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衝進貨櫃車後,裡面早有人在守株待兔。
一個身材高大的黝黑的黑人男子,面部戴著一個簡易的防毒面具,手中拿著一根專門用來傳遞氣體的橡膠軟管。
看到出租車進了貨櫃車後,他慢條斯理地打開出租車前部的引擎蓋,將這根塑料軟管,接到裡面。
在這根軟管的另一頭,接著一種類似乙醚的氣體,這種氣體通過車內空調位置會自動飄進來。
可以讓很車內的人在短時間內昏迷不醒。
而葉紅魚他們見狀,一邊故意在車內撞擊汽車的布置,造成一種困獸猶鬥的假像,一邊用特制的大衣衣領,一種可以用來過濾分解有毒氣體的衣領來掩住口鼻。
與此同時,顧惜朝特意將葉紅魚的臉掩在他的懷中,卻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打開保險。”
車門邊有他們布置的手槍機關。
盡管葉紅魚的心理狀態非普通人可比,在面對這種危險時,她的心還是不由地跳快了幾分,感覺到手一時之間,也有點僵硬。
好在當她的頭埋在他胸前,聽到他平穩而有規律的心跳時,她的心跳也漸漸開始放緩。
伸出手去,用一根手指准確地打開了設置在車門上的保險。
幾人打開保險後,開始慢慢地假裝中了氣體,昏迷過去。
在車中可以感受到貨櫃車行駛的速度並不快,葉紅魚借著頭埋在顧惜朝胸前時,看了看手上的手表。
大概在行駛了五分鐘後,這輛貨櫃車終於停了下來。
借著眼角的余光,他們看到貨櫃門被打開了,一個黃棕色卷發的白種男人和一個短發黑種男人同時上了貨櫃。
這兩個男人上了貨櫃車之後,用英語跟原本在車內的那個黑種男人交談了兩句。
意思無非就是問怎樣,搞定了沒?
那個戴防毒面一具的男人說,搞定,一切順利。
那個黃棕色卷發的白種男人似乎還有些不放心,特意爬到出租車窗戶向裡面看來,發現裡面包括司機,他們四人都昏迷過去後,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後,這黃棕色卷發的白種男人開始拿出電話道:“吉米,解鎖。”
隨著這聲音落下,原本被入侵的車載電腦系統自動將車門解鎖了。
這個黃棕色卷發的白種男人,看到車門已經解鎖,這出租車有四個車門,他沒有選擇另外三邊,恰好選了葉紅魚所在的這邊的後門。
就在他拉開車門的同時,也觸發了這車門上的機關,那把被定在車門上的手槍子彈飛了出去。
在貨櫃車這樣一個相對比較狹小的空間內,這顆子彈的響聲還是很大的。
而且,她這把槍本就是特制的,衝擊力比較大。
對著這麼近的距離,槍響後,子彈命中這黃棕色卷發的白種男人之後,衝擊力將對方的身體也向後退了兩步。
另外兩名黑人見狀,本就站在這黃棕色卷發身邊,這麼一衝擊之下,他們直覺下,是先查看黃棕色卷發的傷勢,而不是對付車內的四個人。
就在這時,前邊的車門率先打開了,顧凌晨下車,直接舉槍喊道:“華夏警察,舉起手來。”
而顧惜朝這時,則對著脖子的耳機說了聲:“可以收網了。”
這三人一人身受重傷,另外兩人看到車內的幾人並沒有真的昏迷過去,而且手中都有武器,也知道他們這次處心積慮的行動又失敗了,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
也就在這時,貨櫃車外響了熟悉的聲音:“這裡是華夏武裝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雙手抱頭,走出貨櫃。”
葉紅魚聽出這是s市特警隊長的聲音,大家也都是警局的同事,在會議室中見過,先前在抓捕黑玫瑰時,更是直接打過交道。
那兩名黑人男子,雖然聽到外邊警察的喊聲,可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想到這次任務失敗後,回去他們也沒好果子吃,當下有一個人,就想拿手中的槍射擊。
他射擊的目標自然是顧惜朝。
可惜,就在他們的槍剛瞄准顧惜朝准備射擊時,兩張撲克牌以一種很快的速度從顧惜朝的手中飛出。
飛到他們的手掌上。
這撲克牌本就是特制的,又是這麼近的距離,衝擊力同樣不小。
這兩人只覺得拿槍的手一痛,手指本能地松開,槍落到地上。
再看,他們的手掌竟然被撲克牌割的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了。
而顧凌晨一看,你丫地到了這個時候,不乖乖地投降,還敢負隅頑抗。
當即,一條腿向掃把一樣,在地上一掃,就將掉落在地的槍支掃到了出租車下面,然後,掄起拳頭,就是一陣如風雨般,密不透風的攻擊。
葉紅魚沒想到,這小表弟還有這等身手。
倒是顧惜朝,除了從頭丟出兩張撲克牌外,站在貨櫃車中負手看著這三人。
司機更是直接走到黃棕色卷發身邊,對著他受傷的小腹就是兩拳。
打的這人,唇角有血流了出來。
蹲下身去,有些起不來,而司機在動手的同時,已經快速將這人身上摸了一遍,將可疑的物品隨意,向出租車這邊一丟,然後才提著對方的衣領到了顧惜朝面前。
顧惜朝微微彎身,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臉道:“吉米在哪?”
