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書庫 現代言情 毒醫風華,盛寵太子妃

第兩百五十章 雨過天晴

  

  昨夜凌遙走了之後,元熙帝去了盛寧宮陪同高太後用膳,用膳時元熙帝就把這一段時日的事情都同高太後說了一遍。

  這其中包括他的心思和安排,還有他的計劃是怎樣的,以及為什麼他會出爾反爾,答應了不接秦嫣兒入宮卻又接了進來。說完這些之後,元熙帝對於明王府和蕭皇後的處置也沒有瞞著高太後,將事情完完整整的對著高太後講了一遍,只不過略下了凌遙對他說的那些話,那些妄言先帝和他的話,元熙帝沒有告訴高太後,說的都是能說的話。

  說完了那些事情之後,高太後也就對眼前的局勢大致有了一個了解,因為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元熙帝也就把守在盛寧宮前的太監們給撤走了,自此之後,他也用不著再攔著高太後不讓她出宮了。

  高太後聽了這些事,就是最為擔心齊灤,擔心他受不了這些打擊,所以才在今兒一大早硬逼著他要他召見齊灤,起先還想著去王府把人接來的,結果一大早就聽說寧王帶著寧王妃入宮來了,一入宮就直奔關雎宮去了,元熙帝心裡一下子就猜到了,這肯定是去問文淑當年的事情的。

  既然齊灤都入宮來了,他倒也不必再去王府召見他的。因為元熙帝私心裡也有些話想要跟齊灤說,所以就讓冉英泰去關雎宮把人帶來了,結果哪知道這還沒說幾句話,太後就著急了,竟說出那樣的話來。

  若是從前,元熙帝可能不覺得高太後的話有什麼問題,甚至會贊同高太後的話,但是自從昨日聽了凌遙的那些話之後,他自己默默細想過,初聽那會兒覺得難聽,但後來細細想來,卻又覺得凌遙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他確實是有欠妥當的。

  只是想歸如此想,要他一下子低頭認錯卻是不現實也是不可能的,但這卻並不妨礙他去反駁高太後的話。元熙帝所說的這些話也是在委婉的表達他的歉意,就是因為他之前所做的欠妥,所以才不希望高太後在再此事上逼迫齊灤了。

  他自己也曾經受到過打擊,知道遭受過傷痛和挫折之後,是需要時間來平復的。

  元熙帝的這幾句話可謂是一語驚醒了高太後,高太後長嘆了幾聲,到底還是聽了元熙帝的話,就此罷了手,沒有再糾纏此事了:“罷了,到底是咱們有錯在先,也不怨灤兒如此,往後,哀家再不提此事就是了。”

  高太後此時也記起了凌遙的話,縱使再是心急,也不敢再說什麼了,畢竟她心裡也明白,若是逼得太急了,事情只會適得其反的。

  元熙帝看高太後不再開口,便又轉眸看向齊灤道:“灤兒,這件事你受委屈了。朕已決意,在溢兒大婚之後,就下旨將你冊封為皇太子,到時朝堂之後,你就跟著朕上朝,起先三個月,你就在一旁聽政,過後,朕會讓你監國理政的。”

  元熙帝說不出什麼道歉的話,這麼些年的大權在握乾坤獨斷的個性也讓他一時之間難以和軟下來,在他看來,這些話,就當做是道歉和補償了。

  

  不等元熙帝和高太後再開口,齊灤又道,“我有幾句話要同皇上和太後說,這次如果不說的話,想來日後也沒有什麼機會再說這個了。”

  齊灤認認真真的望著元熙帝道,“皇上選擇用最殘酷的方式揭開當年的真相,並沒有顧及到我的感受。這是皇上的選擇,站在皇上的立場上,並沒有錯。但是,凡事必有取舍,皇上既然選擇取中你認為重要的東西,那麼這個被皇上舍棄的我是怎麼想的,皇上自然也認為是無關緊要的了。但是,我並不是沒有感情的人,因為被舍棄就心生怨恨,這是很正常的反應,我不期望皇上能明白我,我只是希望皇上明白,我雖心有怨恨,但是我不會被這怨恨所控制,人後怎樣,人前怎樣,我都是知道的。”

  “但是,因為你不看重我,我就怨恨你,這也實在是太不值得了。所以,我現在的心裡,對皇上和太後已經沒有怨恨了,但是,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們。凡事有得必有失,你們既然選擇了你們認為重要的,那麼,就只能承擔失去我的代價。”

  “而且,我今天還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我因為沒有被選擇而心生怨恨的話,這世上就會有太多不可原諒之事了,畢竟,誰也沒有必要永遠以我為先,以我為重的,無論我多麼希望這一點,那也終是不可強求的。如果能有同樣的真情實意換得對我的真心,那固然是好的。若是沒有,我也不會後悔。畢竟,由始至終,我也只是遵從於我的本心而已。”

  “所以,皇上和太後,日後也不必再提此事了,此事就此過去,我只要做好我身為太子的本分就好,而皇上和太後,你們自己珍重就是了。”

  齊灤這一番話,說的高太後淚光盈盈,而元熙帝心中則是感慨萬千的,他默默的望著齊灤,由衷的感嘆道:“灤兒,你真的很像你的母後!”

