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市委大樓,從外表看起來,年久有些久遠,看起來並不起眼。
當顧凌晨開著車到右側要進入停車場時,理所當然地被門衛給擋住了。
讓他們接受檢查並登記。
這時,站在門衛崗亭不遠的一個文質彬彬的大概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見狀忙走了過來。
門衛見狀,也不與他們糾纏,而是直接與那年輕人打招呼:“宋秘好。”
這年輕人很隨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直接走向顧惜朝道:“是三少嗎,書一記讓我下來接您。”
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顧惜朝的親大哥,d市一號的新任秘書。
顧惜明自從下基層鍛煉,也用過兩任秘書,前面兩任在他身邊跟過幾年,然後都被下放基層鍛煉了,宋梧是新任的,上任還不到兩個月。
對許多職在仕途的年輕人來說,成為領導的秘書,只要不犯錯,好好學習,好好服務,就是進入了仕途的快車道。
宋梧也是一樣,他今年才從京城大學碩士畢業,參加了d市公務員的公開招聘,最後以最優秀的成績成為這一批招考中的佼佼者。
進入了d市市一委機關秘書處工作,因為是新人,在d市的官場上又沒有可靠的關系,為了很好地保住這個飯碗,他倒不像那些老機關一樣,每天喜歡看報喝茶混日子,
而是很關注市內的一舉一動,也很注意琢磨一些工作方法。再加上為人並沒有多少書生意氣,反而謙遜有禮,倒是贏定了市一委許多人的好感,包括市一委秘一書一長。
市委秘一書長是市一委大院的大管家,市一委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次書一記換秘書,就將宋梧提了出來。
宋梧成為市一委一號的秘一書,一時引來羨慕嫉妒巴結目光無數。
就算宋梧自己,只要不是白痴,他也知道這樣的機會有多難的,好在他為人還算沉穩,並沒有被興奮攪渾頭腦,反而更加謹言慎行,倒是很快贏得了顧惜明的認可。
因為他當上秘書的時間比較短,又是新到d市,雖然對自家領導的身份以及背景有所了解,但這些東西還是停留在傳說中。
五分鐘前,領導吩咐他下來接人,他更多的是驚訝。
然後馬上交代了點事情,就下來等人。
都說作為秘書,如果領導讓你接觸他的家人,就說明他開始將你當做自己人看待,可惜,全市的人都知道,自家領導的夫人出了意外,是一個禁忌,領導現在在d市只是獨身一人。
想起自家領導的氣度和風範,他對領導的弟弟也很是好奇。
在等候時,還特意打電話想秘一書長探聽了一下情況。
秘書長只給他說了八個字:“人中龍鳳,熱情有禮。”
前面四個字的意思他明白,大概是說領導的這位弟弟也是一個很出色的人,後面四個字,分明就是秘一書長指導他該怎麼接待。
都說聞名不如見面,這一見面,從長相上他很快就判斷出從車上下來三人中,哪位才是領導的親弟弟。
至於另外同樣出色的男女,既然是跟領導弟弟一起來的,那也是不能怠慢的。
顧惜朝對著這位宋秘書,語氣平淡地將對方的祖宗三代都給挖出來了,而且還對他二十四年的成長經歷做了一個簡單的描述,其中還涉及到一些比較*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
宋梧不由自主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沒想到這位三少第一次見面,就給了他這樣一個下馬威,難道這位三少是在警局或者紀一委工作,他此時甚至有一種錯覺,對像面對自個好像是在審問犯罪嫌疑人一般。
“表哥,你嚇著人家大表哥的秘書了,小心回頭宋秘書給你小鞋穿。”顧凌晨也在旁邊起哄道。
葉紅魚倒是沒有參與到這種事件中去,而是若有所思。都說領導的秘書是領導的心腹,掌握領導許多機密。
如果秘書背叛了自個的領導,往往會給領導帶來致命的打擊。
像顧惜明這樣的人,越往上,越不允許身邊的人出問題。
顧惜朝之所以突然對這位宋秘書發動突然襲擊,倒不是閑的沒事顯擺自個的本事,一來是敲打敲打對方,告訴對方,你是什麼人,你會干什麼事,我們都清楚。
二來,也是顯示出,顧惜朝對這個哥哥是相當有感情的,希望這個哥哥身邊不要再出現什麼新的漏洞。
畢竟顧家的政敵不少,顧惜明又太耀眼了,時刻能成為別人下手的靶子。
“表少說笑了,說笑了,要是我敢給三少小鞋穿,回頭領導就要給我大鞋穿了,鞋太大,就走不動了。”宋梧覺得這位三少的目光雖然很厲害,可看起來對他應該沒有惡意,畢竟雙方這才是第一次見面,他應該還沒機會得罪對方。
不過由此一來,他倒是更加小心謹慎了。
