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給出三月初六是黃道吉日,宜出行。這日子一定下來,宮裡宮外都開始為出行做准備了。
清舒在月子裡都聽說了此事,她有些憂心地問道:“皇帝真要去衡山祭天嗎?就不怕病倒在半路。”
符景烯說道:“皇帝已經連續三次夢見仙人下凡賜仙丹了,這次是鐵了心要去衡山,他現在已經軍政要務交給太孫處理了。”
清舒說道:“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有些事符景烯是不方便跟清舒說的,所以他含糊道:“你別想那麼多,好好坐月子。我問過黃女醫了,他說月子期間需要好好休息。想得多太耗神,等老了以後會頭疼的。”
“黃女醫怎麼沒跟我說,這都是你胡編亂造的吧!”清舒說道:“皇帝去衡山祭天太子監國,那些人估計忍不住會趁機作亂。景烯,你以後出門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現在出門身邊都帶了六個護衛。”
在科考時差點遇刺,符景烯就有意識地培養忠心於自己的護衛。如今,他已經培養出了十二名護衛。
清舒點點頭說道:“再有六日我就要出月子了。到時候,我帶福哥兒回裕德巷一趟。”
“外婆還在生氣啊?”
清舒笑著道:“還在為舅舅不讓她回平洲的事生氣,到現在對舅舅更是沒好臉色。不過舅舅好脾氣,並沒跟她計較。”
符景烯遲疑了下說道:“其實也別一味地縱容,不然她脾氣會越來越壞,這對所有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這個不用擔心。等我娘來了京城,她就不會這個樣子了。她這輩子就我娘一個女兒,自小就當心尖兒似的疼。現在知道她差點被綁匪綁架,著急上火也很正常。”清舒說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什麼都順著她的。這次過去,我會好好跟她說。”
“那就好。”
過了兩日,封小瑜帶了臨安侯世子夫人程氏過來了:“大嫂一直都來跟你道一聲謝,說若不是你,她也走不出困境。”
程氏聽了這話說道:“清舒,若不是你,我現在肯定已經沒了命。清舒,是你救為了我一命。”
這感激清舒受之有愧,她搖頭說道:“還是你自己想開的,與我做的醬菜無關。”
程氏搖頭說道:“與甜醬無關。是你說的那些話讓我想通了。”
清舒聽得一頭霧水,不由看向封小瑜。
封小瑜在旁解釋道:“你以前不是跟我說,父母不愛你沒關系,但你要自己愛自己。還說為一個不珍惜你的男人作踐自己,太不值得。”
清舒:……
程氏現在將這話當成了座右銘:“那日小瑜與我說這話以後,我深刻地反省我自己。為了他丟了命,太不值了。”
既然關振羽不愛她放手就是,何必將自己陷入那般不堪的境地。做出這個決定以後,她覺得自己前所未有地痛快。
清舒真心為她高興:“能想通就好。其實這世上還有許多有趣的事,沒必要鑽這個牛角尖。”
小瑜忙附和道:“對啊對啊,有漂亮的衣裳漂亮的首飾,還有許多美食。大嫂,我想你肯定沒吃過湯記的刷羊肉吧?那可是一絕,以後你有空我帶你去吃。”
程氏笑著點頭道:“我現在有的是時間,看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就去。”
見兩人都看向她,程氏解釋道:“管家權之前被婆婆給收回來了,我現在身體還虛弱暫時還不想接手。”
這也並不是騙人的。因為娘家不給力她這些年費盡心思打理好侯府,為此生完孩子月子都沒做好。可以說,這些年侯夫人日子這般舒坦有她一半的功勞。不過為此她也落下了病根,天氣一邊冷她就手腳冰涼。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真是傻透了,累死累活又怎樣也沒誰心疼她。
清舒聞言說道:“那你可要好好調理身體,不然到老了可就遭罪了。”
程氏也沒瞞著兩人,說道:“不用等老了,我現在身體就很差。像現在這天不開地暖我晚上得抱著湯婆子才能睡著,不然睡一晚上被窩都還是涼涼的。”
封小瑜聽到這話說道:“大嫂,那你肯定是月子裡虧的。我坐完月子後發現身體比以前還要好些了,以前小日子來肚子都脹脹的不舒服現在都沒有了。”
程氏笑著說道:“我已經請黃女醫給我調理身體了,現在每日都吃她配的藥膳。”
說了小半天的話,封小瑜就說道:“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家那混世魔王看不到又要哭了。”
晨哥兒的哭聲非常有穿透力,嚎嚎大哭的時候能將耳朵震聾。而且餓了立刻就要吃奶,晚一小會也哭得聲嘶力竭。
說完,她看向福哥兒說道:“清舒,我真想跟你換啊!瞧瞧你家福哥兒,多乖啊!”
清舒笑著推了她一把:“別貧了,趕緊回去吧!下次過來將晨哥兒一起帶過來,我都好久沒見他了。”
確切來說她回京以後就見過晨哥兒四次面,從十一月開始到現在都沒見過那孩子了。小孩長得快,三個多月沒見肯定大變樣。
符景烯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清舒臉上滿是笑意,她有些詫異地問道:“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臨安侯世子夫人今日過來看望我了,你知道她說什麼了嗎?”
符景烯見她興致這般高,非常配合地問道:“說什麼了?說咱們的醬菜是難得一見的良方?”
清舒白了她一眼,說道:“什麼呀!她病好與醬菜沒有直接的關系,是小瑜的一番話讓她想明白,覺得為關振羽丟命不值得。”
“那也是孝和縣主的功勞,你為何這般高興。”
清舒眉眼彎彎地說道:“因為小瑜勸她的那番話,都是照搬我的。當日退親她心情不好,我與她說了許多。”
說到這裡,清舒笑了起來:“其實好多話我都不記得了,沒想到小瑜卻記得那般清楚,好用這些話勸服了她大嫂。”
雖然真正幫助程氏的是小瑜,但因為這裡面也有她的一份功勞所以她還是很高興。多少女子,就因為沒看開而丟了性命。
想到這裡,清舒神色一黯:“要是什麼時候朝廷律法規定男子只能娶妻不能納妾就好了。”
符景烯直言不諱地說道:“這個估計要千八百年以後了。而且就算律法規定不准納妾,那肯定還有男子會有納妾的,只是轉明為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