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她再仔細一看這男人的打扮時,不僅嘴角抽抽,心理頓時平衡許多。
一身剪裁合身亮紅色的西裝,偏偏這西裝的衣擺有點長,帶點燕尾服的味道。
裡面穿了白色的襯衣,偏偏他這襯衣的領口,還有一個略顯女式的蝴蝶結。
這蝴蝶結要是一般男人用上這個,不是顯的很娘,但卻柔化了顧惜朝臉上原本棱角比較分明的線條。
最主要的是,這位大神不知何時還給自己准備了一個稍微帶點自然卷的假發。
這假發後邊還用一個紅色的小絲帶扎著。
要不是確信面前站在她床前的男人是顧惜朝,她都差點以為對方是白子卿那個騷包的男人了。
但也不得不出承認,這個男人這麼一打扮,原本他身上的氣質變化極大,顯得很有洋味,完全比較符合他作為一個藝術學院老師的身份。
“嗯?”顧惜朝挑挑眉,分明是在問她,這身怎樣。
她有些失笑,一時腦洞大開,竟想起,古人問他和徐公誰更美的那個典故來。
但面上她還是很捧場,干脆穿著睡衣起身,像打量大熊貓一般,圍著這男人轉了一圈道:“不錯,很有藝術範。”
她的個性做不出那種撲上去,給對方一個吻,然後星星眼,做花痴狀,“哇,老公你太帥了,你帥呆了,帥酷了!”之類的話。
這男人的氣質本就是帶著些許邪性的,這一身裝扮,更是把他身上那一份被掩飾住的放蕩不羈的因子完全給釋放出來了。
到時,就算他的琴彈的再怎麼差,看在他這張臉上,這身條上,綺夢貴族藝術學校的女學生們恐怕都願意有這麼一位男老師來養眼。
可她沒撲上去給對方一個早安吻,不等於顧惜朝不知道她剛才想到什麼,但他還是很滿足她剛才專注看他的目光,當下,一抬手,就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並一低頭,就抱著她的腰,深深地親了下去。
早安吻是這樣的嗎?
捂眼有沒有?那是小女生才做的事情,果然不適合葉紅魚這種霸道女王型。
她承認這個男人的男色其實是很有味道的,所以,開始反客為主。
不可否認,她盡管心理強悍,但回國這一段日子,發生太多的事,其實也積攢了許多心理壓力,其中有一部分壓力就是從這男人身上而來的。
所以,她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想把心中積攢的那些負面的東西全釋放出來。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從另一方面就說明男人是最經不起挑逗的動物。
但顧惜朝這樣的人自制力往往是高於一般人的,兩人唇齒攻占片刻後,他再一次占據上風後,卻在瀕臨失控的那一刻,很克制地松手,將她的身子一攬,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道:“昨晚,我將整個計劃從頭到尾又推了一遍,決定對原來的計劃做個小小的修改,由我今天下午先去學校熟悉一下環境。
辦理好你我在學校的一些表面上的手續。
你呢,先待在家中熟悉一下這三份資料:
一份是城南分局關於”韓雨吸一毒致死案“的詳細案卷,你先看看,熟悉一下案情,裡面也羅列了幾個嫌疑對像。
這幾個嫌疑對像將會是你接下來在學校必須要認識的學生。
第一份是另外兩個綺夢貴族藝術學校死去的學生的詳細情況,包括死者在學校的交友狀況等等。
你也看看,是否從從中找出三人死亡的內在線索來。
第三份是,學校一些學生的名單,包括對方的家庭背景,社會交際,以及金錢消費能力,這些女生也是重點懷疑對像,如果可能的話,你盡量和她們保持親密關系,打入她們的小團體內。
我知道,這對普通人來說很有難度,可我更相信我老婆你的能力。