吉米就是那位電腦高手,正是對方控制了這出租車的車載電腦。
這黃棕色卷發的男人,有一雙藍色眼眸,見狀,卻閉口不言。
顧惜朝見狀,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對著耳機道:“在貨櫃車一公裡範圍,嚴格搜查一個名叫吉米的老外,在這個時段出現的老外,一一詳細排查。”
“收到。”耳機那邊傳來李小白的聲音。
從頭到尾,葉紅魚都坐在車內,沒有下車,她充當的就是一個看客。
她之所以沒有下車,是知道這貨櫃車內,有一輛車,還有這麼多人,本來就施展不開,不到萬不得已,她也沒出手的必要。
這時,外邊的特警們再次用英文喊道:“我們是華夏武裝警察,請立即停車,請立即停車。”
這輛貨櫃車到了這個時候,開車的司機顯然還不死心,繼續前行。
或者是對方接到上邊的命令,還不打算停車。
霧霾的存在,讓特警們的視線們也受到阻撓,可因為事先有了布置,前方已經有路障徹底擋住了路。
讓這輛貨櫃車無處可逃,司機只好停車。
在這幾個人被帶走時,顧惜朝最後一次來到那黃棕色卷發的面前,只說了一句話:“華夏不是你們能隨便撒野的地方。”
然後揮揮手,讓聶帥和特警們接手。
因為顧惜朝現在是偽裝的,這特警隊長只是很隨意地看了他一眼,並沒認出他們身份來,心中還是有些疑惑,這些老外,大張旗鼓地對付這一家三口,這一家三口到底是什麼人?
從頭到尾,葉紅魚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是什麼人,顧惜朝也沒開口解釋過。
至於那位操縱電腦的高手,警方這一次並沒有抓住他。
原因很簡單,對方雖然是個老外,可他卻有一副華夏人的長相,憑著這幅長相和一口流利的華夏語,這人竟然從警察的眼皮底下蒙混了過去。
當然,知道這個真相,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在去火車站的路上,他們先後經歷了兩次汽車襲擊事件,這兩隊人馬都無功而返,可能也給其他勢力提了個醒,告訴他們並不好搞定。
所以,在剩下的路程中,他們另換的一輛車,倒是一路順風順水地到了火車站。
現在距離過年雖然還有一段時間,可春運的火車票一講開始發售。
可對他們來說,當然不用跟普通人一起去搶座。
車站方面早就得到消息,他們的車進的是貴賓室。
在這裡,楚浩天親自護送的病毒病原體就在這裡,到了地方,檢查了一下箱子,確定沒有被人掉包後。
他們走特別通道,上了火車。
為他們准備的自然是火車軟臥包廂。
進了包廂後,顧凌晨先一步,開始將這包廂細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異常。
然後很利索地,在短短的一分鐘內,就在軟臥內裝了幾個攝像頭。
保證整個軟臥內,三百六十度沒有死角。
鐵路警察見狀有些發愣,不由地看了一下他們一家三口一眼。
顧凌晨裝完攝像頭,一翻身下來,然後一本正經很嚴肅地站在乘警的面前道:“國家機密,不要說,不要問,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
這軟臥一共,有四個床鋪。
他們三人占了一個床鋪,還有一個床鋪,是空的,但為了不引起懷疑,顧凌晨竟然還從他的行李包中掏出一個東西。
然後開始充氣。
葉紅魚見狀,滿頭的黑線。
這家伙,隨身竟然帶了一個簡易型的塑膠充氣美女。
這會充氣完畢之後,原本軟塌塌的一堆橡膠,轉眼就變成了一個身材不錯的橡膠美女。
顧凌晨又從隨身所帶的包裡面拿出一個假發,戴在這橡膠美女的身上。
說完後,他自顧自地爬上來,將那橡膠美女,往隔壁那張空床上一放,為對方蓋上被子,讓對方背對著包廂門躺著。
還別說,經過這麼一偽裝,要是此時有人推開包廂門的話,只會看到這包廂裡四個鋪位都占滿了。
絕不會想到,有一個橡膠美女占了一個鋪位。
顧惜朝此時坐在下鋪,拿著電腦,這個電腦系統入侵的是這輛火車在過道上的各個攝像頭,看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現。
葉紅魚現在還沒有上鋪,就緊坐他身邊,也一起觀看他手中的錄像畫面。
就在這時,顧惜朝身上的衛星電話開始震動。
他示意她取出電話接聽一下。
葉紅魚伸手,從他的衣兜中將電話拿起來。
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她換了一種語音,盡量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調查人?”
“啥?”
“告訴顧,至少有三個人上了你們這趟火車。他們的證件顯示,是某國駐s市領事館成員。
他們中至少有一人是間諜或者特工。”
“你是?”
