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外面也都安靜下來,整個院子只有寒風呼呼作響的聲音。
臥房鋪了地暖,清舒睡到半夜被熱醒了。看著睡著的祁夫人她也不敢動,因為上了年歲的人若是被鬧醒很難再睡著。
睡不著清舒習慣性地坐起來修習內功,可練著練著突然心口悶悶的。
清舒停下來後摸著胸口自言自語道:“怎麼回事?”
這套內功心法的口訣,她練了上千遍了從沒出過岔子。
休息了下清舒又練了一遍,這次練到中間心口越發堵得慌。
清舒捂著胸口直喘粗氣。
祁夫人被她的異動給弄醒了,看到她難受的樣子趕緊將她抱在懷裡大聲叫道:“阿琴、阿琴,趕緊派人去請江大夫。”
清舒搖頭說道:“姨婆,我沒事。”
“你這孩子不舒服就告訴姨婆怎麼還強撐呢?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你外婆交代。”
清舒笑著道:“姨婆,我真沒事。應該是床上太熱了,讓我覺得有些悶。”
祁夫人趕緊將她抱下床,放到旁邊的軟塌上。
深呼吸幾口氣,清舒覺得舒服多了:“姨婆,我現在好多了。姨婆,不用請大夫。”
大年三十請大夫,放在尋常百姓家都覺得不吉利。像祁府這樣的大家族,更會覺得晦氣了。
這就是住在別人家不好的地方。在自個家隨便怎麼著都成,可在別人家就有諸多的顧忌了。
“真的沒問題?”
清舒笑著說道:“沒問題。姨婆你放心,若是身體真不舒服我不會強撐的。”
祁夫人叫了李媽媽進來,吩咐她將廂房收拾出來給清舒住。
“姨婆,大晚上的不用興師動眾的。姨婆,我就在這睡。”
祁夫人皺著眉頭說道:“這怎麼行?要受涼了怎麼辦?”
清舒笑著道:“那就回床上睡。姨婆,你讓人給我拿一床毯子來就好。”
她沒想到蓋薄都會熱得受不了。
祁夫人問了李媽媽:“阿琴,現在什麼時辰了?”
“夫人,現在是寅時初。夫人,再過一個時辰就該去祠堂了。”
每年的大年三十各家都要祭祠堂的,作為當家主母的祁夫人不能缺席,因為這是身份與地位的像征。
祁夫人聞言點頭說道:“你去取一床厚一些的毯子過來。”
清舒搖頭道:“不要厚的,要薄的。”
小孩子的睡眠很好,清舒躺下沒一會就睡著了。反倒是祁夫人,醒了後就睡不著了。
清舒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見寒珊走過來清舒問道:“姨婆呢?”
寒珊笑著說道:“夫人去祠堂了。祭祀不能出差錯,夫人要檢查過才放心。”
清舒說道:“姨婆也太辛苦了。。”
“誰說不是呢?大家都羨慕夫人日進鬥金大爺跟二爺也都孝順,卻是不知道夫人有多辛苦了。”
清舒嗯了一聲走到軟塌上坐下:“你出去吧!我要打坐。”
寒珊愕然:“打坐?”
清舒沒解釋,只是說道:“很快就好,你不要讓人進來。還有,不要與人說。”
寒珊也不敢多問,帶著滿腹的疑惑走出了屋。
清舒又練了一遍內功心法,這次沒再氣悶,只是也沒以往在家時讓全身放松流暢的感覺。
清舒皺著眉頭靠在軟塌上,目光也不由地落在軟塌商行的雙面繡小座屏。
這繡品上繡著一副貓撲蝴蝶的圖案,貓跟蝴蝶繡得栩栩如生。這樣一幅精美繡品,在外面得上百兩銀子。
猶豫了下,清舒又回到撥步床坐下開始練習內功心法。
還沒練到一半,胸口又堵得難受。
清舒沒再練功而是起身穿好衣服,叫了寒珊進來:“姨婆大概什麼時候後能回來?”
寒珊搖頭:“這個奴婢也不清楚。”
清舒洗漱後進了書房:“我背書的時候不喜歡有外人在場,你出去吧!”
寒珊點頭說道:“姑娘,我就在門外,有事你就叫我啊!”
清舒並沒背書,而是坐下盤腿練內功。因為地上鋪著地毯,倒也不冷。
兩刻鐘以後,清舒睜開了眼睛。在臥房練功會難受,可在書房練功竟沒半點阻礙。
寒珊看到清舒臉色有些難看,關切地問道:“姑娘,你是不是餓了?姑娘,我讓人給你端早餐來。”
清舒搖頭:“不用,我先練練拳。”
一套拳還沒打完祁夫人就還回來了,跟著她一起回來的還有祁望明一家四口。
清舒朝著兩人福了一禮:“舅舅、舅母,熠軒哥哥、熠濤哥哥。”
祁望明笑著說道:“清舒,一個多月沒見又變漂亮了。”
清舒笑容滿面地說道:“謝謝舅舅。”
閔氏拉著清舒的手坐下,笑著說道:“來了這裡,就當自個家一般不用客氣。”
清舒乖巧地應道:“好。”
早餐很快送了上來,品種很豐富,有灌湯包、油條、土豆牛肉餅以及六樣小菜,另外還有豆漿羊奶。
清舒吃了一籠灌湯包跟一個土豆牛肉餅,另外還吃了一碗羊奶。
閔氏看得瞠目結舌,這丫頭怎麼吃得比她兒子還多。
祁望明卻是有些擔憂地說道:“清舒,你怎麼吃這麼多,會積食的。”
清舒搖頭道:“不會的,我每天都有練功所以吃得也有些多。”
“呀,清舒還練功了呀?”
清舒嗯了一聲道:“我以前經常生病,外婆就請了個師傅教我拳法。自學了這套拳法後,我就很少再生病了。”
祁夫人誇贊道:“這孩子很有毅力,每日卯時二刻就起來練功。”
祁望明也誇獎:“倒沒看出來,小小年齡竟能吃苦耐勞,很好。”
清舒露出羞澀的笑容。
閔氏卻覺得這姑娘家家的不該習武,要身體不好多走走就是了。
吃過飯,祁夫人說道:“清舒,姨婆跟你舅舅要去祭祠堂,等會你看書看累了就讓和寒珊帶你去花園走走。”
清舒猶豫了下說道:“姨婆,我有事要去找下我師傅。”
“什麼事?”
清舒不知道怎麼說,干脆保持沉默。
祁夫人笑著摸了下清舒的頭,柔聲問道:“很重要嗎?”
清舒點頭道:“非常重要。”
祁夫人點點頭道:“那我讓蔣方飛送你去段家,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