距離放寒假還有一個月,我希望我們能在這一個月內,將整個案子查清楚,這就要你隨時靈活應變,最好,讓那些販賣一毒一品的人,認為你是一個很合適而特別能拿得出錢的買家,這樣才能打開缺口。
當然,除了這三份資料之外,這是你的書包,裡面是綺夢藝術學校三年級的所有課程安排,以及最近功課進度。”
顧惜朝啪啪地交代了一大堆事情,這個男人在工作時,是相當認真的,就算他身體的某個地方還沒有完全消減下去,但他的眼神是清明的,思緒是流暢的。
“好,我會認真看的。”想到小時候韓雨可愛的樣子,以及她永遠被鑲嵌在墓碑上的樣子,她的心又再次一痛,韓雨不僅是她中學好友的妹妹,更主要的是,她的身上映射了她對兄弟姐妹向往的一種情懷。
而毒一品這可惡的東西,讓她的這種情懷受到了沾染。
顧惜朝交代完畢後,就出發去綺夢貴族藝術學校打前站。
葉紅魚開始拿起那些資料,很快地瀏覽了兩遍,她的記憶力很好,大致情節已被她記在心中。
這才起身去洗臉刷牙。
簡單梳洗完畢,走到客廳,就看到還搭在沙發上的那套學生校服。
雖說顧惜朝打算讓她明天才正式入校,就說這校服明天她才會正式穿。
可中學生的校服她是好久沒穿了,還真不知道這校服穿出來會是怎樣的結果。
先穿上試試效果,順便給自己弄一個適合一點的造型。
雖然不知顧惜朝從那弄來的校服,但好在尺碼是加大的。
她進了試衣間,將這全套的衣服套上。
她的身材畢竟已經不同於那些青澀的小女生,胸的位置明顯有些緊,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裙子嗎,剛好遮住大腿,露出修長的兩條美腿來。不過現在氣溫變冷,與之相配的還有帶毛的褲襪。
她的身材在東方女子中也算高的,一米七一,身材又好,穿上這套校服,立刻穿出一種很不一樣的誘惑味道來。
對著鏡子照了半天,她大概明白一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為何喜歡制服誘惑這東西了,從男人喜歡獵奇的心理來說,這種裝扮可以更好地滿足男人潛意識中蹂一躪美好滿足感。
只是頭發怎麼弄?披散著自然不成,那和她現在的氣質有何分別?
扎成馬尾吧,她的臉型偏艷麗,再加上這些年跟著養父走南到北,氣質實在有些突出,不符合低調的臥底規則吧。
最後,她站在鏡子前,想了想,將披散在肩頭的長發,從中間分開,編成兩條小麻花辮,放在胸前,又用剪刀將她額頭的劉海,剪成齊齊的,弄成中間微微有點弧度的劉海。
再用易容的東西,在她的臉上塗抹片刻,顯得她原本比較艷麗的臉沒那麼靚麗,臉型也似乎在視覺上小了一些,青澀一些,整個人清純許多了。
其實,這是十年前的標准打扮,只不過是校服的樣子有些不一樣罷了。
打扮完畢,她在鏡子邊照了照,又對著鏡子,調整面部的表情,讓自個的眼神顯得無辜清純一些。
又滿意地用手拍了拍臉,看來,不止明星能扮嫩,她扮嫩也是萌萌噠的。
出了化妝室,看到那邊擺在桌子上的書包,當下很隨意地將桌子上的書包撈起來,背到身後,頓時覺得時光好像在倒轉一樣。
當年上學時是怎麼走路的呢?她現在已經記不清了,干脆在客廳練習練習。正學著少年時走路邊蹦跶邊踢著路邊石子的樣子時,門突然從外邊打開了。
然後一個拄著拐杖的老爺爺走了進來。
她聽到開門的聲音,以為顧惜朝忘記拿什麼東西,去而復返,所以,嘴邊還帶笑,正回頭打算說句:“怎樣,被我的青春驚呆了沒?”時,卻發現進門的是一個陌生老爺子。
這老爺爺看著她穿著校服蹦跶的樣子,好像心理也受到不小的衝擊,一時之間,驚地走路都有些不穩了,身子輕微地晃了晃。
葉紅魚也覺得自個有點傻。
這老爺子誰?
怎麼就這麼進來了?
