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如蝶是鐵了心不給圓姐兒治病,樂文心寒不已。但他也不可能真看著圓姐兒耽擱治療變成半聾:“桂大夫,這病我們治。”
說完,他從脖子裡掏出一直戴著的觀音玉佩說道:“我這次沒帶錢,先將這塊玉佩壓在這裡明日拿錢換。”
他身上就帶了五兩銀子,這錢肯定不夠。
樂文點頭說道:“對,是羊脂玉,我十歲二姐送我的生辰禮物不會有假。”
能送這麼貴重的東西,對方絕對不是普通人。掌櫃的不由問道:“不知道公子的二姐是……”
“我二姐是青山女學的山長。”
掌櫃聞言就將玉佩還給樂文,說道:“公子,今日的醫藥費可先記賬,明日再一起給。”
樂文沒想到對方這般好說話。
掌櫃的笑著說道:“我外孫女今年考上了青山女學,現在正在女學內念書呢!”
“多謝。”
桂大夫先給圓姐兒扎了針,然後開了一天的藥:“明日這個時候再送到醫館來。”
“好。”
抓了藥樂文將圓姐兒抱進馬車內,然後就與車夫說道:“我們回去。”
如蝶在外說道:“我還沒上去呢!”
樂文仿若沒聽到一樣,朝著車夫說道:“我們走,不用管她。”
如蝶沒追上,氣得罵了一通。走了一刻鐘就受不了了,值得花錢雇了一頂轎子回去。
和春堂的一個伙計說道:“掌櫃的,青山女學的山長那麼有錢,怎麼姐姐卻連給孩子看病的錢都沒有?這倆不會是騙子吧?”
掌櫃的笑罵道:“林先生的姐姐沒錢給孩子看病有什麼稀奇的,皇上還有幾門窮親戚呢!”
宗親裡面有些窮得肉都吃不起。
和春堂明白過來了,說道:“原來不是親姐跟親弟啊?”
掌櫃的說道:“林先生是家裡的長女,下頭有一個弟弟跟一個妹妹。妹妹現在在青苔女學做女先生,丈夫是大理寺的官員;弟弟現在是林先生養著。剛才的那兩位,應該是林先生的堂姐弟了。”
如蝶看起來比較顯老加上樂文從進門就沒有叫她,所以掌櫃的以為她比清舒大。
伙計又說道:“其實他們沒錢給孩子治病可以跟林先生借啊!”
掌櫃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借什麼借?你沒聽到剛才那位小爺的話,那女人有錢只是舍不得花再孩子身上。”
伙計眼中透著鄙視:“這還是親娘呢!連孩子的舅舅都比不上。”
樂文帶著圓姐兒回到家已臨近中午,此時林承志跟樂瑋夫妻都在家。
林承志沒見著度如蝶,不由擔心地問道:“你姐呢?”
“不知道。”
看著他氣呼呼的模樣,林承志就知道姐弟兩人又吵架了。他原本也要跟著去的,只是張氏跟樂瑋夫妻要去鋪子幫忙,家裡還有三個孩子走不開。
安置好圓姐兒,樂瑋與三人說道:“桂大夫說圓姐兒這傷他能治,還可以恢復到原先的四五成。就是花費比較大,大概要一百兩銀子左右。”
樂瑋有些心疼圓姐兒,不由看向了陸氏。
陸氏沒好氣地說道:“你看著我做什麼。雖說只能恢復五成的聽力,但事關孩子一輩子肯定要治的。”
林承志聽到這話很欣慰。
樂文心裡卻不是滋味了,大嫂都能半點不遲疑說要救孩子,可他那位好姐姐卻心狠地不想給孩子治。
林承志瞧著他神情不對,問道:“文哥兒,怎麼了?是不是治療的過程會有危險?”
樂文搖頭說道:“不是,是三姐說她沒錢不想治。所以要給圓姐兒治這傷的話,這錢得咱們掏。”
樂瑋有些摸不著頭腦,說道:“文哥兒,我跟你嫂子剛才已經答應了這錢咱們掏呀!”
所以,這話完全沒必要說啊!
“三姐真的沒錢了嗎?”
如蝶來京兩年,可前一年吃住都在家裡根本沒費什麼錢,只一年時間不可能將手頭的錢都花光的。
樂瑋反應過來,問道:“你的意思是三姐有錢,只是她不願拿錢出來給圓姐兒治,若如此那她就太不是東西了。”
這孩子可是為她受傷的,她卻舍不得拿錢給孩子治傷,這還是人嘛!
林承志苦笑一聲說道:“萬翰采這兩年不停地跟你姐要錢,你姐又在家帶孩子沒收入,坐吃山空手頭已經沒幾個錢了。也是如此,她才想要搬回家來住的。”
怎麼可能沒錢,昨日傍晚他親手將三百兩銀票跟幾樣金首飾還給如蝶呢!只是這話不能說,說了兒子兒媳很可能不會再管她了。
樂文並不相信她這話,但也不會當著陸氏的面拆他的台:“爹,圓姐兒治病我出二十兩銀子吧!”
樂瑋笑罵道:“你有幾個錢啊?再者你要沒錢了還得爹娘給你,這錢你還是留著買筆墨用,這醫藥費家裡出。”
陸氏也點頭說道:“是啊,三弟,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念書爭取下次鄉試的時候能一舉考過。”
“我會努力的。”
一行人吃過午飯如蝶才回來了,一見到林承志她就告狀:“爹,你說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弟弟啊?大冷天的竟將我丟在醫館不管。”
樂文不鹹不淡地說道:“你這不是回來了嗎?”
“爹,我有事出去一趟。”
他要去查下萬翰采這段時間到底再弄什麼鬼?查清楚以後就讓這東西將林如蝶接回去。嗯,圓姐兒要留在家裡,不然還會被打。
林承志將如蝶叫進屋裡,問道:“你明明有錢,為何你不願給圓姐兒治病?這可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親骨肉。”
如蝶這下都後悔將錢給林承志讓他知道自己的底細,只是現在後悔也晚了:“爹,我現在手裡除了這點錢什麼都沒有。要都花光了我跟兩個孩子以後吃什麼用什麼?爹,我也是沒辦法的。”
“怎麼就沒辦法,你可以去做工賺錢養活兩個孩子。”
如蝶壓根就沒想過這事:“那兩孩子誰照顧?而且就算我願意去,又能找到什麼差事?就是能找著,也是每個月一兩銀子的苦差事。到時候錢沒賺到還落了一身的病,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