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狀,心中一驚,差點驚叫起來,但下一刻,還是忍不住捂住了嘴。
不敢大聲叫喊出來,她每天下班回家進門時,都習慣將門反鎖起來,這一對男女是怎麼無聲無息進來的。
她忍不住將目光投到大門處,門口的防盜門還是和往常一般,關的死緊,沒有任何異常。
這越發讓她毛骨悚然,如果不是她堅信世上是沒有鬼的,她都差點以為自己見鬼了。
不是見鬼了,難道是產生幻覺了,想到醫院中有一些精神病人往往也會產生幻覺,看到一些虛幻的東西。
她忍不住,將自個的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咬了一口,手指的疼痛感傳來,可面前沙發上的那對青年男女並沒有消失。
不但沒有消失,對方好像根本不在乎被她發現一般,仍是坐的閑適,目光中甚至還多了一份審視。
她甚至有一種感覺,好像她自個不是這房子的主人,那對年輕男女才是一般。
是她不經意闖進了人家的領地。
不,不,她怎麼能這麼想,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保持鎮定後,她才顫著聲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干什麼?”
一般無聲無息地闖入別人家中的人只有賊偷,
可看這兩人的氣質,俊男美女,長相比起那些當紅明星來一點都不遜色,如果不是對方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家的房子中,而是出現在另外的場合,她一定會認為這兩位是最新出道的當紅明星。
“許芳?”坐在沙發上的兩人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第一時間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很平凡,可由對方那個男人的口中喊出來,聲音雖然也算悅耳,可她還是聽出了掩飾不住的冷意。
甚至在聽到對方喊她名字時,她的腿不由自主地有些發軟,差點有些站立不住的感覺。
“我手邊沒有錢,你們到底闖進我家裡想做什麼?”盡管心中發寒,但她還是想要搞清楚這一對男女到底找上她做什麼?
葉紅魚看著面前站在客廳地上,戰戰兢兢的女人,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長相普通,甚至還有些憨厚。
因為是在家裡,更沒有著力地打扮,身上穿著一身略微有些起毛球的廉價家居服,這樣一個女人,她真不知該對對方保持一種怎樣的心態才好。
可是這世上有一條規則是沒錯的,那就是,任何人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如今,許芳顯然該到了為自己所做事情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於是,這次輪到她開口了:“張威不是留給你一筆錢嗎?”
“張威——是誰,我不認識他,你們找錯人了?”張威活著之前,她和張威的關系本就不是很親密,對對方所做的事情一無所知,可等到張威死了之後,這些消息還上了當地的報紙後,她才知道,張威並不像她以前所認為的是個熱心的好男人。
也是,好男人會把那麼漂亮的一個女人讓她關在精神病院裡面嗎?
她對張威的感情是很復雜的,對方幫了她,才不會讓她為每天一日三餐煩惱,生活條件還算富足,可他也為她留下了一個大麻煩。
這一對男女提到張威,他們是張威的仇人,還是?
她想都不敢多想,幾乎是順著本能直接否認。
“是嗎,xx年3月13日從y市開往w市的xxx次列車,還需要我再提醒你嗎?”葉紅魚微微挺直了身子道。
許芳聞言臉色一白,她知道這趟列車意味著什麼,正是在這趟列車上,她認識了張威,從此改變了她的人生,她如何能夠忘記。
可更讓她恐懼的是,對方竟然連這等私密的事情都知道,那是不是意味著對方也知道自己和張威的其他事情。
但她知道,她什麼都不能說,自從張威死了之後,她也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張威。
知道張威和她關系的大概只有院長一人。
就算是院長,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認識張威的。
不管面前這對男女知道些什麼,想要干什麼,可她直覺讓她本能地否認:“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現在馬上出去,要不然我馬上就要報警了。”
“許芳,你覺得我們既然能找到你,你的否認有用嗎?至於報警嗎,請便!”葉紅魚將掉落在肩頭的一縷發絲在手指上卷呀卷,漫不經心地道。
許芳覺得自己好像此刻變成對面那個美麗女人手中的發絲,怎麼都逃不脫對方的手掌心。
她慌忙轉身,啪地一下,鎖上了門,然後拿出放在電腦旁的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可等她拿起手機,撥打了一會,卻發現手機竟然一點信號都沒有,根本撥不出去。
她慌忙將手機一扔,正要打開窗戶,站在窗前喊救命時,卻見臥室被她鎖上門的無聲無息地就被打開了。
現在坐在沙發上的美麗女人,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就像死神再向她靠近一樣。
“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就算你真的喊了人來,或者報警了,警察來了,我們也有一萬種法子可以安然脫身。
我們既然打算來找你,就會考慮到遇到的任何情況,如果時間充足的話,我真的很有興趣,想看看,你也變成一個瘋子的樣子。”
就在葉紅魚說話時,她已經一步步走到了許芳的身邊,身邊還伸手將她的下頜抬起,用一種研究般的目光看著她,看了幾眼,才呵呵輕笑一聲,又吐出幾個字來:“那樣一定很有趣。”
當對方說,也想將她變成一個瘋子時,她原本有些僵直的身子不由地打了一個激靈。