偏偏,還看到她這一幅傻白蠢的樣子。她的女王形像呀,全沒了。
“聽說小朝結婚了,難不成女方還帶了一個。
這臭小子,結婚也不省心,非要娶個比他年紀大許多的,難怪也不給顧老頭說一聲。
其實呢,在老頭子我看來,年齡根本不是問題,憑白多一個女兒來,算是賺了。
小姑娘,是不是沒人接送你上學,沒關系,老爺子我開車的技術好著呢。我送你去。”這老爺子很快回過神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後吐字清晰道。
她被老爺子說的話,差點聽跪了,好在她的理解能力不是一般的強,這老爺子說的話,基本全都聽懂了。
對方大概是顧惜朝的某個長輩,不然也無法進入這安保措施嚴密的別墅,她可記得,這水上名苑安裝的是臉部識別系統。
如果是陌生的臉,也進不來呀。
至於是盜賊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只是這老人家看起來也有七十多了,走路似乎有些不穩,一個人這麼走動,合適嗎?
還有,這老人竟然誤會她葉紅魚是個年齡大的女人,而她現在這幅樣子,則被認為是顧惜朝的繼女。
老爺子的腦洞也開的太大了,就算兩人第一次見面,她這幅裝扮把老人家給雷了一把,老人家也把她給雷暈了。
還有,這麼大年齡的老人,還開車?確信交警同志不攔駕嗎?
如果她的推斷沒錯的話,這老人家應該是一個人從家中偷偷跑出來的吧。
老爺子剛才提到顧老頭?說明這人不是顧惜朝的祖父。
不是祖父,又說:“多了一個女兒,賺了。”這等話,分明是精明商人的口吻。
那麼,對方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當下,她很快調整情緒,上前兩步,扶住老人家的胳膊,將對方攙扶到大廳的沙發上坐下。
才道:“外公,難怪顧惜朝說您很平易近人,說我這個當外孫媳婦的一定能讓您喜歡上,果然一見外公,我就覺得您不但慈愛,還很通情達理。”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老爺爺就是顧惜朝的外祖父,孟氏國際集團的創始人,孟逸飛老先生。
仔細看的話,就發現對方的面部輪廓,雖然有些清瘦,但其實跟她曾經見過的孟家大姑的面部輪廓很是相似,再加上對方的年齡,就不難猜出對方的身份。
只是她記得,先前參加孟氏國際集團的酒會時,記得當時來賓中有人說,孟老先生去瑞士小國療養身體去了。
她先前對她和顧惜朝的關系,有很大的排斥心理,自然對顧惜朝的外祖父,這個商界的厲害人物,沒多加關注。
當時閑聊的人還說,孟老的腿不好,年輕時參加朝先戰爭時,一條腿,被米國的炮彈給炸沒了,然後不得不因為傷殘退伍。
要不然的話,以孟老的級別,現在也會是軍中的大佬雲雲。
但卻沒想到孟老身殘志堅,硬生生以一條腿創立了偌大的孟氏國際集團。
只是孟老爺子的斷腿當年受傷後,戰場上的條件有限,沒有受到好的護理,後來雖然裝了假肢,但一到陰雨天,腿根部就會酸疼難忍。
對這樣一位老人,就算她從前再沒怎麼關注,聽到對方的事跡後,她不能不心生敬仰。
作為一個心理學專家,她很明白,一個正常人變成一個身體殘缺之人的心理體驗,有些人挺過來了,但更多的人反而會變的自卑沮喪,徹底喪失生活信心,自暴自棄,還真應該將孟老的故事整理出來,給那些殘疾人看看。
只是,第一次和這老爺子見面,就留給人家一種傻白蠢的形像,難不成是她今早睜開眼睛看世界的方式不對引發的後遺症。
“等等,你叫我外公?”老爺子坐在沙發上,一雙很有壓力的目光向她看來。
“是。”
“你就是我外孫媳婦?”老人家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突然將拐杖往地板敲的咚咚響道:“那個臭小子人呢?讓他給我滾出來,這麼小的姑娘,也敢禍害,看我這當外公的怎麼教訓他。”
“外公,您誤會了。”看來都是這校服惹的禍。
“誤會?我才六會呢?臭小子,難怪結婚都不給我說一聲,都是顧家那老頭給縱容的。”
