輩,他與皇上怎麼可能將孩子送去給瞿先生教導。
符景烯點頭應下:“微臣回去後就吩咐大管家,以後符家閉門謝客。”
當日他回到家就去找了瞿先生,與他說了皇後娘娘的意思:“先生放心,以後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了。”
瞿先生覺得自個耳朵終於可以清淨了。
符景烯卻是說道:“其實這事好處理。我擔心的是霄賢他們得了消息,華氏會帶著幾個孩子回京找你們,華氏回來一定會插手甜妞的婚事。”
甜妞今年十六了婚事還沒定。不是沒幫著張羅而是這孩子不願嫁人,她不是怕嫁不到良人,而是擔心嫁人後生下的孩子跟她一樣。
因為六指她不僅被親母厭棄,身邊的人也都以異樣的目光看她,自小到大沒有朋友就孤單地長大。若不是碰到窈窈與福哥兒他們,她可能一輩子都交不到朋友一直卑微自憐地活著。
正是因為受過這些苦,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將來會重蹈她的覆轍。而不成親,是阻斷這種可能最好的方式。
沒有人敢保證她生下來的孩子不會有六指,在看到她對這事如此恐慌後清舒不僅沒再幫她張羅,還勸住了瞿老太太。
瞿先生的臉色,瞬間又不好看了:“相爺,我不想要看到他們。”
當年他數次被華氏氣得頭昏腦漲,而老婆子更是日日垂淚。現在年歲大了何更受不得刺激,要這女人跟那幾個孩子回來他跟老婆子怕沒幾天活了。
符景烯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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