又暗自在心中盤算一下,有沒有隱瞞領導重要事情,最後想了想,好像新交的女朋友的父親,打著他的名頭據說有些囂張,看來回頭他還要敲打敲打對方一下。
顧惜朝敲打宋秘書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就沒有繼續糾纏,幾人一起向市一委大樓走去。
市一委大院內,也人來人往,一時之間,也碰到了許多人向宋秘書打招呼。
宋秘書只好不斷地向這些人點頭表示回應。
這些人則好奇地將目光投向葉紅魚他們三人,許多人看到顧惜朝那張和一號很是相似的臉,都心中一動,馬上猜出了顧惜朝的身份。
還有一些人更加關注葉紅魚,畢竟,美女走到那個地方,都是備受關注的,特別是現在的一號老婆失蹤好久了,再發覺三人跟著宋秘書去的地方時,這些人心中就不免多了幾分猜想。
d市市一委,顧惜朝不是第一次來,上次來的時候,顧惜明還是黨一群一副書一記,d市的三號人物,不過,他當上一號後,辦公室並沒有換,還是原來那一間。
宋秘書前面帶路,走到領導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兩下,然後推開門道:“領導,三少他們到了。”
“讓他們進來,吩咐下去,凡是有事來見我的,不太重要的都推到下午。”作為一名市一委書一記,他每天上班的日程都安排地滿滿地,並沒有多少私人時間留給自己。
“好的,領導。”宋秘書示意他們三人可以進去了。
顧惜朝三人走進這間辦公室。
葉紅魚走進這間辦公室時,很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辦公室的布置。
這間辦公室裝潢並不多少出彩之處,顯得有些莊重,明顯很符合顧家兄長的身份。
倒是牆壁上,分別掛了幾張大的地圖很引人注目。
三人走進辦公室後,都站在對方的辦公桌前。
顧家大哥低頭在看一份文件,並沒有馬上抬頭跟自家弟弟,表弟打招呼。
自然也不會抬頭看向葉紅魚。
三人就這麼站著,足足站了將近有半個小時,顧家兄長這才研究完那份文件,抬頭看向他們。
和葉紅魚想像中的不同,對方抬頭後,沒有疾言厲色,反而和顏悅色地道:“來了就坐下,這麼直杠杠地站著干什麼。”
這話自然是對他的兩位弟弟說的,因為他此時目光正在打量她。
顧家兄長不愧和顧惜朝是親兄弟,兩人的長相的確很相似,也是一位大帥哥。
不過大概是因為顧家兄長的年紀比顧惜朝大上幾歲,再加上對方久處官場,就自然有一種官威在裡面。
坐在辦公桌後,對上對方的目光,就能感覺到一種威壓感。
不過,葉紅魚倒是很坦然,有一句話不是說,無欲則剛,其實不管在什麼時候,只要對別人不所求,那麼,無求品自高,也用不著畏畏縮縮。
對方又不是古代的官老爺,更別說,作為心理學專家的她,又經歷過許多生死大事,心髒足夠強悍,官威還真嚇不住她。
於是她的神情不卑不亢,目光坦然自若地任憑對方打量。
“不錯。”片刻後,顧家兄長終於說出了這個詞。
幾乎在場的其他人都明白了這個詞的意思,那就是說,顧家兄長認為葉紅魚這個弟媳婦還是很不錯的。應該是認可了顧惜朝的選擇。
但當顧家兄長的目光轉向一邊的顧惜朝時,神情就沒那麼溫和了,反而冷著臉道:“既然你打算去飛洲一趟,該做的准備可做好了?”
“大哥,我會小心的。”
葉紅魚這時已經明白,顧惜朝為何關心敬重這位兄長了,如果說先前在車上,她還以為顧家兄長讓顧惜朝馬上來見他,是為了阻止他去飛洲冒險。
可現在看來,還是她猜錯了,顧惜朝應該是真的很了解自個的大哥,知道自家大哥會尊重他的選擇,再說這件事,也與國家利益有關,作為一個政治人物,葉家兄長更不可能反對。
“我讓家裡已經跟外交一部飛洲一司打過招呼了,盡可能在當地為你提供一些便利,但你也應該知道,關於葉氏集團的事,現在各方面都很敏感,
再加上這是商業行為,而不是政治行為,在查證時盡量不要引起太多外交衝突。當然,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你也不要考慮太多,天大的事都有顧家為你兜著,只要你安全回來。”
“大哥,我知道怎麼做,你放心。”
“放心什麼,在沒徹底了解你的對手的一切時,任何時候都不能麻痹大意,這裡也有一份我為你收集到的資料,你帶走,仔細看看,看那些地方對你有所幫助。”顧家大哥站起身來,將桌面上先前他看過的那份文件遞了過來。
借著眼睛的余光,葉紅魚看到那同樣是一份關於葉氏集團和孟菲爾德屠殺案的資料,也不知顧家兄長從哪裡找來的,不過像他們這樣的權貴豪門,在國家安全部門還有一些人脈,得到這份資料,想必也不足為奇了。
這份資料中,說不定真有他們不知道的東西。
而顧家兄長原本與葉氏集團的事情,八竿子都打不著,但這時卻能為顧惜朝准備這樣一份資料,就說明這男人的目光和能力的確不一般,非尋常人也。