“外公,你老先喝口茶,我換件衣服再出來陪您聊天。”她雖不知孟老爺子與顧家老爺子這一對親家的關系如何,但絕對不會摻入這等話題中。
所以,放下背上的書包,很自然地去找來顧惜朝收藏的紫砂茶具,為孟老爺子泡茶。
現在,她身上的衣服雖然沒換,可整個人氣質自然是恢復了她原本的氣質。
孟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兩只手都放在拐杖頭上,看著她行雲流水地泡茶。
茶香裊裊。
綺夢貴族藝術學校,s市名氣最大的一家私立高級藝術學校。
顧惜朝從車上下來,站在校門口,看著那些穿著校服,青春洋溢的女孩子們從他身邊走過。
仿佛又想起許多年前,他也是站在這個地方,看著一個女孩子背著書包走進學校的樣子,只是,這個女孩如今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想到經過這麼多年的謀劃,他的人生,他的感情歸宿一直在他的掌控之內,他唇角不由地揚了起來。
也許再過十來年,他們的孩子也會像現在這些學生一樣,背著書包走進校門。
幾個女生走過他身邊,又停住步子,在一邊竊竊私語:“我聽說鋼琴三班的班主任又被學生趕走了,不知學校這次,會派誰來當這個新班主任。
還有,你們看到那邊那個帥大叔了吧,你說他會不會是鋼琴三班新來的老師呢?也許,看在這老師長的這麼帥的份上,鋼琴三班的那群校霸會給他些面子,不會讓他只當幾天老師就滾蛋。”
“看,密斯林來了,沒准你猜對了呢。”
這幾個學生口中的鋼琴三班,就是韓雨生前所在的班級,一班四十個學生中,有二十三個,父母是億萬富翁,還有十二個是s市各個政一府機一關的干部子女。
剩下的那五個才是學業出色,考進這所有高額獎學金的學校的普通學子。
因為事先看過學校所有教職員工的資料,他也看到了密斯林。
她現在正穿著粉色套裝,戴著一幅黑框眼鏡向他走來。
對方直直走來在他面前站定道:“是新來的顧老師嗎?”
“嗯。”
“我是夏校長的助理林菲。校長有請。”
這女人的態度客氣而充滿距離感。
然後率先抬步,在前面帶路。
綺夢貴族藝術學校從硬件設備上來看,確實是一座在國內排名靠前的藝術學校,整個建築風格也呈多樣性。
據說當初建校時,設計圖是有夏家的那位二女兒特意找法國最有名的建築設計所設計的圖紙。
回國後,又專門到京城設計院求了另一份設計圖。
最終這兩份圖紙都被用到這所學校的建造上,一般來說,這樣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放在別的地方似乎有些不恰當,但這是一所藝術學校,藝術本就有兼容並蓄,各展所長的特點。
從這點上來說,他還是很欣賞夏家二女兒並不認為所有國外的月亮都被國內圓的論調,她還是展現了民族的東西一點不遜色西方藝術的特點。
一路走來,現在是早餐時間,學生們人來人往,但從各個身上都是大牌服裝來看,這學校有沒有培養出學生的貴族氣質暫且不說,但學生的確有錢,難怪,毒一品販子會盯上它。
可惜,這位夏家的二女兒在這學校建成不久,就因為一場意外,在國外出事,打亂了這學校的權利布局。
然後這學校就開始有董事會暫管,一直等到今年三月份,夏家的小女兒,也就是自己的那位中學老同學從國外學成回國,接下這個學校校長一職。
原本,學校的那些董事會成員早就把這學校看成自己鍋裡的一盤肥肉,結果卻空降這麼一位女校長,礙於夏文汐是夏家人,他們不好明著作對,但在學校的具體事務上,卻采取消極的配合態度。
從這學校今年連續發生三次學生因為吸食一毒一品過量致死案來看,自己這位老同學這半年內並沒有完全控制這個學校的秩序。
甚至學校中有人販賣一毒一品給學生,學校上層不可能一無所知,可能有些人甚至采取默許的態度,為的就是逼夏文汐這個女校長離開。
這也是夏文汐夏校長,忍無可忍下,不得不拉下面子請自己出手的原因。
校長助理林菲一路帶著他來到校長室外,一路上,兩人並無什麼交談。
林菲輕輕地叩門。
“進。”裡面傳來一個清越又略帶幾分犀利的女聲。
林菲推開門,但並沒進去,只做了一個讓顧惜朝請進的動作。
顧惜朝進門,很隨意地打量了一眼對方的辦公室。
