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振起打了沐昆以後本有些後悔,但看著一片狼藉的書房這點悔意頓時煙消雲散了。
衡氏得了消息過來,看著他額頭的包問道:“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關振起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沒事,不小心磕在門檻上磕破了,過兩天就消了。”
封小瑜這個女人真的是越來越彪了,說是悍婦一點都不為過。老話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還真是一點都沒錯。她們這一小團伙,就沒一個善茬。
衡氏看他的神情也沒再多說,不過等環顧了書房發現桌子以及多寶閣都空了以後小心翼翼地問道:“老爺,這屋子裡的東西都去哪了?”
雖然她聽下頭的人回稟說是郡主砸了東西,但她覺得怎麼樣也不可能將書房內的東西都砸了吧!
關振起沉著臉說道:“有幾樣玉擺件被封小瑜砸了,還有的我都收起來了。對了,吩咐下去今日的事不許議論更不許往外說,要發現有人亂嚼舌根頭一律打死。”
衡氏神色一凜,忙點頭道:“是,老爺。”
傍晚的時候臨安侯過來了,見到他就罵了起來:“關振起,你還有沒有腦子?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要籠絡好幾個孩子,你將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把孩子的手差點都打殘,是嫌孩子跟你太親近了還是怎麼的?”
關振起煩悶地說道:“爹,你知道他今日做了什麼嗎?他指著我的鼻子罵,連我都敢罵將來還有什麼不敢干?”
臨安侯反問道:“這孩子也跟你出去過好幾次,以前怎麼都好好的這次就一反常態?”
相比沐晨與沐晏,沐昆這孩子確實更頑皮一些。但小兒子嘛一般都得寵,脾氣差點也正常。
關振起語塞了。
臨安侯冷哼道:“又是那殷氏引起的吧?你明知道沐晨三兄弟都厭惡殷氏,為何還要護著那女人?關振起,你真被那女人迷昏了頭嗎?”
“這事與殷氏無關。”
臨安侯臉更臭了,說道:“在我面前你都袒護她,莫怪沐昆會發罵你。關振起,你要這樣下去幾個孩子永遠不可能跟你一條心。”
三個兒子,沐晨因為自小得他教導所以感情比較深說什麼都聽,沐晏對他感情差一點但父子相處融洽,但沐昆……想到這孩子,關振起真的頭疼。之前只以為貪玩脾氣差點,卻沒想到性子這般惡劣。而且今日被他這一打,怕是也不願再與他親近了。
關振起揉了下太陽穴,說道:“爹,這事我會處理好的。”
“你會處理好?你若是能處理好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我當日就不許你和離,讓你與殷氏斷了來往回京給郡主道歉,可你是怎麼做的?”
男人偶爾犯個錯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若是關振起願意按照他說的做,英國公夫婦也不會同意封小瑜和離的。結果關振起被那女人迷了心不僅沒將人送走還納進了門,讓這件事再沒回轉的余地。
越想臨安侯越生氣,說道:“若是你沒和離憑借郡主與皇後娘娘的關系,就算將來不能進內閣,六部尚書必定有你一席之地。可現在,丁憂後能否起復都是一個問題。”
關振起也是頗有能力的,但自跟小瑜和離後名聲有了瑕疵,又因為袒護殷家沒能得到升遷落後一步。再娶以後妻妾不合也分了一部分的精力,讓他不能全身心在公務上。而這,也是符景烯對他最不滿的一點。
關振起這個時候倒有些後悔了,不是後悔打了沐昆,而是覺得不該如此急躁得緩緩地來:“爹,我明日看望沐昆。”
臨安侯說道:“你現在膝下雖然還有四個兒子,但這些孩子將來都要仰仗沐晨三兄弟,你自己好好考慮吧!”
三兄弟有著得天獨厚的資源,除非關振起其他兒子裡有誰擁有驚才絕艷的才華,不然是蓋不過他們去的。
關振起沉默了下說道:“我知道了。”
之前相處的幾次他以為與沐昆能像沐晨沐晏那般父慈子孝,但經過今日的事後他知道他與沐昆永遠不可能父慈子孝。因為這孩子恨他,今日指著他罵的時候那眼中的憤怒與冷漠仿若面對的是一個仇人。
當日晚上關振起一夜未眠,第二天用過早膳就去了郡主府。卻不想等到了郡主府才知道,沐昆與沐晨被衛方帶去了莊子上。
“去莊子上了?”
門房點頭應道:“是的,一刻鐘之前走的。”
“沐昆手受傷去莊子上做什麼?”
門房看在沐晨與沐晏的面上對他挺恭敬的,聞言搖頭說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本來小瑜是打算跟著一起去的,但今早她突然改變主意了。上次去爬山沐昆與關振起關系融洽了許多,她想著這次讓幾個人出去說不准也能增進感情呢!
關振起看到她沒跟著起有些上火:“孩子受傷了,你怎麼還讓他去莊子上呢?”
封小瑜嗤笑一聲說道:“打孩子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心疼,現在來假惺惺的做什麼?”
沐昆傷的是左手,只要不動到左手就沒事。
關振起這回沒像昨日那般倔著了,說道:“我昨日下手確實重了一些,但也是被這孩子給氣昏了頭。”
封小瑜毫不留情地說道:“沐晨被你娘害得燙傷了臉差點毀容,沐晏為救你娘差點沒了命,現在沐昆又差點被你打殘了。幾個孩子平日都好好的,只要跟你們扯上關系就沒好事。關振起,你說你們關家是不是與我們母子幾人犯衝啊?”
“前兩件事都只是巧合。”
封小瑜冷哼一聲道:“你兒子多死兩個也不心疼,我可就這麼三個容不得半點閃失。為了沐昆的安全,這幾年我不會再讓你見他了。”
“封小瑜,沐昆也是我的兒子,你憑什麼不讓我見他。”
封小瑜懶得跟他爭辯,他朝著門房說道:“以後他或者關家的人上門一律擋在門外不用通稟。”
門房躬身應道:“好。”
關振起氣得要死但又不能在這大門口吵,只得看著她上了馬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