她幾乎可以確定,既然對方知道她和張威的一切,那是不是也知道,那位被他們送到精神病院中,如今精神狀況不好的女人。
對方這麼有恃無恐,也許,真的就算警察來了,也不能把對方怎麼樣,更別說,警察來了,她和張威所做的事情不是也要曝光。
她真的不能報警。
至於對方說要將她變成一個瘋子,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並不僅僅是恐嚇,要是這兩人再這麼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的家中,時間一長,她受驚過度,出現精神異常完全有可能。
所以,她現在基本已經明白,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的,還不如乖乖配合,才能讓這兩人放過她。
於是,她再次抖抖顫顫地道:“我不報警,我也不喊人,你們既然知道那麼多事情,也應該知道張威已經死了,他做的事情,以前我都不知道,現在更不可能知道,求你們放過我吧。”
葉紅魚看到這個許芳的所有資料時,就知道這個女人並不是那種特別心機深沉難對付的女人,她和顧惜朝之所以采用這種方法前來拜訪,就是為了先嚇破對方的膽子,突破對方的心防。
在顧家大嫂沒有帶出來之前,他們並不願意采用一些激烈的行為。
現在看來,許芳在他們的恐嚇之下,精神很快就崩潰了,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那位謝小姐你也不知道嗎?”顧家大嫂姓謝。
“謝小姐?你們是她的親人?”許芳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五年來,她一直提心吊膽,害怕有一天,那位謝小姐的家人找上門來,
可一天天地過去了,就在她以為時間都這麼久了,再也沒有人找到自己時,噩夢就這麼突然地降臨了。
“當然。既然當初人是你和張威送進去的,那麼,現在自然也需要你將人給我們安全地帶出來。”
對方的答案驗證了自己的猜想,許芳的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噗通一下坐在地上。
片刻後,她才慢慢地抬起頭道:“人我可以給你們帶出來,只是,謝小姐現在身體雖然還好,可精神卻有些異常,她已經失憶了。”
說完這話,她頭又低了下去,不敢對上身邊這個美麗女人的目光。
前兩年,那位謝小姐雖然時常精神恍惚,說話有些顛三倒四,可對自己的真實身份還有些記憶。
可等再過了一年後,她也覺得總不能將這位謝小姐就這麼關在精神病院一輩子,時間一長,那治療費用更是天價,還要讓她提心吊膽。
所以,在兩年前,她就開始給謝小姐注射一些喪失記憶的藥品,打算等這位謝小姐完全失去記憶後,造成永久性失憶,忘記所有的一切,包括被綁架,被送進精神病院,甚至忘記在精神病院的一切後。
她在找個好的時機,將這女人丟在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中,讓對方自生自滅。
如果遇到好心人,或者遇到警察,可能還能幫對方找到親人,那就看這個謝小姐的運氣了。
只是兩年下來,她不敢一次用藥過量,唯恐引起其他不良反應,這麼一點一點積累著,現在終於看起來起了效果。
前幾天還想著,趁著下個月休假時,就執行這個計劃的,結果還沒來得及執行這個計劃,謝小姐的家人自己就找到了。
而且她的家人一看都不是普通人,看著很讓人害怕。
幸好她還沒來得及將謝小姐丟棄,否則,她的家人要是再遲上一段日子找上門來,得知她將人給遺棄了,那時,恐怕會立刻要了自己的小命吧。
“只是失憶,沒有受到其他虐待嗎?”葉紅魚聞言,聲音帶著幾分怒氣驀地嚴厲起來。
如果只是失憶,只要進行康復治療就好了,就算恢復不了記憶也沒辦法,她怕的是受到其他虐待。
而且不管對顧家,還是顧家大哥來說,顧家大嫂要是在精神病院受到侵犯之類的虐待,那麼,就算把人救回去,就算顧家大哥不介意發生的事情。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對顧家這樣的家族來說,名聲至關重要,恐怕到時風言風語都少不了。
到時候,為了名聲,顧家大嫂會面臨被在精神病院還嚴重的精神傷害,在這一點上,他們必須要確認。
然後把人救回去之後,再想著實行其他的計劃,盡量將顧家大嫂失蹤的負面影響降低到最低點。
“沒,沒有虐待,絕對沒有虐待。”許芳忙一連聲的否認。因為她知道謝小姐的身份不簡單,本就不敢讓她接觸其他的人,就是為了不走漏風聲,她除了給對方注射過一些藥物之外,身體上倒是不曾虐待過。
尤其這兩年謝小姐忘記了以前的一切,想的少,吃的還不錯,整個身體養的還不錯。
“那就好。”葉紅魚盯視著許芳的眼神,看到她沒有躲閃,心頓時放下了一大半。
隨後,她又慢吞吞地開口道:“當年的事情,固然張威是主謀,可你也是同謀,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處置你好呢?”
“這位小姐,是我一念之差,是我錯了,不敢請你們一定放過我,可還看在我沒有虐待過謝小姐的份上,求你們不要將我的事情告訴我的爹娘,就當我去了遠方吧。”
這幾年,她也研究過相關的法律,知道這件事要是暴露了,雖然罪不至死,可也要坐很多年的牢房,事到如今,她知道逃不出這兩人的手掌心,她只能認命,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想讓父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
張威留下的錢,她早就給父母留了一部分,足夠他們養老。
“這點我倒是可以答應你,不過,我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配合,如果配合的好,倒可以將功贖罪。”
“什麼事,我一定配合,將功贖罪。”一聽可以將功贖罪,許芳頓時振作起來。
“你想個辦法,將我和我老公弄進你們醫院,當一段時間的精神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