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和平想追上去卻被護衛給攔住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馬車越行越遠。
顧和平癱軟在地上,哭著道:“母親,我知道錯了。母親,我真知道錯了。”
顧二太爺走過去將他攙起來說道:“和平,不要再跪了,你大伯母不會回頭的。”
顧和平仰頭說道:“二叔,我想去府城找娘。”
顧二太爺搖頭說道:“不要去找了。和平,你已經不再是大房的嗣子了。以後,踏踏實實過日子吧!”
顧和平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他原本還希翼顧嫻會幫他說說好話讓母親原諒他,可沒想到顧嫻如今也厭了他。
顧和源譏諷道:“你還有臉問我們為什麼會這樣?造成這一切的難道不是你?袁珊娘詛咒大伯母跟小嫻,你不僅不休了她反而為了那賤人舍棄大伯母搬出大房。顧和平,養條狗十多年還知道跟主人搖搖尾巴。而你呢?你連一條狗都不如。”
說完,顧和源冷笑道:“顧和平,我就不明白你怎麼還有臉來求大伯母的原諒。”
若顧和平當日沒有為袁珊娘搬出大房,也就沒有後續的一連串的事。這樣,大伯母也不會將產業賣了去府城定居。而他們,也不會被人欺得沒還手之力。
顧二太爺嘆了一聲道:“和源,和平有錯我們也一樣都有錯。”
因為顧老太太是個寡婦,為避嫌顧二太爺並不願多跟顧老太太接觸。而毛氏不喜歡顧老太太,無事從不去大房。時間一長,兩家關系就越來越疏遠了。
顧二太爺是要臉面的人,他這次過來不是求得原諒,只是來道歉順便看望顧老太太跟顧嫻。
馬氏看到父子兩人回來趕緊走上前問道:“爹,相公,見到大伯母跟嫻妹妹了嗎?”
顧和源點點頭說道:“見到了,她們挺好的。”
毛氏也急問道:“和源,那你大伯母說了什麼嗎?”
顧和源搖搖頭:“大伯母說她以後住在府城不會再回來了,還讓我們好自為之。”
毛氏面色灰敗。
分家以後顧和源盤了個鋪子,可不管賣什麼東西都沒人上門。沒辦法,只有低價又將鋪子盤出去了。
顧和源也想去外面找事做,可找的差事都不如意。最好的,也就是去當掌櫃跟管事的,可那只有三四兩銀子的工錢。這點錢,也就夠他以前吃頓飯的。
顧二太爺看著顧和源說道:“老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也該拿出章程出來。”
坐吃山空,不去找事做家裡沒進項,等手裡的銀子用完到時候一家老小得和西北風。
顧和源低著頭,思索半響後說道:“爹、娘,我想搬到鄉下去。”
鄉下有幾十畝良田桑地,只要不亂花用這些田地養活一家人是綽綽有余了。
顧二太爺覺得這主意挺好的,點頭同意說道:“去鄉下也挺好的。如今是多事之秋,搬到鄉下避一避也好。”
鄉下地方又髒又亂,而且那些婦人潑辣蠻橫。到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顧二太爺說道:“若是你真不願去鄉下,我去跟老二說,讓你住到他那去。”
毛氏沒吭聲了。
與此同時,袁和平拖著沉重的腳步回了租的小房子。還沒進門,就聽見了顧富貴跟寶珠嚎嚎大哭的聲音。
袁和平疾步跑進去,看著兄妹兩人坐在小院中間哭。滿臉都是眼淚鼻涕,好不可憐。
顧富貴抓著袁和平的手,一邊哭一邊說道:“爹,娘拿著衣服跑出去了。爹,娘她不要我們了。”
顧和平腦子一空,不過很快他就說道:“不會的,你娘只是生爹的氣回了袁家。等你娘氣消了,爹就去接了你娘回來。”
顧富貴擦了眼淚道:“爹,我餓。”
自從搬出來後因為生活條件急劇下降,顧富貴如今已經瘦了許多。
寶珠擦了眼淚,一抽一抽地說道:“爹,我也餓了。”
顧和平進廚房隨便弄了一些面疙瘩給兩孩子吃。等他們吃飽後,顧和平就將他們托付給鄰居照料自己則去了袁家。
袁珊娘確實回了娘家。
見顧和平要她回去,袁珊娘神色冷淡地說道:“這樣的日子我再受不了了,顧和平,我們和離吧!”
顧和平怎麼可能同意。
袁大哥怒罵道:“你也不照照鏡子看你現在這窮酸樣?你不和離,是想讓我們姍娘跟你吃糠咽菜嗎?”
顧和平朝著袁珊娘說道:“姍娘,你放心,我會好好出去賺錢的。”
顧大郎不屑道:“賺錢?就你一個月四兩銀子都不夠我家姍娘買一盒胭脂的。顧和平,識相的就趕緊寫下和離書,大家好聚好散。若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顧和平看著袁珊娘,沙啞著聲音說道:“姍娘,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真的要如此狠心嗎?”
袁珊娘說道:“顧和平,我受夠了現在的日子。顧和平,你讓我走吧!”
她當日嫁給顧和平是奔著好日子去的,如今顧和平不能讓她過上好日子她自不願再浪費時間了。憑她的樣貌身段不愁嫁不了有錢人,這樣又能過著穿金戴銀的好日子了。而不像現在整日的青菜蘿蔔,一點油水都看不到。
顧和平心痛難忍:“姍娘,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這般狠心嗎?”
袁珊娘還是那句話:“顧和平,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你就忍心丟下富貴跟寶珠不管嗎?”
袁珊娘說道:“富貴跟寶珠有你呢!我相信你能將他們撫養長大。”
孩子以後改嫁後一樣可以生,可再拖下去年老色衰就嫁不到有錢人了。
顧和平咬著牙說道:“姍娘,你真的一點都不顧念我跟富貴寶珠嗎?”
袁珊娘說道:“表哥,我們的緣分盡了。表哥,咱們好聚好散,要不然鬧到衙門對誰都不好。”
要是顧和平咬死不和離,他們就只能去衙門要求和離了。不過,這是下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