裝飾比較素雅大方。
辦公桌後坐著一個長相有些古典仙氣的女人。
也許是為了讓她自個顯得成熟干練一些,她的著裝比較穩重,臉上還戴著一幅黑框眼鏡。
但這幅裝扮,說實話,雖然適合她現在的身份,但並符合她的氣質。
對方抬起頭看,看著他這一身騷包的打扮,似乎也有些不太適應,整個人怔怔地。
夏文汐的確有些發怔。
眼前這個男人熟悉又陌生。
夏家和顧家在政治利益和政治訴求上並不緊密,反而這些年少不了明爭暗鬥。
由於兩家長輩的關系,導致兩家小輩的關系其實並不親密。
但因為身份相當,在一些場合也會經常碰面。
但因為自家老爺子多少有些重男輕女的思想,特別是母親連住生了兩個女兒後,在夏家的地位也不如二房高。
十三歲,她剛上初二那年,父親將他外邊的女人為他生的兒子帶回了家。
母親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挑戰,再加上本就有輕微的抑郁症,這下,病症更加嚴重起來,終於在一個深夜,她選擇在房間中,割開自己的脈搏。
十三歲對她的人生來說是灰色的,她一度逃離了那個家,但在她離家出走幾天後,餓的只能在一個小飯館打零工,來換取填飽肚子時。
有一天,他出現了。
也許對他來說,找回失蹤的她,只是他偵探生活中完成的一個普通案件。
可她現在卻仍能記得他找到她說的話:“沒想到夏家的女兒這麼蠢,遇到事情只會逃避,既然姓了夏,那就回去用夏家的東西來成就自己將來的人生,而不是像一個耗子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自我放棄。”
說完這句話後,對方就轉身就走,好似已經知道她的選擇是什麼。
而她卻在那一刻,頓悟了,不管怎樣,以她十三歲的年紀,所選擇對抗家族的方法其實是相當愚蠢的,她沒有生活能力,無法自立,她就算再恨自個的父親,也不能因此賭上自己的人生。
回到夏家後,她就發誓,將來一定要有能力掌控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家族安排處處受制。
她知道,她和他其實在同一所學校。
他就在隔壁班。
她特意坐在靠窗的位置,就是想偶爾看到,他有些臭屁地從窗前經過的樣子。
但這僅僅持續了短暫的一年多的時間,到了高中,他卻突然轉學,從學校消失了。
他雖然在學校消失了,但在京中的權貴子弟口中,也越來越變成一個另類的存在。
她覺得他不同於其他世家子弟,不是汲汲營營地在官場上鑽營,就是每天醉生夢死地仗著家裡的勢,過醉生夢死的生活。
他卻不同,他就像一朵不羈的雲,只能任同齡人仰望。
等她覺察到她每遇到一個男人,總拿那個男人和他比較時,她想,她是喜歡上這個男人的。
從青澀的十三歲就開始了。
但她同時知道,在他的心目中,她可能僅僅是夏家那個蠢女兒罷了。
她知道,就算他在婚姻選擇上,打算遵從家族的安排。
可顧家和夏家絕對沒有聯姻的可能,她和他也沒有在一起的客觀條件。
她的暗戀,或者單戀,注定只能是一個人心靈的戰爭。
這次,關於學校學生吸一毒致死的案件,其實以夏家的能力,她完全可以請許多專業人士來協助調查。
可當她知道他就在s市時,再也壓抑不住想要見見他的心情,就通過京中的關系要了他的電話,好在電話打過去時,他還記得她是誰,這就足夠了。
“怎麼,時間久了,不認識了?”顧惜朝挑眉道。
“好久不見。”夏文汐收起復雜的情緒,從辦公桌後轉起來,輕輕地給面前這個男人給了一個西方的擁抱禮。
只有這樣,她才能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可她仍從這男人的身體語言判斷出,對方對她保持著相當的距離感。
好在她很快武裝起自己的心情,擺出一副很專業的模樣道:“既然你已經看了那三位吸一毒致死學生的資料,又將重點懷疑對像放在鋼琴三班,那我就不干涉你的具體偵查方向了,如果需要什麼協助的話,盡管開口。”
“好,除了我暫時擔任鋼琴三班的班導之外,我還會安排一位女學生進入鋼琴三班學習。”
“女生?你知道,查這件事情很危險的?”