  這說話的語氣,神態和舉止,還有那麼一股子氣魄,真的很像柔中帶剛的文淑啊。

  齊灤抿唇道:“我是母後的兒子,自然是最像母後的。”

  他永遠也不會告訴元熙帝,他今日明白的這個道理是從母後那裡學來的。他也永遠都不會告訴元熙帝,母後還悄悄的留了一封書信給自己。元熙帝對他太過薄情,他實在是不值得將這封信的存稿告訴元熙帝。

  元熙帝凝視齊灤片刻,才沉聲道:“你的話,朕記下了。”

  齊灤說得也沒有錯,他確實是這樣的。而現在這樣的結果,就是他曾經錯誤預估了形勢才導致的,所以無論什麼樣的結果,他也只能承受著,若能改正過來自然是好的,若不能,那他也不能一錯再錯了。

  齊灤言罷,又道:“至於承恩侯那裡。我並不希望外祖母和外祖父知道這些事,所以,還請皇上和太後繼續隱瞞下去。想來,你們也是明白的,這件事既然到此為止了,就不該再讓任何人知道了。”

  不只是承恩侯府,還有狄復的將軍府,他都不希望他們知道這件事。雖然他們都是他的親人,也都是母後的親人,但正因為他們都是母後的親人,齊灤才希望,他們不要知道這件事而傷心,他想,不管是母後還是他,他們心中最大的願望,應該都是希望親人能夠開心快樂,而不是日日憂愁怨恨的。

  元熙帝聞言,點點頭道:“朕明白,朕和太後都不會再提此事。也不會將此事再告訴任何人的,灤兒你大可放心。”

  元熙帝也不想節外生枝的,自然是沒有要把此事告訴承恩侯的心思,如果他自己去說,豈不是白惹麻煩麼?原本他這些年都是沒有這個心思的,既然齊灤又把這話拿出來囑咐他,他自然是樂得應承的。

  齊灤此時已將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也覺得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就偕同凌遙一起告辭,帶著凌遙准備回王府裡去。

  高太後雖然沒做聲,但是心裡的痛苦卻還是存在的,尤其是聽見了齊灤的那些話,再加上她自己這幾日的自責愧悔煎熬,她是年高之人,身子自然是受不住這樣折騰的,這幾日吃也沒有吃好,睡也不曾睡好,如今看見齊灤說完這些話就帶著凌遙頭也不回得走了,這心中又急又痛之下,一時就覺得眼前發黑,差點就暈厥過去了。

  高太後的反應被香枝看在眼裡,香枝忙過去扶著高太後,元熙帝也注意到了高太後的反應,忙叫冉英泰去請太醫來給高太後診脈,一圈人都緊張地圍著高太後,然則正出勤政殿的齊灤和凌遙就仿佛沒有聽見身後的喧鬧一樣,也不曾回頭,就那樣走出去了。

  對於齊灤來說,元熙帝和高太後的一切,都再也不會引起他過分的關注了。

  出了勤政殿,站在高階之上,齊灤沒有急著就走,而是牽著凌遙的手,眺望著整個宮城,長出一口氣吐盡心中沉郁,這才露出一抹燦爛笑容,轉眸看向凌遙道:“阿遙,你看,出太陽了。”

  凌遙看了一眼天際上掛著的春日暖陽,也笑道:“是啊,出太陽了。今兒應該不會下雨了吧?”