不過,轉眼又一想到,這樣一個男人,婚姻和家庭卻變成了這樣,大概也是一種缺憾吧。
顧惜朝將手中的資料翻了翻,收了起來,然後道:“我還有許多親人,大哥,我舍不得你們的,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凌晨和紅魚也跟你去?”顧家兄長看向葉紅魚和顧凌晨時,神情明顯有些遲疑。
“二表哥,你終於看到表弟我了。”顧凌晨聞言,一個激靈,站直身子道。
“別以為我就不知道你這些年干的好事,偷東西就那麼刺激嗎?顧家是缺你吃缺你喝了,讓你從小學會了這種勾當。
還有你小朝,你一直縱容小晨這樣做,你知不知道,這是在害他。”對著顧凌晨這個表弟,顧家兄長再一次疾言厲色起來。
顧凌晨馬上像認錯的孩子一般,低著腦袋,耷拉著頭道:“二表哥,我錯了,我一定改邪歸正,一定改邪歸正。”
“如果實在改不了,也多少偷一些對國家有用的東西回來。回頭,我在第七局為你弄個身份。”沒想到,顧家兄長聞言後,竟然直接丟了這麼一句話回來。
大概顧家兄長也知道自家那個小表弟這種愛偷東西的嗜好,是不能用強制手段就能戒掉的,只能盡量引導到正當的途徑上來。
不過,從這一點上也看出,顧家兄長不愧是一位優秀的政治家,將偷東西,也竟然能跟國家利益聯系起來。
至於第七局,想必是一個保密機構,不為普通人所知的。
這時,顧家兄長再一次將目光轉移到了葉紅魚臉上,然後說了一句讓她感到溫暖的話:“作為顧家的媳婦,時刻保護自己安好,同樣也很重要。”
“謝謝大哥關心,我會小心。”
“領導,本市西邊的礦區剛才發生了一起塌陷事件,是否有人員傷亡,還在調查中。”就在這時,宋秘書一臉急色,再次敲門推門進來道。
“等你們從飛洲回來,我這個當兄長的請你們吃飯。”
說完,不等他們三人回應,又馬上吩咐宋秘書道:“馬上備車,去礦區現場。”
“是。”
然後顧家兄長已經開始大踏步地向辦公室外走去。身影越來越遠。
而市委的其他人員這時,已經得到消息,都開始忙活起來,礦難可屬於重大安全事故。必須慎重對待。
顧凌晨嘖嘖地道:“都說當官威風,在我看來,二表哥這樣整天勞心勞力的,哪有我們瀟灑自在。”
再次回到汽車上,顧惜朝將顧家兄長給他的資料和葉紅魚同時觀看。
這份資料主要是針對孟菲爾德小鎮所在的國家w國的,是從國家層面進行分析的一份報告。
w國雖然在飛洲的面積並不是很大,但它不僅各種礦藏豐富,而且還盛產黃金和鑽石,甚至,當地一些人把這些黃金和鑽石當做硬貨幣在市面上流通,然後獲取相應的財富以及武器等等。
本國政府在國內並不能完全控制局勢,至多能控制百分之四十的領土範圍,剩下的百分之六十,則是各種大大小小的軍閥控制。
別以為軍閥這個詞只出現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華夏,到現代社會,世界上還有許多地方,就處於軍閥混戰的內一戰中。
由於長期的戰爭,國民經濟自然沒有穩定的發展環境,長期以來,形成惡性循環,本國的民眾也非常窮困。
除了各國的政府勢力明裡暗裡地發生作用外,各國的商業集團也在w國謀求最大的利益,葉氏集團此次的屠殺案,也將我w國政府推上了風口浪尖。
那些軍閥們要求政府對屠殺案負責,民眾反政一府的浪潮一度高漲,這件沒有鬧清真相的屠殺案就好像是一個導火索,讓這個國家的局勢更加混亂。
就算聯合一國也派了包括華夏在內的維和一部隊進入該地區,維持當地的穩定,但現在未必鎮的住。
華夏在w國還有許多援建的工程,並不止葉氏集團一家,這些集團還有許多外派的工程師,工人,以及還有一些進行人道救助的醫護人員。
由於孟菲爾德小鎮屠殺案的發生,當地民眾受到本國反政一府勢力的蠱惑,有了排一華情緒,這讓這些人的生命安全也受到了威脅。
而那些w國的反政一府勢力如果知道,顧惜朝他們要調查孟菲爾德小鎮的屠殺案的真相,勢必觸犯他們的根本利益,自然不會對他們太客氣,更不可能提供幫助。
看來,這的確是一場艱難危險重重的調查之旅。
“你大哥竟然建議,在必要的時候,我們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可以向當地軍閥投降?”
葉紅魚看到資料中,顧家兄長用紅筆劃出的紅線驚訝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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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全身發冷,出冷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