“放心,她就這個實力,更何況,有我看著,她不會有危險的。”說這話時,顧惜朝的語調明顯柔和許多,整個眼神似乎也有了輕微的變化。
這種輕微的變化很快被夏文汐撲捉倒了,心中無來由地一種失落,如果先前,她心中還存著一點微小的奢望,如果他對她有好感,那麼,以他不羈的性子,完全可以擺脫顧家對他的束縛,那時,就算放棄她現在在夏家擁有的一切,她也毫不猶豫。
可現在她覺得她終於連這一點點小的奢望也沒有了,可她心中又實在好奇,是怎樣的女孩才能引發這個男人的動心,於是裝著試探道:“難不成她是你的女友?”
“不,她——是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你結婚了?”雖說早就有了心理准備,但這個信息對她的衝擊量實在太大,因為愕然,她的嘴唇也變的有些發白。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正被一片冰冷的海洋包圍著。
“對不起,我想取消掉我們之間的委托。”如果說先前,她請他前來調查,只是想近距離和他能朝夕相處一段日子,但得知他的妻子也即將會同時來到學校臥底調查後,一想到日後,整天都要看著他們兩人在自個面前秀恩愛。
只要一想到那種畫面,她都覺得自己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變得稀薄起來,她就像一條缺水的魚一般,被捆在網裡,徒勞地掙扎著。
“你懷疑我的專業能力?”顧惜朝這下真的意外了。
“違約金,我會讓林助理付給你的。”說話間,夏文汐強逼著自己站好,伸出手拿出一張支票,想在上面寫一個數字。
下一刻,卻被他壓住筆。
“這麼多年,你遇到事情還只會逃避。”
“我不要你管,你憑什麼管我的事?”她猛地爆發了。
“因為我知道對一個只能當朋友的異性朋友亂施溫柔,那才是對她真正的殘忍。
我希望作為一個成熟的女士,作為這所學校的校長,你能保持一個相對冷靜的態度,對我們雙方才是最好的。
我可以給你半天的冷靜時間,如果你還不願改變主意。
我會尊重你的意願,讓警方的人員接手,進駐學校進行臥底調查。
再見!”
說完,顧惜朝就毫不留戀地轉身向門口走去。
等他走到門口,正要拉開門時,身後終於傳來悠悠的聲音:“對不起,是我太情緒化,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蠢,希望你不要介意。”
當他一步步向門口走去時,她原本的心痛變成一種恐慌感,好似他就此真的永遠地遠離她的生命,再也不會出現一般。
他是她在這十幾年中最深藏在心中的東西,就這麼永遠地失去了,她同樣承受不住。
於是,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在明天見見他的那位妻子,看看他喜歡的是怎樣一個女子?
如果可能的話,她希望她們也能成為朋友。
只有和她的妻子成為朋友,也許,她在以後的日子中,她才會有更多的機會就這麼遠遠地看著他。
“你確定不改變主意?”顧惜朝聞言,轉過身挑眉道。
“確定!我想我並不願在你的心中變成一個言而無信之人。”夏文汐已經徹底收拾好情緒,再次顯現出她女強人的一面來。
“對了,關於你和楚浩天的婚事,我建議你仔細考慮,如果夏家要聯姻的話,楚家真是個不錯的對像。”
“顧老師,剩下的時間,你可以熟悉一下自個的辦公室,或者直接回家。”聞言,夏文汐果斷地下了逐客令。
等出了夏文汐的辦公室後,他看到手機上葉紅魚發來的一個短信:“你外公一個人來家了,咋辦?”