  昨夜凄風冷雨,氣氛低迷,今兒晨起後,外頭的天還是陰沉沉的,可卻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從勤政殿出來後,原本陰天卻成了晴天,天上的太陽亮得很,也暖得很。

  凌遙望著齊灤,心裡忽而就覺得很高興,他的臉色這會兒已經好了許多的,不只是臉上有笑意,就連眼睛裡頭都彌漫著笑意。凌遙想,現在,齊灤是真的放下了吧?看他的樣子,他應當是放下了這些重負的。

  看到齊灤重新對她露出笑容來的感覺,真好。

  齊灤伸手將凌遙攬入懷中,輕聲笑道:“既然出太陽了,自然是不會再下雨了的。你放心吧。”

  二人相擁片刻,在給高太後診脈的太醫到來之前就離開了勤政殿。

  接下來幾日的天氣果然如齊灤所說的那樣,都沒有再下過雨了,天氣放晴,齊灤的心情也放晴了。凌遙只要想到這一點就極為高興,這幾日都在府中變著花樣的調理膳食,想讓齊灤把病中失去的營養都補回來。

  而因安王齊溢大婚在即,齊灤也比平日裡更忙了一些,不過,在忙過四五日之後,到了安王大婚的前一日,齊灤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後,就提前回府了,就預備著跟凌遙一起明日去安王府赴宴去。

  齊溢雖也是皇子,也是王爵之身,但他母親只是妃位,雖是妃位中的頭一個,但賢妃歷來也不得寵,齊溢原本在元熙帝這裡也不得寵,所以他的大婚排場自然沒有齊灤的大。不過是按照皇子成婚的舊例辦的罷了。

  齊溢也不像齊灤一樣是太子的候選人,而現如今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了,在皇後被廢之後,四皇子也不可能成為太子的情況下,諸位皇子之中,看元熙帝的態度,太子基本上就是寧王了。

  所以,齊溢成婚,跟齊灤當初成婚的流程還是多有不同的。除了應有的流程之外,齊溢不必攜齊宛芸進宮去在元熙帝和高太後面前去拜堂,只需要在王府夫妻交拜就行,然後新婚翌日一早,齊溢再攜齊宛芸進宮去給元熙帝和高太後敬茶請安即可。

  不過這些事,都與凌遙關系不大。

  雖然安王大婚,她和齊灤按例是應該出席的,但是她和齊宛芸的關系也不算太遠,所以他們比宴席開始的時間還要早了一個時辰出門,只不過夫妻兩個去得不是同一個地方。

  凌遙要先去永安侯府看齊宛芸,並且給她添妝,然後送她出嫁,這不只是齊宛芸與她相識一場的情分,也是看在齊宛芸曾經送她出嫁的份上,她也應該這麼去做的。

  只是,她去永安侯府給齊宛芸添妝,這本是女人家要做的事情,齊灤跟著去就不大好了,所以齊灤雖同她一道出門,但卻是去的安王府。正好安王大婚,狄晉崇也會去赴宴,他們表兄弟在一處也能說說話,齊灤也不至於一個人太寂寞了。

  凌遙在去永安侯府的路上還在想,也不知她去永安侯府給齊宛芸添妝,這永安侯府的人肯不肯叫她進去,畢竟齊氏獲罪,或多或少也跟寧王府有關,而現下,她跟齊氏也算是徹底的撕破臉了,再無交情可言。

  但去到永安侯府後,看接待自己的下人個個都是恭恭敬敬的,絕沒有半點怠慢之處,凌遙又不禁在心裡暗笑自己多慮了,即便還不曾下旨,但元熙帝已經放出風聲,待安王大婚之後,他就會下旨冊封齊灤為太子,既然齊灤將為太子,那麼她就是未來的太子妃了,這永安侯府的人,又豈敢得罪未來的太子妃呢?

  再者,齊氏之事,皆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落得如此下場,並不得怨怪旁人,永安侯和高氏都是明理之人,齊宛芸也是個聰慧的人,自然是不會將這件事怪到她頭上的。

  並且,前日元熙帝給明王府諸人和廢後蕭氏的處置,也已經說明了一點,他是不能容忍有人對寧王不利的,那麼,作為寧王的妻子,自然也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對於不知其中內情的永安侯府來說,自是不敢對凌遙不敬的。

  凌遙進了永安侯府後,直接就去了齊宛芸的院子。到了地方一瞧,是個極清幽雅致的小院子,倒是很符合齊宛芸的性子,安安靜靜的,卻又在某一處地方透著聰慧。

  因今日是齊宛芸大婚,這院落裡自然是人來人往的,雖人多,卻並不喧嘩,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樣子。

  自有人引著凌遙進去,看到在鏡前梳妝的齊宛芸,凌遙忙上前去給她道喜,又贊她今日極漂亮,接著,又讓北影和尚希把她帶來的添妝之物送給齊宛芸,齊宛芸連聲道謝,又命她的丫鬟接了。