“懲罰者。”對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本就放在兩人的耳邊,她相信,顧惜朝也聽到了。
顧惜朝聞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若有所思。
也就在這時,監控的畫面突然出現一對男女。
這對男女從外形上來看,並不像夫妻,反而像一對父女。
男的身材高大,有灰色的頭發和灰色的眼睛。女的身材比較豐滿,同樣也有灰色的頭發和眼睛。
可從監控畫面上來看,當這兩人從過道通過時,畫面上這兩人面部的表情似乎有些僵硬,很不自然。
對善於易容的他們來說,第一時間開始懷疑起對方的身份來。
特別是對方一邊走,一邊看車票的樣子,似乎在尋找他們的位子。
葉紅魚眼珠一轉,輕聲道:“你繼續觀察,我去應付。”
說完,就走到包廂門邊站定。
而顧凌晨見狀,也知道事情不對,像猴子一樣,身子向上一翻,就翻身到了葉紅魚的那個鋪位上。
他並沒有老實地躺好,而是將頭伸過去,恰好與那橡膠美女的臉相貼,從葉紅魚這個角度看去,好像兩人在上鋪纏綿親吻似的。
看的她身子一陣惡寒。這小表弟。
就在這時,顧惜朝向她打了一個手勢。
意思是誰,那兩人這時已經來到他們的包廂門外。
當下,她頓時拿出當初走進鋼琴三班的氣勢來,一把拉開包廂的門。
看也不看一眼,胖胖的身子,就狠狠地撞向正打算拉開包廂門進來的兩人。
只這一撞,葉紅魚就知道對方不是一般人。
如果是普通人,被她這麼一撞,身子一定會向後仰,至少會退後兩步,可她撞上的這個女人,腳下卻沒有動上一步。
當下她就像女暴龍附身一般,一只手摸著自己的鼻子,一只手手指都要戳到對方的眼睛上了,口中怒罵道:“你這個女人,沒長眼嗎?站門口干嘛?
你看把我的鼻子撞成啥樣了?你知道我這鼻子是花多少錢做的,二十萬呀!
撞歪了,你賠的起嗎?你賠得起嗎?你說,你賠的起嗎?”
當下唾沫橫飛,她確信,自己的唾沫星星絕對濺到對方的臉上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女人馬上就向她道歉。
可她很敏感地注意到,對方在道歉時,眼睛並沒有放在她的臉上,而是向她的身後看去。
而那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呢,則裝模作樣地看了看手中的車票道:“不好意思,人老了,眼睛花了,看錯票了。”
“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什麼?你看我這鼻子都給你撞紅了,不知睡一晚上會不會歪,今天不給我個說法,就別想溜。”
葉紅魚伸手直接抓住那女人的手不放,然後將臉向對方的臉跟前靠去。
她的臉上的偽裝,主要在眼睛上,其他地方並沒有多大改變,而對方的臉,明顯像戴了面一具似的。
那男人先前目光也一直往包廂內瞄,這時剛好收回,見狀,忙從懷中摸出一個錢包來,然後又從錢包中抽出幾張百元大鈔,向葉紅魚懷中塞來道:“這是給大姐你的賠償費。”
然後順勢一拉那女人,向過道那邊繼續走去。
葉紅魚靠在包廂門邊,伸出手,假裝用手指蘸了一下唾液,開始點錢。
等這對男女消失在包廂的盡頭時,她才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手中搖著這些鈔票重新進了包廂,關上了包廂門。
顧凌晨這時,已經從橡膠美女的頭邊將頭抬了起來,對著葉紅魚豎起一個大拇指表示,厲害。
而葉紅魚走進包廂重新回到顧惜朝身邊。
卻見對方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個手中的鈔票,想到剛才那一副氣勢囂張的潑婦樣,她揚了揚眉毛,嗲嗲地道:“大哥,沒見過妹子麼?”
顧凌晨見狀,撲簌一聲笑出聲來:“表嫂,你這樣子。”
她現在這幅形像,再做出撒嬌的樣子來,真的很搞笑。
顧惜朝卻在這時,伸出兩指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我看歪了沒?”
“歪了,你怎麼賠償?”
“讓老公摸一下就好。”
“好了,說正經的,剛才那一對男女是不是事先踩點的?”
“的確有點鴛鴦神偷的樣子。”顧凌晨開口道。
“鴛鴦神偷?”這個代號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縱橫東南亞一代的一對男女,做過許多案子,不過和我比起來,就差遠了。”顧凌晨很是臭屁地道。
“哦,那下一步他們會怎麼辦?”剛才,他們幾人應該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來,但對方既然是來偷東西的,在沒有拿到東西前,應該不會善罷甘休。
“火車上有什麼人,在火車各個車廂來回游走,或者進入客人的包廂時,一般不會被懷疑?”顧惜朝側首看著她的眼睛道。
“你的意思是,他們下一步會扮作火車上的工作人員,比如說列車員,或者乘警?”葉紅魚腦子一轉,就得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