他回了一句:“外公不是老虎,不要怕。”既然她已經開始逐漸適應妻子這個角色,那麼,自己的一些親人,遲早是要見面的。
爺爺對自己自作主張娶妻,自然是極度不滿意的,甚至幾次打電話時,提都沒提她,好似她不存在似的。
但外公卻不同,外公為人開明,想必以她的本事和能力完全能夠討得外公喜歡。
他從來就沒打算刻意封鎖過消息,自然知道,一旦外公知道自己已經有了老婆,一定會急著回國。
只要紅魚過了外公這一關,老媽再反對,也怕外公用拐杖敲她。
別墅中,葉紅魚先是陪著孟老爺子喝了茶,然後老爺子問她喜歡下棋不,然後不等她回應,就自顧自地要和她下棋。
葉紅魚一聽,汗就下來了。
她是個天才,不錯,但天才也不是全能的。
她對下棋什麼的,就沒什麼興趣,這水平也就只停留在會下這個層面上。
下棋考驗的是一個人的心機謀略。
可這話倒不全對,葉紅魚發現她和孟老爺子兩人,都不能說沒有心機謀略吧,偏偏卻都是臭棋簍子。
偏偏兩個臭棋簍子還下的熱火朝天。
甚至連用午飯的時間都忘了。
直到孟隼言的到來,才打斷了兩個人的棋興。
沒想到,卻對了孟老爺子的胃口。
讓老爺子覺得很過癮,不像其他人跟孟老爺子下時,就算棋力再高,也會被對方不按常理出棋的方式給弄的手忙腳亂,更主要的是原本算計好好的想讓老爺子贏,最後卻走的七零八落的。
孟隼言進了別墅,看到葉紅魚這一身打扮,也是嘴角抽抽,覺得三觀都受到衝擊。
他可不認為這是葉紅魚這個表弟媳婦有易裝的嗜好,只是覺得,沒想到表弟竟然有這麼悶騷的特殊嗜好。
難不成表弟媳今個穿校服,明個就要換護士服空姐服或者其他制服?
又想著表弟媳還是警察一枚,他從前怎麼沒發現,顧家表弟原來是個不折不扣的制服控。
看爺爺這樣子,顯然是挺喜歡這個表弟媳的。
看來秦家的大小姐秦曦和表弟之間是完全沒啥戲了。
也許是看在孟老爺子的面上,孟隼言這個當表哥的這次對葉紅魚客氣多了。
顧惜朝回來時,孟隼言正要和孟老爺子離去。
但看到她這一身校服打扮時,也是愣了一會。
但還是很淡定地和外公表哥告別。
等客人走了之後,他關上門一把將她拉進門,第一句話就是:“你打算打扮成這樣,明天去上學?”
“怎麼?有什麼不合適吧?”雖說今天在孟老爺子面前出了醜,可她覺得她的扮相很不錯呀。
“太乖了,不符合你的身份設置。
你現在要記住,你有一個在米國生意做的很大的億萬富翁爸。
受從小在西方長大的影響,個性比較開放,你不受學校校規的限制,可以很自由地想來上學就上學,不想上學就在學校四處閑晃。
你應該是這所藝術學校新的另類女王,這樣的你,才會在短時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包括提供毒一品給學生的人。”
“我明白了。”葉紅魚發現自個先前,也走進了一個思維誤區,原本她認為做一個低調的轉校生,私下裡再慢慢查證,才是正常邏輯。
可顧惜朝卻覺得用一種反其道而行的法子更有效果。
她覺得比起當一個好學生來,她做一個壞女生對臥底查案更有幫助。
她會世界那麼多語言,她的身上時不時很顯露出在西方生活多年的一些痕跡來。
這就讓販賣一毒一品的人不會很難把她往警察這個職業上想,因為就算是警官學校剛畢業的女生,她們的身上也不由地會帶上警察的氣質,而葉紅魚,她身上卻沒這種讓人懷疑的味。
“最主要的是,做一個壞學生,可以光明正大地搞師生戀。”顧惜朝說著說著,目光卻盯在她的校服胸口不放,並貼著她的臉,無聲道。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又有些旖旎時,葉紅魚的手機響了。
她打開一看,是李小白的電話。
“葉姐,黑玫瑰丟了。”
“說清楚。”
“今天早晨,看守所方面要來提人,聶組長認真查驗了對方手中的證件,又和看守所那邊的負責人通了電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才將黑玫瑰移交給對方。
誰知到了下午,看守所早上押解黑玫瑰的人又來了,讓我們組長把人又交給他。
我們組長說,人不是你們早上就帶走了嗎,怎麼現在又跟我們要人,我們從哪再給你們找一個人出來。
結果,負責押解的人說,他們早晨剛把人押走,走出兩個街道,我們組長又帶人出現了,說有幾個重要的問題還需要帶回警局詢問,就將人帶走了,還說讓看守所的人下午四點再來接人。
可今天整個上午,組長和我們一直都在警局,哪都沒去,怎麼可能去截人?
就這樣,黑玫瑰這洋婆子給我們搞丟了。”李小白在電話那頭很沮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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