  因她還在梳妝,凌遙也沒有同她說太多的話,寒暄幾句之後,就尋了個地方坐下,靜靜地瞧著齊宛芸梳妝。

  就像她當初大婚那樣,齊宛芸的身邊圍了好幾個她的姐妹,不過永安侯只得齊氏和齊宛芸兩個嫡女,所以這些姑娘,應當都是齊宛芸的庶妹了。雖是庶出,但瞧來還不錯,高氏也調/教得挺好的,就這麼瞧著,感覺她們同齊宛芸的關系也還好。

  凌遙算是來得比較早的了,自她來後,不時世家姑娘和與齊宛芸關系稍好些的人家來給她添妝,但都沒有像凌遙這般久坐,都是略坐坐就往前頭去了。凌遙在這裡坐著,也是因為那會兒她大婚時,齊宛芸和高氏也是這樣陪著她一直到她離開明王府的。

  那個時候,她無親母送嫁,身邊送嫁的人身份最高的,也就是高氏母女了。這一份人情,她是肯定要還的。

  將來但凡有人提及安王妃大婚時的情形,大家就都會記起,她這個太子妃,甚至是皇後,曾經是親自為齊宛芸送嫁過的。這也算是全了她們之間的情分了。

  何況,齊宛芸的為人當真不錯,她也很樂意交她這個好朋友的。

  只是看著給齊宛芸梳妝的嬤嬤,還有她身邊的全福人,都是當初她用過的那些人,入眼瞧見的都是喜慶的紅色,凌遙有時不禁還有些恍惚,總是會想起她和齊灤大婚的那一日情景來了。

  她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就像是在旁觀自己的婚禮一樣,感覺還是很奇妙的。

  凌遙正在這裡想著心事,高氏卻過來了,一見了她就笑道:“我想著王妃在這裡就趕緊把前頭那些事兒忙完了,交代了下人一聲,就過來陪著王妃說說話了。真是不好意思,今日怠慢王妃了。”

  看高氏笑顏如常,凌遙也柔聲笑道:“沒關系的。今日是齊姑娘的好日子,原該就是忙一些的,我在這裡坐著,看著齊姑娘梳妝,倒也不覺得孤單。”

  齊宛芸先前也打發了她的幾個庶妹過來同她說話,但她跟那幾個姑娘都是初次見面,實在是沒什麼話可說的,再加上那幾個姑娘年紀還小,她也不知道該跟她們說什麼,而且,那幾個姑娘看模樣還有些怕她似的,她也就是一笑,打發幾個姑娘過去陪著齊宛芸了,她一個人坐著,也正好清靜些。

  但既然高氏都過來了,她也不能駁了高氏的好意,是以也不提自己的心思,只在高氏坐下後,同高氏如常說笑。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添妝的人都走了,屋子裡的人少了些,齊宛芸那頭在穿嫁衣,一群任圍著幫忙,也沒人注意她們這邊,高氏看此時時機正好,便帶了幾分忐忑和歉意對著凌遙低聲道:“前幾日的那些事情,肯定讓寧王殿下和王妃生氣了。侯爺說了,等芸兒大婚後,他要親自登門去給殿下和王妃賠不是的。都是我們教女無方,才讓齊蕊闖了禍,還牽累了寧王妃。齊蕊如今被圈禁,我和侯爺都明白,那是她咎由自取,聽信小人讒言,跟王妃並無干系。”

  “只是,還請王妃莫要與我們侯府生分,與芸兒生分了。齊蕊雖是我們的女兒,但她已是罪人,皇上明斷,沒有牽連永安侯府已是萬幸,我們日後定會約束子侄,再不會有齊蕊這樣的糊塗東西給寧王殿下和王妃添亂了。”

  凌遙微微一笑,高氏也算是個聰明人,知道趁著這個時候來對她表達忠心和永安侯府的立場。其實這一番話她也聽懂,心裡也不由得為永安侯和高氏的明理點了個贊。

  高氏話音落後,凌遙也沒有讓她等得太久,就笑道:“夫人放心吧。我和王爺都不是那等是非不分愛牽連旁人的人。這事兒根本就與永安侯府無關,道歉之說,就更不必了,這全是凌齊氏做的,跟你們有什麼關系呢?”

  凌遙輕笑道,“夫人只管記得,齊蕊是齊蕊,你們永安侯府是永安侯府就好了。只要你們分得清楚,我也王爺自然是分得清楚的。何況,我與齊姑娘極其投緣,她將來又是我的弟妹,也是一家人,我還想跟她成為好朋友,成為守望相助的親人呢,所以,夫人只管放寬心就好,你們走對了路,將來自然不會累及自身和侯府的。”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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